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简亦遥看了看自己的卧室,走过去把庄希贤扔在沙发上的裙子拿起来,想了想,挂去了衣橱。
而后走到自己的桌旁,上面的模型有些完成了一多半,有些才开始,他不舍的把自己的玩具向左边推了推,最后在右边留出一块地方,把庄希贤的首饰盒,放在了那里。
想了想,他又把首饰盒向中间的位置挪了挪,把自己的玩具又向旁边挤了挤。
最后走到床边,拿起庄希贤穿过的那件衬衫,犹豫了片刻,他终是坐在床边,低头,把脸埋进了衬衫里。
她睡过他的房间,他的床……
他,好幸福!
******
庄希贤家的花园里,范丽诗两姐妹正坐在那里吃早餐,苏为和殷术被工人领着走了过来。范丽琪远远的看到他们,立刻端着自己的果汁杯说:“姐,那我去楼上吃早餐了。”
说完不等姐姐点头,已经从另一侧一溜烟的跑到楼上去了。
殷术指着跑远的范丽琪:“她怎么那么怕我们?”
“她知道我们要说话,吃早餐了吗?”范丽诗笑着站起来,苏为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吃过了,你吃。”
“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那件事有点麻烦。”苏为接过殷术递过来的咖啡:“从上到下,你妈妈的事,全都被你爸爸已经打点好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有些不确定的消息说,你妈妈其实是自杀的。”
“不可能!”范丽诗的脸一下苍白了起来。
她摇着头:“不可能是自杀,一定,一定是她杀了我妈妈。”自杀为什么还会有煤气爆炸?能有爆炸为什么不能是被杀?
殷术拉了拉椅子,把她抱进怀里,安抚道:“别激动。”
苏为却靠向椅背,又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你到底准备怎么办?这件事你家里人下手的很早,所以要查线索其实非常困难,也没那个必要,如果你一定要,那我们就帮你,但是你知道,一但我们这边的证据也弄好了,到时候,你和你家人的关系势必会紧张。”
苏为的意思很明白,范立坚在帝港城经营这么多年,自己的人脉也有一定的广度,这件事被他打点的很好,如果他们要翻案,那么势必就是和范立坚对着干了。
在打倒庄希贤之前,势必要先和范立坚翻脸。
范丽诗没想到会这样,等想明白了,一时愣在了那里。
她是很恨庄希贤,很想打倒她,但不代表她想失去现在的生活,和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如果和家里闹翻,那她和妹妹,要奋斗多少年,才能拥有现在拥有的一切?
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种生活质量了。
她低头,一时间进退两难起来,殷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种季节,这个地方吃早餐,咖啡凉的很快,只是看上去很惬意,他放下咖啡杯,有些扫兴。
而范丽诗的心里已经飞快的计算好:“如果要翻脸,我们的胜算有多少?会不会影响你们?”她抬头望向苏为,眼中有对父亲的不忍,更多的依旧是失去母亲的痛苦不甘。
苏为想了想,其实这件事对他们根本不会有影响,闹开了,丢脸的里里外外都是范家,他们大不了一走了之。
“反正到时候不行,你和我们走就行了。”
确实是这样,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一件事,无论怎么做,受伤先躺枪的都是范家,还有自己。
范丽诗咬着牙,心中更是嫉恨庄希贤,——都是她!这些事都是因为她!!
失去范家的依靠,失去父亲,当然不行。
那么,妈妈难道就这样白死了?
但是,妈妈已经死了,难道要因为帮一个私人讨公道而失去现在的一切?
范丽诗不确定起来。
喃喃道:“失去的,也许不止是这个家,如果输了,也许会被迫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家乡。”她有那么多重要的人,重要的回忆在这里。
怎么舍得轻易都舍弃!
腰上忽然一痛,却是殷术重重捏了她一下:“不许乱想,你是不是又在想你那个初恋了?”
“初恋?!”他们怎么知道,范丽诗惊讶的声音都变了。
殷术沉沉的一笑:“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是不是?”
范丽诗当然不会承认,她扭着身子,企图挣脱殷术,小声说:“哪有什么初恋,你误会了吧。”
“误会?”殷术说到这里,毫无预警,忽然低头,重重一口咬在她的肩头,范丽诗“哎呀!”疼的喊了出来。
殷术放开她,嘲讽的说道:“不就是那天在殡仪馆见过的那个吗,我见过你书里夹着他的照片,那天一眼就认出来了。”说到这里,殷术的手滑到她的大腿根狠狠掐了一下:“那天还不让我抱你,是因为见他不好意思了吗?”
殷术看了一眼苏为:“你没想过为什么那天苏为接电话的时候把你推给了我?”
范丽诗沉默,怪不得那天本来说好的不暴露他们的关系,可是到了那天,苏为却把自己推给了殷术。
原来他们都早知道了。
“还敢想!”殷术又重重的咬上她的肩头。
苏为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咬着牙倔强的不求饶,眼里却含着泪,楚楚可怜,但他没有去哄她的意思,而是转开了头。
那边殷术的手已经伸到了范丽诗的衣服里。
“殷术,这是在外面!”范丽诗推他,但那里推的动。
楼上的房间里,范丽琪站在窗口,看着那边的姐姐,片刻,她转身靠着墙边滑坐下,伸手捂上脸,低低的哭了起来……
大大的房间里,她瘦弱的身影分外可怜无助。
☆、75富贵或是寒微
加长的凯迪拉克后座上,范丽诗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大厦,她知道,今天林家,范家,还有卓家在这里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那个人,他也会来吗?
“小姐,我们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还要等多久?”车是雇来的,司机敲打着方向盘,很是不耐烦,不是他没有职业道德,而是停的这位置车来车往,让他很不安,加上后面的主顾不让他吸烟,不免烦躁起来。
而范丽诗却没有理他,这车是正经租赁公司的,她就没必要和一个司机交代解释。
司机看她沉着脸不说话,有些生气,虽然这女孩长得不错,可是三个小时一句话不和人说,就是天仙,他也失了耐性。
拿起烟,刚打了下打火机,后面就传来女孩的声音:“你们公司回头是要客人填意见反馈的。”
司机的火一下冒了起来,“砰”一下把打火机砸到仪表盘上,但她说的一点没错,如果被投诉,可就不止是扣奖金的事情了。他喘了几口粗气,最后还是压下了火气。
范丽诗却牢牢的盯着他,等着他转回头来好吵架。她的心里也很火,都是什么东西,对着那些男人要小心讨好,对着一个个低贱的司机,难道她也要迁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等了半天,司机没有转头,她才不甘的收回目光,又望向窗外。
不一会,她就猛然坐直了身子,只因为对面,出来了一班人。
等了三个小时半,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
她几乎是瞬间,就在一堆男女中找到了那个自己曾经心爱的对象,第一次喜欢的人,自己对世间最美好迤逦的幻想,都倾注在了那个人身上。
任何时候,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看到他!
纵然自己以后会遇上一千一万个男人,他在自己心目中,也始终是不同的。
他此时正晃着车钥匙,走向大门口停着的一辆黄色法拉利,范丽诗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以至于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狠掐着自己的腿,她的右手一定会止不住的发抖。
他,还是那么的亮眼,还是那么的漂亮,还是那么的——引人痴迷。
“林卡——”她默念着他的名字。
这个男人,他从小都是那么引人目光,有些男人天生就是那样,走到哪里,都能成为话题。
他脸上带着笑,那天看到还有的青紫已经散去,此时只留下一如既往,不,应该是更为漂亮的夺目。
开了车门,他却没有上车,而是一转身从车里抱出一个大大的绒毛玩具,是一条大鱼。
范丽诗的心中一紧。
紧接着就看他笑着转身,身后正好又出来几个人,中间的女孩一身黄色的洋装,简直抢眼的不得了,他抱着那个玩具就走了过去……
“给你拿回去玩。”林卡把那个绒毛玩具递给庄希贤。
庄希贤还没说话,旁边的卓闻天一把推开他:“又撬墙角吗?我说你小子打不好是不是?”嘴上说着狠话,可是却带着股子亲密。
林卡笑着说:“我看她在那地方呆了几天,想哄她高兴一下。”
卓闻天挑剔道:“那也送个可爱点的,送只鱼算怎么回事。”
林卡把他挤到一边,笑着对庄希贤说:“他不知道你喜欢鱼,给你。”
庄希贤起初没有动,后来看林卡一脸真诚,她抬手,手指尖象征性的在那条可爱鱼的前额摸了摸,遗憾的说:“这东西我真不能要。”
“为什么?”林卡和卓闻天同时不解,又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个玩物,有什么不能要的。
庄希贤看了他俩一眼,叹了口气说:“实在不想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可是这种东西上面最多螨虫了,我嫌脏!”
我嫌脏!
林卡傻在那里。
卓闻天刚刚的小小嫉妒全都转化为了同情,从那次夜市之后他就告诉自己,不了解到一定程度,千万不能对庄希贤出手,以免,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林卡。
他同情的拍了拍林卡的肩膀:“拿回家给你姐的胖墩玩吧。”
林卡看着走到车旁的庄希贤,也不生气,一把把玩具塞给卓闻天:“给你!免得你每晚一个人睡没人陪。”
“滚你的!”卓闻天抱着大鱼一抬脚,笑着踹向他。
林卡一扭身就大笑着跑到自己车旁。
******
俊男美女,全都是人中龙凤。
在这栋全市响当当的大厦门前,仅有的五个vip停车位,他们三个,一人一个。
前面的司机也看到了刚才那边的几个人,感慨道:“这几个一看就是有钱人,那车,还有那人,肯定是富二代吧……啧啧,真是同人不同命,有些人就是会投胎。”
口气里都是浓浓的羡慕。
的确,他们都是站在万万人之上的家族继承人。
范丽诗浑身发冷,林卡,他什么时候已经和庄希贤这么亲密了?
他们是好朋友吗?虽然庄希贤没有收他送的东西,可是……她还是嫉妒的要死,范丽诗紧紧咬着牙,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林卡没有可能,她喜欢他,却从没想过会嫁给他,那个男人太难掌控了,如果真的嫁给他,她大概每晚都无法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