“这……”
“想想看，mandy，供需关系决定了市场价格，当然，我们需要一个天才的头脑，但，相信我，如果即看即买成功了，那么到时候，设计师对我的需要，也会和我需要她一样多。”
凯文阿诺德，ga创始人的长孙，同时也是第三代掌门人的有力竞争者，现在正在并购部积攒经验的‘皇太孙’淡淡地说道，“当然了，所有的一切假设，前提都是，即看即买能够成功……我希望这位来自中国的游戏改变者，不要让我失望。”
☆、第97章 2008年9月时装秀（1）
“即看即买？”
“对，意思就是，你在时装秀上看到的服装，应该是当下，或者至少几天内就可以卖了，是这个意思。以前那些时装秀不都是反季节吗，九月份发短袖，三月份发冬装，但他们家以后就都和现在的季节走了，九月份发冬装，三月份发夏装这意思，可能还加点预定到货的时间吧，反正三月份开了秀以后你四五月份穿上应该也是刚好。”
“有点意思哈——那秀呢？即看即买，秀也要即看吧，这怎么搞呢？难道是电视台转播吗？”
“我页面发给你看，不是转播，是现场直播，总之就是这个秀大家都可以看到，基本和现场嘉宾是一个时间段的，不需要像以前那样等资源了。”
“真的啊？”
“不能吧？可以吗？”
这几天时尚群里都在讨论这事儿，大家也都是将信将疑，“以前从来也没人这样做过吧？这不会坏了什么规矩吗？”
从07年下半年到现在，自制山寨越来越红火，各种原本的‘小众’品牌被介绍到了大家跟前，这其中有些本来是发展得很好的国际一线品牌，因为宣传营销不力的关系被冤枉进了小众行列，但也有些品牌是真真切切的小众，小众到可能原产地的消费者都没怎么听说过，只是靠着科普贴在异国他乡莫名大火，不管怎么说，在08年的现在，消息传递还没那么发达，世界在网民眼里也依然充满了神秘，这可是个天涯版主抱着《格调》一通狂翻，就能忽悠出年度热帖的年代，在时尚这块就更是如此，大部分消费者根本不知所以然，看到山寨两个字就点进去看了，款式合适就买，根本不研究被山寨品牌的地位或售价——反正怎么都比不上山寨品便宜的，在美元对人民币1比7还多，英镑、欧元也还是接近1比10的年代，也确实是如此。
但人数多了，总有些富有钻研精神的爱好者会自发地涌现，这种风起云涌的山寨潮，在客观上也起到了时尚知识扫盲的作用，就比如说李玫吧，以前她对时尚品牌的认知是非常割裂的，除了lv、dior这样的一线大牌，下来就陡然跌落到etam、淑女屋这种快销品牌，中间段的二线、轻奢、设计师牌子，她基本上一无所知，甚至于对zara和h&m的定位也很茫然——从售价来看感觉很贵，可商品质量又不是很好，那为什么人们总是在谈论这两个牌子，并且对它们还是比较推崇的呢？
现在她自然是知道了，噢，原来贵价是因为汇率关系，这两个牌子在本国是很便宜的，为什么备受推崇……是因为他们抄一线款抄得快呀！时装周上大牌才发布，这边就出了款，甚至于是比一线自己的单品还要出得更快。
顺着求知的逻辑，接下来她自然是很想去钻研一线大牌的时装秀了，但李玫很快就发现，其实时装秀也是有门槛的——在08年的现在，不少大牌的官网都还没架设完成呢，或者更新也慢，即使更新及时，上架的也都是成衣线，也就是说，它们至少都是半年前的时装秀里发布的。而该怎么看到一场完整的高档时装秀呢？
除了新闻里的报道片段以外，目前似乎还真没什么途径，至少现在，时装秀还是媒体记者、时尚买手和vip买家的专属，并没有一个官方的渠道规律发布时装秀视频，也没有相应的集散地，想看某品牌某年的时装秀这是不可能的事，你能看到的只是一些新闻报道选图，款式也并不齐全。所以，尽管人人都在谈论时装周，但中国网民很快发现，其实时装周并不属于每一个人，至少不属于她们这些隔海群众，不管你有钱没钱，结果都一样。
当然了，这里的有钱指的是月工资足以负担起一件大牌单品，买不买得起那是另外一回事，真正买成vip，自然会有当季的购物目录送上，但这些真正的vip也不会来钻研时尚圈各大品牌，为的就只是在买山寨品时不被忽悠，或者单纯只是养养眼。总之，现在的供需关系是很令爱好者捉急的，她们有热情，其中一些人也有偶尔消费的意愿，但是，大牌不来中国开发布会，国外的发布会，不管是大牌小牌，他们也都看不到。
在这样的情况下，【韵】忽然间推出‘即看即买’，姑且不论‘即买’带来的震动了，就说‘即看’吧，都已经够让人吃惊的，如果是事后数周内释出视频都不会这么让人吃惊，但……想象中那神秘不已，纱幕重重的时装秀，忽然间就这样简单地呈现在大家跟前——还是现场直播！这也就难免让人不敢置信了，消息太好，反而让人生出狐疑似的。
“应该也没什么规矩吧，不就是一个秀吗，人家lv什么的大秀一样也有视频放出来的，还有维多利亚的秘密，这个秀每年还电视上全程播呢。”说话的人也不是很肯定，“活动页面就在这，大家都可以去看啊，是不是真的，活动当天就知道了。”
“维多利亚的秘密是什么？”群里很快有刚加入的小白问了。
“内衣牌子，美国做得超大的。”
“多大？和黛安芬比呢？”对于小白来说，进群后简直世界都不一样了，在此之前，她世界里最高档的内衣品牌也就是黛安芬。
这种随机发生的科普事件，已经很难引起‘时尚老鸟’李玫的注意了，她点开页面仔细地看了一下活动介绍，“噢，上面还说了，由于时差和网络带宽的限制，如果直播效果不好的话，第二天就会上传录制版本……哎，所有当季的新品都会即时在网店上架，开启预定？”
“那就是真的即看即买啊？”一群人都很有点振奋，对于直播效果不好的说法也能予以体谅。“毕竟是跨海直播呢，如果网速不好的话，应该也没法看吧？”
“那得看人数了，但就算是第二天看录制版也行啊，我还没看过时装秀直播呢。央视搞的那种山寨版不算哈。”
“那当然不能算了。”一群人都对央视版嗤之以鼻，“这根本也不能比较的好不好。把央视时装大赛那种东西和东京时装周比，不觉得亏心吗？”
“就是啊，再说又不是没看过【韵】的秀，什么水准大家心里也有数的吧？”
这算是说准了大部分人的心理——国产的奢侈品，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山寨，就算【韵】有coco妖妖和豆豆这些网红的力捧，本身质量也的确不错，但纯国资背景，设计师连留洋的经验都没有，还是很难摆脱诸多国产伪名牌造成的阴影氛围，【韵】好在是没在时装周开发布会，没和那些让人满脸问号的秀放在一起，自己单独开了个发布会。不管背后有什么原因，在民众这里反而是加分的，现在又去了东京时装周，虽然不是四大吧，但……毕竟是国外，是日本，是东京啊。再说，之前那个发布会的水平也是摆在那的，和一线大秀很多人分不出高下——他们倒不会觉得【韵】就能和一线大牌比较了，还是归咎于自己时尚审美不够，但怎么说呢，至少比那些以他们的审美都能看出不好来的尴尬山寨秀有差吧。
加加减减，使得群众现在多少是认可了【韵】的定位，肯定这牌子不是在骗钱，很多新人入坑求科普时，【韵】大多是被定位成新兴轻奢设计师品牌，也被当作是国产品牌中运营得比较好的那种，再怎么说也出了个红到欧美的爆款，连好莱坞大明星都穿过，这放在别的国产牌子上，还不知道要怎么吹呢，也算是为国争光嘛，卖这个价格那就不叫坑钱，叫有底气了。
“大家觉不觉得【韵】这牌子挺牛的啊，”议论纷纷中，也有些网友小心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怎么说呢，不是说衣服很好，是这个品牌的气质……这个即看即买也是新东西吧？全世界没一家品牌在弄呢，她们就愣是搞出来了……感觉和咱们国内别的牌子……甚至不是说时装这一行了，就是和咱们别的自主品牌都不一样，不是搞山寨，挺高级的……”
“就是原创精神呗。”李玫觉得这人罗里吧嗦的，不如她一语中的，“说那么多，就是原创气质嘛，你觉得不同的那就是灵气，那叫天才横溢。”
“夸得过了吧？”也有人觉得这说得夸张了，也是国人本性，自己人的东西总是谦虚。“不过……怎么说呢，确实也觉得，这牌子的衣服卖个大几千的，不管买不买得起，你不觉得它亏心。”
“我现在目标就是攒钱买一件他们家的9817，夏天的衣服不说什么，我觉得起码这件夹克是不亏心，其实性价比还挺高的。”
这个群的定位比较多元，也算是有一定的消费门槛，那些单件购衣预算，夏衣不超过200，冬衣不超过500元的消费群体是很难融入的，进群了也不太能发言，但土豪也不多，大部分都是盯着500到1000的山寨买，5000多元的冬衣，也不是说完全买不起，但得好好想想，精打细算。这位发言的网友说的就是【韵】家现在做出名气的拼皮夹克，从去年到今年，这件衣服算是越来越走红了，几个大网红都穿过，都说真品用料十足，五千多元在他们家的衣服里还真不算贵，毛衣都要两三千，夹克——还是真皮的，只要5000多，怎么说都还可以，再说穿着的确特别，放眼世界都没有替代品，渐渐的就成了【韵】家的入门款，一年时间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有人都直接叫货号了，享受到5050、101801的待遇。
“五千多呢，好贵哦，这个价格加点也可以买dior的衣服了吧？”
“你是说夏装吧？那价格也得翻倍了。”这种无知的说法立刻遭到驳斥。
“说得这么好，我心里都长满草了……请问……网上有原单吗？”新进群的小白弱弱地求老司机带路。
“没有原单，只有山寨的，而且质量和正品有比较大的差别，不要穿到专柜那边去，会被鄙视的。”群里立刻说出制式回答，简直是成竹在胸。“全淘宝都搜不到一比一的仿单的，和你说是一比一的如果不许退货那就是骗钱。”
“这样啊……”小白弱弱地长知识了，听口气还有点将信将疑，老鸟都不理她：现在人们对淘宝普遍有种迷信，感觉在这片神奇的土壤上什么都买得到，非得自己去搜索，甚至试错过几次才会知道，这个道理也不是放诸四海而皆准，起码在【韵】上就不是很准。
“那大家蹲直播吗？”现在大部分群友感兴趣的还是这个话题，“时间有点讨厌，晚上6点半……”
“时差吧，我们这里的六点半是东京的七点半了，那边的时间是刚好的。”自有博学群友出来科普，“我应该会看吧，反正在东京——本来是想去看现场的，但是票好难拿，别的品牌都可以要到，但他们家的票我问了相熟的朋友，说是非常的紧俏，很早就已经连站票都没有了。”
“真的啊……”这种供不应求的表现又增加了韵的逼格，虽然还有很多疑虑，“网速不好，不知道直播卡不卡。”
“我在下班路上呢，可能赶不上了。”
“直播画质能清晰吗？要是看得很模糊那也没啥意思。”
但也有少部分人决定在这场直播上投资一些时间了，比如说李玫，这回就在组织annie，“要不我们那天一起加班吧，六点多公司也没什么人了，网速总比家里好，刚好可以看直播。”
“可以呀。”annie是很热衷于精打细算地参与这种活动的，【一举多得】本身就有乐趣，“刚好晚点回地铁也没那么挤。要不要问问nancy？”
“蛮问问也好。”这两个小姑娘都算是会巴结的，和上司已经是姐妹淘了，说话也随意，不过nancy工作忙，对即看即买了解得不是那么清楚，还要科普一下——nancy弄懂以后也欣然表示愿意为国加班，大家一起蹲直播。
2008年，网络的力量被神化，似乎什么事都可以做，也因为这种膨胀的能力认知，大家对局限就更痛苦：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异国节目直播有了，但网速高糊，以前只能通过杂志和新闻获取的国外新闻可以直接爬墙去看了，但语言障碍还在。虽然叫了两个小姐妹，但李玫心里对直播的效果还是有点怀疑，也拿不准自己希望看到怎样的时装秀，当然以前看别的时装秀视频时，她也没什么要求，反正都不会买，就随便看看灯光和歌曲，甚至只是名模们美美的脸也行，但今天，特意为了直播留下来加班，还安了软件，感觉就和别的时装秀不一样了，参与感更高，要求也更高。
当然希望效果清晰，不说赶上刚兴起的mkv格式吧（蓝光那么的清晰度李玫想也不敢想），至少也不能糊得满脸都是马赛克，除此以外，秀本身呢……衣服当然要好看！如果是一群丑衣走秀不必说是失败的，但也不希望光是好看，还得有点实用性，都是礼服裙什么的，那自己蹲直播似乎也没啥意义了，反正也买不了。
得好看，还得好穿，且不说价格，单品至少应该是自己能配搭的那种，否则李玫也想不出即看即买有什么意义，难道是专门为那些时尚达人准备的吗？但也不能都是没特色的基本款，还是希望能有点发布会的感觉，是较前沿和有亮点的单品，当然灯光、模特也一样要好看，歌要好听……
一整个下午，她得空都在琢磨着这事，五点多下了班，叫的外卖也到了，她一边吃饭一边就先打开活动页面，又确认了一下官方商城，还是之前的款式，看来也不可能是在发布会之前偷跑上新。
虽然还有半小时才开秀，但直播已经是可以链接的状态，李玫抱着测试的心情进去占坑，惊喜地发现画质居然还不错——能和mkv的画质接近，已经是超出预期了，但也不知是否现在占坑的人比较少，所以还不卡。
因为还没开始走秀，所以画面上放的是各路嘉宾陆续进来就坐的画面，一边吃饭一边看居然也不觉得无聊，因为时而有惊喜：“哇，那是不是周小雅啊？？天啊，面子这么大，东京的秀影后也来看？”
“等等等等，谭玉也来了？要命哟！两个影后居然还坐在一起？谈笑得好像还很开心的样子！——不是说她们不合吗？这是谣言吧？”
之前百花红毯的踢馆事件，事后各家媒体解读不一，明星这边，对外官方说法当然都是好友了，大家也不肯定两个影后是什么关系，现在看到两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李玫还不至于以为是【韵】品牌面子大，这好像有往喜欢的牌子脸上贴金的感觉，更多的开始猜疑之前的媒体报道是乱说话了。不过她并不是娱乐圈粉丝，看了一会重点就发生偏移，“搭配好像挺好看啊？是不是【韵】品牌的衣服？画面还是糊，有点看不清……如果有新闻报道就好了。”
她新开了个窗口，试探性地搜了一下，还真有，赶紧贴到群里去，“快看这一身是不是都是【韵】的，哎，报道也不说清楚，就放个图！”
“还挺好看啊，”但群里的讨论重点却不在这儿，“一会再研究吧，先看直播——哎呀呀呀！那个是不是秦巍啊？他也来了？”
“真的？真的？”李玫立刻激动起来，秦巍现在大陆的人气仿佛《还珠格格》后的五阿哥，忠粉可能不是那么多，但认知度极高——而且和两大影后都传过绯闻，现在又同时现身，这意味着什么也就不多说了。“一起来的吗？是和谁一起来的？我刚怎么没看到啊！”
“是自己来的，现在在找座位了！”直播就是这样，大家一起看，但进度还是有不同，有一些进度在前的群友就在做直播，“没坐在他们俩边上——这个位置很好啊！好像旁边就是《voyage》中国版的主编，是杂志带他来的吗？”
目前还没人把秦巍和品牌联系在一起，有人弱弱地说了一声，“【韵】的设计师是不是和他认识啊？说起来，他们年纪也差不多……”
“呃，还是别想太多吧。”到目前为止，乔韵的正脸照都很少流传在人前，网上的时装秀视频是删掉了最后一段设计师上台答谢的，过去大学时期的合照不是没人存，但天涯的舆论也没什么不能控制的，乔韵的同学也不是个个都闲着没事就爆黑料，再加上现在品牌知名度到底还是有限，没引起大众注意，所以大家对品牌的关心也很单纯，没延展到设计师身上，有好奇的也没搜集到什么更细节的资料，更没人知道设计师本人还算是美女。“秦巍那是什么层次的人，他们俩应该不认识。”
“哎呀，谁去贴吧发帖了！”有人很愤怒，“不是都说了吗，人太多可能会卡啊！那些人对时装秀又没兴趣，招他们来抢带宽干嘛！”
话是这么说，但这也挡不住有粉丝去分享，现在直播活动少，粉丝一听说秦巍现在就在动静，而且可以从直播看，个个都觉得新奇，全涌过来，网页上的实时聊天室都满员了，而且还不断发现新大陆，“那是不是刘敏敏啊？”
“哎呀呀呀呀，叶子也来了吗？镜头刚才晃过去的是不是她？”
“发布会应该给拍照板那边也加一个机位才对。”
但不管怎么说，直播那边的机位也看得出是以舞台为主，明星什么的只是带到而已，在连番的抱怨和议论声中，嘉宾陆续就坐，机位也从嘉宾席切开，灯光渐渐变暗，服装秀明显就要开始了。
“啊啊，进度有点落后了。”李玫现在特别的不爽，她因为切进来比较早，倒是一直不卡，但进度比后面成功连上的要慢一点，想要退出重进却又不敢：现在人数越来越多，连天涯那边都出讨论帖了，已经不断有人抱怨连不进服务器，或是连进去也很卡，她可不敢挑战自己的运气。
也还好，没差几分钟，她把天涯那边的帖子关掉，不再去科普【韵】这个牌子——之前两个影后的红毯争艳，大部分八卦群众的重点都在明星身上，对牌子没什么记忆力，现在也是冲着明星去看的，不过也有不少人好奇这牌子的底细：这么多明星都来看，还能弄直播，仿佛很牛啊，自己怎么完全没听过呢？
时装秀没开始，闲着也是闲着，好为人师一把也挺好，现在可不能分心了，李玫把直播全屏了，那些占内存的窗口都一一关掉，就怕开着卡内存。她的呼吸也不知不觉地紧张了起来，只是还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的是一场什么样的秀，“唔，总之，看了那么多明星已经够本了。不管怎么样都行，不挑吧，只要好看就行了……”
开场音乐响了起来——【韵】的音乐选择一直也都是很有特色的，不像是国内泛滥的神秘园，她们的风格一直更前卫一些，但也不是别的时装秀那火辣的流行歌曲，这一次的开场音乐，是少见的电音小提琴，快节奏一响起来就赢得台下观众的掌声，甚至不少嘉宾都凑趣地随着快节奏舞动了起来，而那大团大团的乌云和白云也在大屏幕上快速卷动着，推出了【韵】的logo。
没有多余的废话，灯光随着节奏舞动变换，随后又是标志性的全场一黑，光源缩到出场处，再渐渐亮起，形成门扉般的效果，其余光线散射为墙砖，李玫看得热血沸腾——她并不觉得创意重复，反而有种在视频里看过的亮点，如今现场重温，仿佛圆梦般的激动感。
“轰！”小提琴奏出一个亮音，合着音效，门被冲破了，第一个模特傲然步出，虽然画面不那么高清，但李玫也觉得喘不上气。“啊！第一个look，到底会是什么风格呢——”
“啊，是杜文文。”到底不算是时尚达人，第一眼还是先看到了模特，接着才是衣服，李玫猛地一愣，“——嗯？这个是——骑士盔甲……和大衣的结合？”
☆、第98章 2008年9月时装秀（2）
“哦？”
凯文阿诺德并没有去时装秀现场，虽然以他的身份，在第一排给自己要个座位是轻而易举，更会被当成最重要嘉宾对待，大肆宣传地提升品牌的逼格，但他还是选择了留在酒店房间里，以一般观众的身份打开直播页面，体验着这最新的【即看即买】模式，他也和李玫一样，冲着第一个出场的杜文文高高地挑起了眉毛。“挺有勇气的嘛，看来她的策略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嗯……”温萱若有所思地眯起眼，微微侧过头看了身边的宋雅兰一眼：按说，以宋雅兰的身份，主编代表《voyage》中国到场，她也就坐不了前排了，还能坐在她身边，可见和设计师的关系搞得的确不错。她提早过来这么久，准备的专题就是以首次海外发布会为主，之前应该看过彩排吧？甚至于说她的意见，设计师应该都比较重视。嗯，看她满意激动的样子，应该是觉得这样的安排相当完美，艺术性很高……
当然，这也没说错，如果说之前国内设计界对这个品牌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在第三次发布会之后，也应该正视这个原创品牌的崛起了：已经是第三次发布会了，抄都抄不了那么多的，每一次都能做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设计，这就是实力而不是运气，更不是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招鲜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即看即买】啊，这种新的商业模式，难道对品牌没有更特别的要求吗？
“哦！”和她不同，《voyage》韩国版的李主编对【即看即买】基本毫无了解，只是匆匆阅览了一下宣传单，不以为然地把它当成了宣传噱头，所以她的反馈是最正面的，“这个设计我从前没见到过……让人眼前一亮！”
“是不是有点日本武士风？这是在知道被东京时装周入选后特意推出的作品吗？真是用心啊，不过从艺术的角度来说，是否有些过于刻意呢？”《voyage》日本版主编清口女士依然是满脸标准的大和式微笑，仔细地审视着模特的妆容和衣物细节，这是她第一次看【韵】的秀，“但总的说来，的确相当有实力，中国的设计师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吗？真是让人敬畏……”
一样是武士风，她自然而然地就靠到了东洋风格，因为杜文文的确把头发高高绑起，几乎和地面垂直，长发在脑后披散开，这说是日本武士的束发风格也并无不可，不过从大衣的细节来看，更像是西洋胸甲，甚至从形制上——如果有军迷在场的话，可以很轻易地和影视形象里相当有名的法国龙骑兵对在一起：这种高高绑起的马尾，皮革和毛呢拼接出的伪胸甲效果，还有那仿佛夸耀一般的宽肩线、细收腰，都有盔甲的影子。
以历史上已经存在的某种服饰风格为灵感，进行翻新，在服装设计界是被鼓励，甚至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情，当场内前来捧场的明星嘉宾或时尚达人露出礼貌性的笑容，娴熟地掩饰着疑惑的时候，时尚编辑、买手和评论家们已经纷纷交头接耳，低声地讨论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强硬呢。”
“是吧？性格非常鲜明，是很浓烈的作品。”
“从廓形和细节来看，非常扎实的基本功哦。”
“模特是最近在欧美很有关注度的杜文文桑，看来是个了不得的设计师呢。”
“sodane。”
日语的讨论是生涩的，用英语进行的对话也多数充满了惊讶，“你确定这是来自中国的设计师吗？确定是来自中国？我们没走错场地吧？”
“出人意料的成熟，你确定这品牌只有一个设计师吗，就是我们在资料介绍里看到的那个——那么年轻？”
“这个设计叫什么名字？之前有说明吗？”
“从情绪来看非常的激烈，就像是一场战争……”
是的，战争是很明显的意象，即使对品牌历史毫无了解也能捕捉到这信息，不管是日本武士还是法国龙骑兵，这都是女战士的风格。除此以外，还能解读出一些抽象派的元素：大衣的‘胸甲’设计可以翻起来，表面上看是驼色和黑皮革的经典配搭，但随着杜文文坚定傲慢的脚步，胸片翻动中，可以看到胸片背面的鲜红色，此外，在腰际也有弧线的割裂线条，裂缝中也能窥见一丝猩红色的内里，这弧度写意内收，像是把腰的线条掐了出来——虽然不可能把它掐得那么细，但在远看中，模特的身段仿佛也因此变得更写意而苗条……
这种线条勾勒，把具象的视觉反应抽象出来的手法，是典型的印象派、抽象派做法，也非常考验设计师的灵性和艺术功底，事实上这也是抽象派画家常被人误解的一点：人们觉得他们的图像非常的幼稚，似乎连孩童也能画出来，但实际上能把繁杂的线条组成有效的信息传递，需要的概括和表达能力更胜常人，不是说你随随便便就能画两笔便设计成型的，知道这两笔在哪里画，在哪里停止，这需要的是真本事，行家一望便知。包括服装的廓形和元素的整合，这都是功力所在，可能这个灵感不是第一次出现，但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掌握这么多的元素：盔甲、夸张的廓形，抽象的线条装饰、强饱和色内衬和外部面聊的对比……这最后呈现出来的可能是一场灾难，而不是如杜文文的look一样，虽然元素众多，但却杂而不乱的平衡造型。
“很成功的首件衣服。”英语对话对这件衣服也以认可为主，“让我们看看整个系列表达的感觉——现在我开始相信她真的是那件血手印t恤的创造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