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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大了眼睛,也只能勉强看清楚墓道中那些黑影大概的轮廓。这些东西身材高大,像是没有任何的生机,一个个死气沉沉地看着我们。
  只是一个个眼珠子都是蟒蛇一般的梭子形瞳孔,冷酷无情,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很有压迫感。
  王老跛子与墓道中的那些高大的黑影对峙,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难道这老家伙还有法子逼退这些黑毛大粽子吗?我和三胖子两人的心中都在打鼓,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紧张万分!
  墓道中阴冷潮湿,凝结的雾气浮浮沉沉,那些个黑影在隧道深处的黑暗中一动不动,如同没有生命一般。
  “他娘的七舅老爷,老子快受不了了。要打就打,要杀便杀,杵在这里是干什么?”三胖子骂骂咧咧,说话都带着火气。
  王老跛子双眼渐渐眯成了一条缝隙,眸子隐隐有一丝寒光,突然冷哼了一声,再次迈开脚步,向墓道的前方逼去。对面的黑影忽地一阵骚动,发出一连串哼哧哼哧的喘息声,一个个高大的黑影向后退去,淹没在一片黑暗雾气中。
  我和三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大气都不敢出。王老跛子冷冷地看着变得空空如也的墓道,一步一步向后退了回来,同时传音道:“不要回头看它们,也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跟着我走就行了!”
  “奶奶个嘴啊,这老头还真是有些手段啊……”三胖子被镇住了,一脸惊叹。在刚才那种情形下,他都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有想到王老跛子竟然生生将那群黑影逼退了。
  我们远离那条墓道,跟在王老跛子的身后,一步一步地向着墓室右边的那条青石台阶上走去,听从老跛子的告诫,不敢再向后回头看一眼。
  不过,我们还是很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黑影从墓道中探出来的冰冷目光,让人感到背脊生寒。
  等上了青石台阶很远,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才有所缓解,紧张的气氛才有所缓解。“可惜了,胖爷我已经准备好三十六路罗汉拳,七十二道扫堂腿对付这群黑毛大粽子了。可惜现在都没有用武之地了。”三胖子心有遗憾。
  “别炫耀你那胸口碎大石的绝招了,这次没死就算是万幸了。要不,你丫再回去找那群哥们叙叙旧?”我抱着昏倒的小梅,对三胖子的话嗤之以鼻。
  “嘿嘿你以为我不敢。胖爷我只不过是怕突然杀个回马枪,会吓死那群灰孙子。”三胖子毫不知耻,嘿嘿地说道。
  “哦啊,敢情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胖爷你这么厉害。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去吧。党和人民等待你胜利的消息。”我在旁边推波助澜。
  ……
  王老跛子看着我和三胖子斗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沉默带着我们沿着青石台阶向上走。
  墓道中阴冷潮湿,浓雾浮浮沉沉的,两旁的石壁上斑驳古旧,充斥着岁月变迁留下的痕迹。但因为深埋于地下,幸运地躲避了风雨的侵蚀,虽然历经千百年但依旧非常稳固。
  “这地方也太绕了……”三胖子很吃惊,这片古墓非常庞大,我们一行人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没看到头。
  “别乱走动!”我拦住他,生怕这胖爷一不留神,又绕到哪里去了。
  很快,青砖堆砌的墓道走到了尽头,旁边出现了一条甬道。里面的墙壁就变成了白色,看样子又到了一间墓室,王老跛子回头扫视了一眼我和三胖子二人,点了点头,说:“快到了。进来吧!”
  我们二人立刻振作精神,分别扛着晕倒的小梅和栓子,拿着煤油灯,就朝着甬道口走了进去。甬道里静悄悄的,只余下众人“哒哒哒”的脚步声。大概走了十来米的样子,匍一出那甬道的石门,我们便同时一愣,三胖子更是骂道:“他娘的这地方太邪门了。”
  在我们对面是一条隧道,黑咕隆咚的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对面的砖墙上竟然又出现了一个石门。我用煤油灯向前探过去一看,就见到在墓室的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青铜鼎。
  我看着石门后的那个青铜鼎,对三胖子说:“胖子,你能看出这大鼎的样式是什么朝代的吗?”
  三胖子摇了摇头,说也不太清楚。
  王老跛子首先走了进去,然后探出头来让我们过来。我和三胖子对视了一眼,一个接一个走入石门中。
  一个空旷的墓室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整个墓室都是由青砖堆砌而成的,上面阴刻了一些谁也看不懂的古怪文字,文字密密麻麻,是以阴阳双鱼的图形排列的,在整个墓室的地板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顺时针。一种古老、神秘的气氛在这阴冷的墓室中,自然而然地便营造了出来。
  墓室最中心的螺旋阵眼上,屹立着一座古旧的三足二耳青铜鼎。鼎身巨大,有半人多高,上面刻着许多古老、神秘的篆文和鼎纹。
  看清这座青铜大鼎,我的眼皮子不由跳了跳。这是最古老的鼎的样式,象征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家思想。这座大鼎上的文字,非常古怪。并不是通常所见的阴刻篆文,而是一种更加古老的金鼎纹。
  那是古代方士用来炼金、炼丹所用的一种文字。
  一想及此,我也不禁觉得口干舌燥。一般这种鼎出土的年代都非常久远,当年琉璃厂附近曾经有一个老农在自家田地耕犁时发现一个人头大小的铜鼎,样式与眼前这个一般无二,被人以天价暗中收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种东西,即便是放到汉代也是重器。任何一件流传到现在,都是不得了的东西!
  当然,我也没把这东西透露出去的意思。俗话说“盛世收藏,乱世黄金”,古董这玩意只有到了太平年间才显得珍贵,妖孽横生的世代只有黄金才是硬通货。正巧外面的年月正赶上破四旧的这会,这种代指了封建迷信残余的宝贝,怕是也只有被人打碎了再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的命运。
  王老跛子扫了一下我的神情,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沉默不语。我心却忍不住有了些疑窦,这个墓室中放着个方士炼丹的青铜鼎是什么个意思?难道还有什么风水阵法的讲究不成,又或者这个墓主人本身就是一个醉心于炼丹术的王侯?
  不过,自秦汉开始帝家王侯就醉心于长生不老的研究中,以金石汞银炼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我们从墓的西边从甬道中走了进来,一进入石门,就看到正对着我们的位置,放置着一只古代炼丹的大铜鼎。等到我深入墓室的中心,越过大铜鼎的遮挡这才发现,在墓室的最里面,竟然还放置着一口铁棺材。
  铁棺材的后方是一个三角形的台阶,台阶向上是一条螺旋通道,黑糊糊的不知道通往何处。
  倒是墓室东面的那口大铁棺材,让我的心中一跳。
  土夫子行当里素来有“一黑二白三窟窿”的谚语,说的便是这下地干活时最避讳的三种棺椁。其中一黑所说的便是铁棺材。对于风水家而言铁棺上总有种“妖异”之气,一般都用在某些特定的邪性东西上,死后立即用铁蛹封死。古墓中的铁棺,大多是用于镇妖尸的。所以,普通的墓葬中铁棺这种东西并不常见。
  我们举着煤油灯,整个阴暗的墓室就亮了些。可是我看着那黑不溜秋的铁棺材放置的位置,总觉得是那么的古怪。按照我们之前所走的轨迹来看,这里并不可能是主墓室。换而言之,在耳室中放置这么一口铁棺材根本就不符合古代墓葬的制度。不仅把所有的风水布置全部打乱,还有可能引来大煞。想起在老北京琉璃厂听来的传闻,我对于这座墓主人的布置,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心里直发毛。
  这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一个人叫我,我抬头一看,三胖子这龟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到那三足大鼎上去了。这小子半扒着鼎边沿,想要看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接着就听到他惊呼了一声:“娘咧,这里咋还躺着个死狐狸呢。”
  我一听被吓了一大跳,根本来不及多想,一纵身也爬到了大三足大鼎上去了。果然就看到那鼎内有一具干枯的青毛狐狸,它体型硕大,老得毛发几乎都掉光了,脸孔非常尖细,龇着牙,只剩下皮包裹着,两只眼睛眯在了一起放着寒光,几乎成了一条细细的缝。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正在狞笑着呢。既丑且邪,看上去十分诡异。我看得是心头一惊,立刻就回过头去。
  说实在的,我往日里也不是没有见过动物的干尸,但像这大鼎里的青毛狐狸这么丑恶的形态,还是头一遭。一般的人若是没有作好心理准备,猛然见到这副面孔恐怕会吓个半死。三胖子也是被吓了一大跳,连声晦气赶忙从大鼎上下来,一边下一边还惊恐未定道:“这他娘的太邪乎了。难道狐狸也能生下怪胎?”
  “这个应该是鄂西地区某种地域性的少数民族的墓葬习惯。三足鼎本身就是祭器,青毛狐狸是少见的山中灵兽。墓主人把狐尸放在这里祭人,这些应该是和一些仪式性的东西有关,只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
  三胖子下了地,依旧是余惊未消,骂骂咧咧地两脚就踹在鼎身上,发出“嗡嗡”的钟鼎之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青铜大鼎发出沉闷的轰鸣在整个耳室内回荡。
  我转头看向王老跛子,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看着那口铁棺材,心里顿时暗道不好,直接开骂:“三胖子你个丧门星,这大鼎是墓室中的祭器,你哪儿弄不好非要碰那玩意儿,老子跟你一块儿迟早他娘的给你害死。”
  谁知道这三胖子愣是什么也没听出来:“你胖爷我思想觉悟高,才不信你那鬼扯的封建迷信的那一套。”
  他还嘿嘿一笑,从身后摸出了几个玉珠子:“不过嘿,你还别说这里面还真有些好东西。这些个珠子满打满算,怎么的都能在公社里换两斤水果糖吧。要不我说八爷,咱们把那棺材也打开看看吧,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
  我一看脸都白了,心想这小子真他娘的不知道死活,到现在还敢虎口拔牙。“他娘的别扯淡了,把珠子放回去,快滚过来!”
  这个时候,我就看到王老跛子的那张老脸已经变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铁棺。心下更是一哆嗦,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三胖子还惦记着大鼎里的玉珠子,一见我表情这么严肃,连忙捂住嘴巴,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我们就听到一股“咕咕”的类似于蛤蟆喘气的声音传来。
  我在旁边心头一阵发寒,冷汗都下来了说:“妈的,这老头该不会在和这棺材里的东西对话吧。”
  因为这时候我看见,王老跛子半蹲在地上,腮帮子一鼓一缩,竟像是正对那铁棺材说些什么。那古怪的声音便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三胖子见状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也被吓得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一把把三胖子给拉了过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着王老跛子嘴里不停地发出的“咕咕”的声音,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刚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这老东西眼见三胖子不听话,故意装神弄鬼地吓唬我们。但是听着听着,我的心就渐渐沉了下去。
  因为随着王老跛子的嘴唇鼓动,对面那铁棺材中竟然同样传出来类似沉闷的响动。我和三胖子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幕,三魂七魄都被吓得只剩下一魂一魄了。心说不会吧,狗日的难道这老跛子也是个成了精的大粽子,否则又怎么能和这棺材中的东西对话?
  我和三胖子在旁,大气都不敢出,身上的肌肉僵硬住了,生怕一不注意这棺材里就蹦出个粽子来。
  三胖子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刚才还惦记着人家的棺材呢,现在他吓得腿都快软了,嘴里诅咒连连,道:“娘的这也太倒霉了,连这都遭报应……妈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棺材内的沉闷声音渐渐地消失了,我心中不由得松一口气,心想应该是度过去了,刚想问王老跛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砰!”墙角处的铁棺材中突然又是一声闷响,接着就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棺材盖一震一震的,吓的几人全都胆战心惊。脸色全变得苍白起来了。
  三胖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也是身子一软,努力地撑着没有那么狼狈。在场几个人中也只有栓子和小梅因为昏迷躲过了这场惊吓,不知道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那王老跛子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忽然跪倒在地上,同时叫我和三胖子两人也跪下,朝着那口铁棺连磕了好几个头。
  同时他嘴里说出了一连串谁也听不懂的话来,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某种爬行类的生物发出的声音,非常古怪和诡异。那铁棺内又响起了几声闷响,便渐渐没了动静,王老跛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朝着铁棺磕了一个头,这才站了起来。脸色非常难看,狠狠地瞪了三胖子一眼。
  三胖子也自知差点闯了大祸,也不敢分辩,嘿嘿地尴尬地笑了笑。我站起身来,就听到王老跛子阴沉着声音说:“不能再在这里待了,我们赶快出去。”
  我看了他一下,也不懂什么意思。刚想做声,王老跛子做了个什么也不要问的手势,让我和三胖子二人继续背着栓子和小梅,绕过了那口铁棺材,沿着墓室中的螺旋台阶向上走,同时告诫我们说:“不要再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了,更不要回头看,只随我向前走!”
  我和三胖子跟在老跛子身后,亦步亦趋地向着台阶上走去,再也不敢回头向后看一眼。
  只是,身后那种如影随形般的可怖的冷意,依旧让我们感觉到如坠冰窟。
  直到走出去很远,早就看不到身后的墓室了,那种紧张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我这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声道:“跛子爷,那铁棺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要问,也不要多说。那铁棺里的东西很厉害,被放在这里已经好些年了。要是把它放出来,我们这几个人一个也不能活着出去。”老跛子只有这一句话。
  “我说跛子爷,胖子我这次算是彻底地服气了。”三胖子好了伤疤忘了疼,笑着,“嘿嘿,就是不知道你刚才和那棺材说的是哪门子话,得了抽空教教咱怎样?”
  王老跛子也不去理他,过了好半天,才闷声说了句:“我这话活人是学不会的。”
  “活人是学不会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给死人学的?”我心底一阵寒冷,觉得很是诡异和不解。
  三胖子腹诽地说:“跛子爷您要是不想教,就直说嘛。何必消遣胖子我呢。嘿嘿,活人学不会?那您老是怎么学会的。莫非你也和之前那铁棺材里的东西一样都是汉代以前的大粽子?”
  王老跛子扫了我们几眼,眼神有些冷,没有说话,只是阴阴地笑了笑,继续带头向上走。
  三胖子自讨没趣,见状也不生气,冲着老跛子的背影撇了撇嘴,朝我招呼着:“快点。二八爷你都落后一大截了,赶紧跟上。”
  “你小子管好自己就成了,别乱吵吵了,小心再惹上麻烦。老子剁掉你的猪头。”
  我笑骂了声,就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看着我,心里有些奇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让我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墓道是向上倾斜的,两边都是石板文,雾气越来越浓了,不多时,视线都无法穿透墓室中诡异的大雾。
  那条墓道的正下方的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还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那是一个干尸般的老头,只剩下皮包骨头,一头干枯的长发蓬乱如杂草一般。
  可是奇怪的是,墓道口的那个身影如化石一般,我越看越觉得熟悉,终于看清楚了,那黑影的模样竟然——
  竟然像是王老跛子本人。
  这情形是如此诡异,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果下面的人是王老跛子的话,那前面一直和我们走在一起的是什么东西?我扫了扫前面老跛子佝偻的后背,又看了看墓道下方的那个人影,身体几乎不能动弹了,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的血色,声音被卡在喉咙中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要回头,不要向后看,招惹上这里的主咱们一个也活不成!”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直走在最前面的王老跛子一声沉喝,带头快速向上走去。
  “谁啊,谁向后看了,哎呀我说二八爷你就不要回头看了,胖子我好奇心这么大,也才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清,这地方太古怪了。咱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三胖子近乎崩溃的自语。我不太相信那是死人,可是王老跛子在前面已经发话了,我也不敢再回头。身后的雾气越来越浓了,遮住了一切,我们只得选择继续前进。
  几个人加快了步伐,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们到了一处被铁索锁住的门户,打开后穿过房间就来到了一处加粗的回廊,这一段赫然就是我们刚刚进入攒棺的义庄走廊。想必是有一条密道从地下墓道一直通往这里,只是这密道太过隐蔽,不熟悉的人想要再重走一遍都很困难。
  王老跛子检查了一下门后,又重新将大铜锁锁上,我们从门缝里看进去,依稀还能看到一条隧道,内里一片漆黑。
  终于出了大墓,我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外面空气流动,冷风一吹,人打了个激灵,一旁的三胖子显然也松了口气,一边扛着昏迷的栓子,一边打了个哈欠。王老跛子沉默无语,半佝偻着身子,满脸的皱纹,和三胖站在一起,倒像是爷俩。
  第十一章 要救命,只有寻找蛇神褪下的蛇蜕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之后,仍然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在之后的几年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把我当初看到的东西,解释给一些有见地的朋友听,得到了不同版本的推论。最多的说法就是说我当时因为极度紧张而致幻,而且大多数人对于我这种离奇的经历也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有些人的看法引起了我的注意。
  其中有一个人的说法尤为独特,他是我父亲文革蹲牛棚时的老朋友,我曾经与其见过几面,这人没被打成右派前是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他曾给我写了封信,其间说到铁棺这种东西来历已经不可考究,又被叫做“蛹”,历来都是在长江边缘几个河口出土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风水上的讲究。1974年间陕西省汉江的一处支流枯竭,有人在河床上也发现过这么一口铁棺,但是体积要比我见到的那一口大得多,而且是竖立在淤泥中的,露出水面的半截已经锈迹斑斑了。后来不知怎么地河水突然上涌,只一夜间那口铁棺再次被淹没了,从此再派人打捞都找不到了。
  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史料能够解释这些铁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而从某些搜集到的地方野史和民间地理传记中,才只言片语地提到这种铁棺材似乎是和湘、鄂、渝、黔、桂地区少数民族某种神秘“养尸”活动有关。
  究竟“养尸”是怎样养出僵尸?按照民间传统的葬理说法,均认为“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讲求的是龙脉“穴气”,简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气,所覆尸身皆生鸟羽龙鳞。遗体误葬在“养尸地”后,人体肌肉及内脏器官等不仅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
  我觉得这种说法很离奇,但还是很难解释,为什么在长江边上的“蛹”会被铁棺封死。这种古怪的东西在中国的其他地区并没有记载,那种“铁棺”密封得如此严实反倒像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跑出来似的。而且当初在攒棺地下墓穴中我确实看到了另一个像是王老跛子的“人”从铁棺中爬出来,碰到这种事情,实在是无法解释。
  后来那人又给我来了一封信,信上讲述了一件他年轻时修复一本明初日志残卷时看到的故事。说的是洪武十二年间,四川省合江县长江、赤水河交汇处曾经发过一场洪水,洪水过后有一口三丈铁棺被冲到岸边。
  当地人打开铁棺后,发现里面躺着一条白色的大蛇,口衔金匣,便以为是祥瑞,于是连夜送往皇城。是夜,明太祖急召宰相胡惟庸、韩国公李善长等人入宫,其间所发生何事无人知晓。
  次年,明太祖朱元璋以“谋不轨”罪诛当时宰相胡惟庸九族。十年后,朱元璋以伙同胡惟庸谋不轨罪,又处死了韩国公李善长、列侯陆仲亨等一大批开国功臣。后又以胡惟庸通倭、通元,究其党羽,前后共诛杀三万余人,这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胡党之狱”。
  这个故事看得我是心惊肉跳,不知道历史上闻名的明初四大案之一“胡党之狱”,是不是与那口被冲出赤水河的“铁棺”有关联。看情形,在历史上参与挖掘、运送那口铁棺材的人和看过金匣的人都被送上了断头台。那“白蛇金匣”内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明太祖朱元璋这样一个皇帝不惜朝廷动荡,持续了十年,杀死了三万人也要保守这个秘密?其中会不会就隐藏着长江铁棺的最终谜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