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此时是日占区,几乎每个县城都有鬼子驻军,此处县城有一所鬼子的医院,路过那所医院时左登峰停了下來。
铁鞋见左登峰驻足不前,也随之停了下來转头看着他。
“槐树岭离这儿有多远。”左登峰冲铁鞋问道。
“槐树岭是个镇子,好像也在西边,你问这个干啥。”铁鞋疑惑的问道。
“你去西边等我,我进去把这些鬼子杀了。”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
“不好,不好。”铁鞋闻言连连摇头,伸手指着医院院子里那些伤兵“要杀鬼子咱去找全活的,这里头都是些缺胳膊少腿儿的。”
“我进去抢点儿东西,你不能跟着,不然他们会找少林寺麻烦的。”左登峰摆手说道。
“不怕,我可以蒙着脸。”铁鞋也很讨厌鬼子,归根究底还是上次藤崎正男等人率众闯入少林寺胁迫他们令铁鞋记仇了。
“你的光头怎么办。”左登峰出言笑道。
“也蒙上。”铁鞋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你提着老大,别人还是知道是你呀。”左登峰伸手指了指笼子里的老大,老大最近一段时间过的可能挺郁闷,一直无精打采的蜷缩着,不过也难怪,一只地支被关进鸟笼心情肯定不会好。
“你去城西等我,我一会儿就到,等下次杀手脚健全的鬼子你再动手,这些残废我來对付就行。”左登峰给铁鞋扣高帽子。
铁鞋听左登峰这么说,这才放弃了与之一起动手的打算,提着老大沿着街道向西去了。
左登峰估摸着铁鞋走远,便自街头拐角走了出來,带着十三向鬼子医院走去,医院门口有站岗的鬼子,见到左登峰走來,立刻晃着手里的步枪让他滚开。
左登峰对铁鞋是很有耐心的,但是对于这些鬼子他懒得多费口舌,身形连闪接连四拳,直接将门口的几个鬼子打死,这样的对手也犯不着使用玄阴真气。
将鬼子打死之后左登峰直接走进了医院的院子,院子里有不少鬼子伤兵在晒太阳,见到左登峰和十三凶神恶煞的走了进來纷纷蹦跳躲避,左登峰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來杀人的,穿过院子径直走进了医院的小楼,一楼是病房,左登峰检查过后随受掀了两张床单上了二楼,二楼是药房和手术室,是存放药品和做手术的地方。
这里也有四肢健全的鬼子和凶悍的医生,这些人就由十三对付了,左登峰铺开床单将药柜里的西药纱布等物全部包进了床单,转而走到手术室打跑医生,将做手术的刀钳镊子等工具也给包走了。
“mo,xi,kmo,xio?”左登峰走出手术室之后,走廊里的大夫冲他喊道,意思是左登峰带走了仪器他们沒办法给病人做手术了。
左登峰转身看了那大夫一眼,抬手自床单里拿出一件工具扔给了他,转身带着十三下楼,楼上传來的巴嘎令左登峰忍不住坏笑出声,他留下的工具是把锤子。
医院应该有一个小队的警卫,剩下的鬼子已经在院子里埋伏好准备阻击他,此时左登峰已经不怕步枪了,确切的说他是不怕开枪的人,他不能躲过子弹,却能让这些人沒机会开枪。
埋伏在外的鬼子眼见左登峰出來,本想开枪却发现左登峰已经不在门口了,等他们反应过來的时候已经被左登峰给踢飞了。
左登峰将鬼子杀净,提着两个白包大摇大摆的出了医院,带着十三向城西走去,他沒有凌空而行,跑了不算本事,让鬼子不敢來追才是能耐。
也不知道是鬼子反应太慢,还是发现了他而不敢追赶,总之他沒有受到鬼子的追堵,反倒是街道上的行人和商贩有不识时务想來找茬抢劫的,对于这些人,左登峰并沒有制止十三伸爪子。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铁鞋好奇的扒开布包看了里面的东西。
“给八路的,走吧,带我去槐树岭。”左登峰冲铁鞋说道。
“阿弥陀佛。”铁鞋闻言双手合十诵佛,转身带路。
槐树岭离这里不远,是个很小的镇子,左登峰将两个包裹放在野外的树林,留铁鞋看守,独身來到了镇子上找到了济世药铺。
“谁是李掌柜。”左登峰出言问道。
“我就是,我能帮您什么忙。”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抬头开口。
“人参三两,地黄二钱,甘草一斤,跟我走。”左登峰说完转身向外走去,那李掌柜见左登峰说出了游击队的暗号,冲伙计交代了一声就跟着左登峰离开药铺。
左登峰带着他來到野外树林,伸手指着那两包东西,“这些东西给你们游击队。”
李掌柜闻言低头解开包袱,一看之下大为吃惊,包裹里全是八路军游击队急需的药品和手术器材。
“你们是哪一路的同志。”李掌柜疑惑的看着他和铁鞋“李源应和杨明你认识吗。”左登峰随口说道。
“认识,那是我们的同志,前段时间失踪了,我们一直沒有找到他们。”李掌柜愕然开口。
“别找了,他们让我杀了,在他们身上抢了三根金条,我现在把这三根金条还给你。”左登峰说着自怀里掏出三根金条扔给了目瞪口呆的李掌柜。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李掌柜右手向腰间移动。
“我沒饭吃了,不能饿死。”左登峰转身离去。
“你以为这些东西能抵消你的罪恶吗,你杀了我们的革命同志,你不能走,你要接受人民的审判。”李掌柜掏出了手枪。
“审判你妈了个逼呀,你以为我是來赎罪的吗,我是正好顺路。”左登峰猛然转身闪身上前抢下了他的手枪,气凝双臂将枪管折弯,他先前刚被审判过,一听审判脑子就大。
铁鞋此时已经走开了,在左登峰眼里他是个疯子,在他眼里总是做一些奇怪事情的左登峰也是个疯子,他已经懒得去管左登峰干了什么事情,他也知道左登峰做事情不会太离谱。
“你们审判不了我,只有它能。”左登峰抬手指了指天空,转而将那支扭曲的手枪扔给了李掌柜。
左登峰出道三年多,貌似杀人无数,实际上被他杀的那些人大部分罪有应得,也有一些是咎由自取,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是无故被杀的,左登峰今天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赎罪,他不屑赎罪,也不是为了获取内心的平衡,他已沒有平衡,但是他还是想这么做,沒有原因,为所欲为也并不一定就非要做坏事。
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天色已经黑了,铁鞋带着他來到了一处位于山峦之中的山谷,山谷不大,谷底有一百步长短的水潭,潭水发黄,周围十步无草。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毒蛇的。”左登峰冲铁鞋问道,有得必有失,阴阳生死诀被废掉之后那种敏锐的直觉也随之消失,只剩下了自身感官,而单凭自身感官是无法察觉到水下有什么东西的。
“我以前路过这里的时候见到过,有从这儿到那儿那么长,有这么粗。”铁鞋比划着毒蛇的长度和粗度,根据他比划的大小來看,这条毒蛇应该有两丈长短,米盆粗细,不算很大,也不算小了。
“把老大放出來,让它进去把毒蛇撵出來。”左登峰点头说道,潭水周围十步之内不长草就说明水下藏着的是毒蛇。
“让十三进去。”铁鞋一听撇嘴摇头。
“大师,老大本來就是水属地支,它水性比十三好。”左登峰正色说道,他并沒有诓骗铁鞋,老大本來就不应该蹲在笼子里,而且寻常毒蛇根本就不是老大的对手,厉不厉害跟个头大小无关。
“不行。”铁鞋连连摇头,这个会笑还会献媚的耗子现在是他的爱物。
左登峰闻言并不敢强迫他,实际上十三也会游泳,但是它不喜欢水,最主要的是它不会潜水。
“阿弥陀佛,老衲有个主意,你用玄阴真气把它逼出來。”铁鞋坏笑着出言献计。
“就怕越冷它越不出來。”左登峰摇头说道,冰封这片不大的水域他现在完全可以做到,但是温度越低,蛇类越不喜欢活动。
“我去找石头砸它。”铁鞋闻言急忙提着笼子离开了潭边,他是不会让老大下到这浑浊的黄水里的。
“不用找石头,我有办法。”左登峰摆手摇头,随即自怀中拿出了那薄若蝉翼的纯阳护手,他从未使用过纯阳护手,他想趁机检验一下纯阳护手能发出怎样的纯阳热气。
戴上纯阳护手之后,左登峰催逼灵气冲三尺之外的水潭发出纯阳真气,由于纯阳真气是左登峰自己发出的,所以他自身感觉不到灼热,铁鞋倒是哎呀一声提着笼子蹦开了。
虽然感觉不到过分的灼热,但是左登峰能看到空气因为受热而产生的热浪,可惜左手要捏诀聚气不能同时佩戴两只护手,不然威力一定更加骇人。
水潭南北长东西窄,半柱香之后水面就开始冒出热气,这种作法是大耗灵气的,好在沒过多久一条深黄色的毒蛇就自水潭之中蹿了出來……
第二百四十三章猫和老鼠
铁鞋先前比划的还是比较正确的,自黄水水潭里蹿出的毒蛇体长约有六米,粗若贫苦农家吃饭用的米盆,周身黄鳞,头呈三角,蛇信鲜红,出水之后快速的冲左登峰袭來。
左登峰见状改以右手延出灵气,凭空将其抓住并扔向远处,防止它再度游回水潭,他是随手向后抛扔的,在此之前并沒有回头,一抛之下不偏不倚的将那条黄色毒蛇扔向了铁鞋,铁鞋见状下意识的出掌将其震飞,偌大的毒蛇在其一震之下又急速的跌向水潭,左登峰只能再度出手将其拦住并抛扔到了右侧草丛。
那条黄色的毒蛇本來并沒有多大的道行,被二人接连三番的震來震去,落地之后已然奄奄一息,动弹不得了。
“阿弥陀佛,死的行吗。”铁鞋走到近前低头打量着那条毒蛇,毒蛇的背鳞是黄色的,腹鳞颜色稍微浅一点,此时已经是肚皮朝上了。
“死的肯定不行,不过它还沒死。”左登峰摘下纯阳护手出言说道,黄蛇的腹部还有微微的起伏,这说明它只是被震晕了过去。
“你要用它布什么阵。”铁鞋好奇的问道。
“一个普通的五行阵法,毒蛇是属火的,用來代替五行之火。”左登峰随口说道。
“你不去找地支,从河南折腾个什么劲儿。”铁鞋之所以跟着左登峰是因为左登峰总是能带他见识一些前所未见的有趣事情。
“这件事情处理完就走。”左登峰注意到黄色毒蛇腹部的起伏越來越大,身体也开始缓慢蜿蜒。
“去哪儿。”铁鞋饶有兴趣的问道。
“去陕西。”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回答,陕西的两处古墓他只探了一处李元吉的墓葬,李元吉北侧还有一座陵墓,想必是隐太子李建成的,他要过去确认一下墓中是否是阴属地支。
“行,就咱俩去吗。”铁鞋点头发问。
“大师,你离开少林寺多少年了。”左登峰并沒有回答铁鞋的问題。
“八年。”铁鞋立刻回答。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石友三在民国十七年烧的少林寺,铁鞋舍身护寺大开杀戒,被罚面壁十年,他在第五个年头疯了并离开了少林寺,细算之下的确有八个年头了。
“你想不想回少林寺。”左登峰出言问道,他的确希望有个伴儿,但是铁鞋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此时已经是三分阴阳的巅峰修为,具备了治愈铁鞋疯癫的能力。
“阿弥陀佛,我不想回去。”铁鞋闻言连连摇头。
“如果你不魔怔,你一定会回去的。”左登峰摇头说道。
“你才魔怔了呢,它能动了,这么大怎么弄回去。”铁鞋伸手指着那条已经恢复行动能力的黄色毒蛇。
“十三,给它撵回去。”左登峰冲十三下达了命令,与此同时伸手指明了方向。
十三闻言立刻采取了行动,跑上前去自爪鞘中探出爪子冲着蛇尾巴就是一下子,毒蛇吃痛,快速的向前游去,十三跟随在后,犹如牧民赶马一般驱赶着那条毒蛇。
毒蛇向前游走,二人跟随在后,毒蛇并不跑直线,一直想调头逃走,铁鞋见状放出了老大,老大经过这段时间的驯养也能听懂铁鞋的话,一猫一鼠一左一右驱赶着毒蛇向前游动,动物都有察觉对手实力的本能,黄色毒蛇知道自己不是老大和十三的对手,也不敢做徒劳的反抗,更不敢停滞不前,因为一旦停下來,猫和老鼠就会上去挠它。
在回程的途中铁鞋一直饶有兴趣的跟着十三它们,左登峰走在最后,他一直在思考该不该为铁鞋治愈疯癫,铁鞋已经七十多岁了,一直流浪寺外不是长久之计,他虽然自己不认为自己疯癫,事实上他就是疯了,疯子的话做不得准,他说不用治疗是疯言疯语,如果将他强行治愈,他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想法。
左登峰此刻想的是铁鞋一旦恢复了神智,他会不会感觉到平静和祥和,离开少林这八年來他几乎将佛门八戒破了个遍,万一他恢复神智之后记得这些事情,他一定会感觉痛苦,疯着的时候是快乐的,清醒的时候是痛苦的,到底该不该治愈他,此事关系太大,左登峰一直摇摆不定,他无权替铁鞋拿主意,而铁鞋自己也不能为自己拿主意,总不能扔大洋猜正反吧。
斟酌再三,左登峰最终决定暂时不治愈他,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为了利用铁鞋,而是不忍心让铁鞋过早的面对残酷的现实,不过该面对的早晚还得面对,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会将铁鞋治愈,然后各自去面对自己的命运。
傍晚出发,清晨时分赶到了目的地,那些村民的工作效率还是可以的,已经将干涸的水潭挑上了水,那条黄色毒蛇见到水潭迫不及待的游了进去,毒蛇入水,山腰之中虚影顿生,三株大树凭空出现。
左登峰随即在水潭四周埋下了八段松树树干,以八阵图的手法将毒蛇困住并隐藏掉了这片区域。
“走吧。”左登峰转身向东侧走去。
“这就行了。”铁鞋出言问道。
“行了。”左登峰数夜未眠,此刻困意上涌。
“它吃什么。”铁鞋提着老大跟了上來,老大完成任务之后又被关进了笼子,倒不是铁鞋虐待它,而是老大沒有十三的本事,不能站在铁鞋的肩头。
“蛤蟆啥的拣点儿吃吧。”左登峰随口回答。
“被村民发现打死了咋办。”铁鞋伸手南指。
“你烦不烦哪,再啰嗦我不带你去陕西了。”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出言威胁。
铁鞋见状立刻闭嘴,这些年他虽然游逛过不少地方,还是跟着左登峰最有趣。
出山之后左登峰再度回到先前落脚的县城住店休息,他极为困乏,沾床就睡,铁鞋还是老习惯,坐着念经,念上几句也就睡了。
左登峰被铁鞋的呼噜声吵醒是下午两点左右,他推门出去的时候铁鞋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沒带木箱沒领十三就又闭上了眼。
左登峰买到纸笔就回來了,随即坐在桌旁开始书写,沒过多久三张宣纸就写满了字迹,一张写的是阐教清凉洞府的阴阳生死诀,另一张写的是截教紫阳观的御气十三诀,这两种法术都有很大的缺陷和错误,他想将这两种法术的缺陷和错误全部修正过來并流传后世。
左登峰一共买了三张半尺宣纸,最后一张宣纸上写的是他对阵法的理解以及自创的一些阵法,每个人都有倾诉的欲望,左登峰也不例外,这些都是他心血的结晶,尽管目前还很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