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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图
作者:张佳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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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探险悬疑小说。主人公佳亮应某航海公司请求,寻找一张分散为八份的藏宝图。为凑齐这张价值连城的藏宝图,佳亮和他的兄弟们出生入死,历尽波折坎坷,与几股恶势力展开斗智斗勇的艰苦鏖战,终于使国宝重归国家怀抱。
作者简介
张佳亮,男,80后,大学时期尝试进入网络文学圈,现为著名网络作家。曾多次参加省市乃至全国文学比赛,均有傲人成绩。
第一章 不明所以的失忆
从一个悠长的梦境中醒来,发现我竟然失忆了,身处陌生的环境,我的思绪一片混乱。而从陌生的“亲人”口中得知,我的失忆居然是由一场匪夷所思的车祸引起的。即使回到了家中,曾经熟悉的环境也没有令我的病情有丝毫的好转。百无聊赖之中,更是发现有人居然在冒名顶替我,利用我的名号招摇撞骗,于是一气之下决定返回秦皇岛戳穿此人的假面具。从茂叔口中得知致使我失忆的车祸是人为设计的,这让我久久不能释怀,病情也没有好转。就在这时,以前的朋友刘颖找到我,带我认识了智行公司文化艺术有限公司的薛总。薛总拿出了一张羊皮残卷,点明了其与中国国宝有重大干系,并想请我帮忙追查。最终我婉拒了。
1
这是一片广袤的沙漠,寂静无声。太阳肆虐地炙烤着我脚下的沙砾,贪婪地吞噬着我仅有的一点儿体力。我不知道自己将走向哪里,只知道一定要逃离这片该死的沙漠。
走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只晓得自己在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停过。长途跋涉让我口渴难耐,喉咙像是卡着一块炙热的碳,感觉嗓子快要熟了,全身的水分都随之蒸发了,只想喝水。可是我从没见到过水源,说句不怕丢人的话,现在就是让我就地撒泡尿,只怕也尿不出来了。
举目望去,天际边的沙丘如同狂魔乱舞般抖动着,似乎在嘲笑着我的渺小。在火热的太阳底下发着刺目的光芒。我拼着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往前走,朝着那未知的光亮走去。终于,那光亮离我越来越近了。刹那间,光亮包围了我,顿觉周身舒坦。迎着炫目的光亮,我缓缓闭上了眼睛,静心享受着这一刻带给我的快慰。
渐渐地,我觉得头很疼,这种疼痛感越来越强烈。那一刻,我真正明白了“头痛欲裂”真正的含义。我两只手发狂般地抱住自己的头,竭力大喊出来。忽然,一道亮光刺穿了我紧闭的眼睑。待我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明亮的白炽灯,刺目的光亮让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睛。只听旁边有人叫道:“醒了,终于醒了。”另一个声音疾叫:“快去叫医生!”紧接着,一个人跑了出去,在走廊上叫了起来:“医生,医生!”我想坐起来,但是浑身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而且这样做也不现实,因为我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脖子被固定住了。右臂和右腿都打上了石膏,被叫不出名字的医疗器械吊了起来。
我用余光扫了一下,我的左手边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体态略微发福,衣着朴素,眼窝深陷,似乎是很久没有休息了。此刻她正抹着眼泪。床边站着一个与妇女年纪仿佛的男人,个头很高,体态消瘦,留着很浓的一字须,一身英武之气。此刻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此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了。一个与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子跟在医生身后,她个子小巧,面容清秀,打扮很时髦。虽是素颜,却很漂亮。“嗯,恢复得不错,看来手术很成功。只是要多注意休息。”医生按照惯例对我进行了一番检查,对那三人交代一番,又对我说道:“小伙子,恭喜你啦,你也算是跟死神握过手的人啦!只是以后要静心调养。”我的头还是很疼,也很口渴,嗫嚅地说了一句:“我想喝水。”那妇女听罢,急忙拿起饮水机上摆放的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水给我。因为我周身不能动弹,她又拿了一根类似于输液管的软吸管,小心翼翼地将水端到了我跟前。
我一口含住吸管,喉头一动一动,“咕咚咕咚”地大口大口喝着水,仿佛贪婪地吮吸着生命之泉。一杯水很快喝光了,妇人问我还喝不喝。我摇摇头,她随后放下了杯子。我闭着眼睛,问了一句:“我是在医院吗?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是谁?”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三人大惊失色。妇人诧异地看着一脸茫然的我,随后又紧张地一把抓住医生急问道:“医生,这是怎么回事?”男人瞪着眼睛看着我,似乎也不敢相信我嘴里说出的话。
年轻女子反问道:“小亮,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姐姐,这是爸和妈呀!”女子的话甫一出口,我顿觉天旋地转。爸和妈?可是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呀!我疑惑地看着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医生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妙,他安慰了妇人两句,然后拿出了一个小型的手电筒,伏下身子撑开我的眼皮,强光聚拢在我的瞳孔上。他左右移动着光源,我的眼珠也随之移动。看过后,医生直起身子说:“好的,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嗯。”我有气无力地应道。“你叫什么名字?”“张佳亮。”“你的家人的名字分别是?”“我不知道。”“你的家里有几口人?”“……”“好吧,你的出生地是……”“……”“中国的首都是哪里?”“北京。”
医生点了点头,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匆匆写下了一些东西交给我。我接过本子一看,上面写的是“20+4=”“3x6=”。医生说道:“你把答案写下来。”我在等号后边写上了“24”、“18”两个数字,然后将本子交给医生。
医生拿过本子看了一下,对那三人说道:“现在看来可能是他头部的血块压住了记忆中枢的神经线,造成了部分失忆。”男人急忙问道:“有恢复的可能吗?”医生说:“现在一切都不好说,先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吧。我安排一下,一会儿过来叫你们去做检查。”说完就出去了。
妇人和年轻女子一左一右坐在了床的两边,低声哭泣起来。
男人摔门出去,而后,我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号啕声。
此刻我很想说什么,可是说不出口。因为我不认识他们,尽管我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失忆了,可是我心底的声音一直在喊:“不认识他们,不认识他们……”当天下午,年轻女子回到医院时带来了一个相册,她打开相册说:“小亮,你看看你还记得这些照片吗?这张,是你小的时候在旧屋前照的。你当时穿的是新衣服,你老说你脖子难受,我们一看才知道,敢情你把衣服穿反了,是领子上的那个标签刺得你难受。啊,还有这张,你看,小的时候在老房子里吃油条的时候拍的。怎么样,有印象吗?”我看着照片上的小孩儿,我隐约觉得那是自己,可是对于照片背后的故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年轻女子很失望,但她没有放弃,她又翻了几页,指给我看其中的一张说:“这张你看看有没有印象?”我看到照片上是一对老年夫妇,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左手边的是一位老爷子,白色的短发如同积雪一样顶在头上,右边是一位老妇,目光慈祥。此时我心头忽然一震,猛然忽略了自己不能动弹的事实,急急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看到我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女子很是欣喜:“你是不是有印象了?”我顿时觉察到了自己的举动,怔然道:“不,不是。但是……我觉得这两位老人好熟悉……”女子眼含热泪道:“这是姥爷和姥姥。”“哦……两位老人家……身体怎么样?”“都已经故去了……”听了女子哀婉的语气,我也哑然了。照片中两位老人慈祥的神情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女子继续说道:“十四年前姥爷就故去了,今年的4月1日,姥姥也没了……他们生前最疼爱你了。”莫名地,一颗泪珠竟然顺着我的眼角滚落了。我的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了两位老人抚育我长大成人的画面。只是……很凌乱,容不得我回味片刻,便如同放电影一般匆匆过去了。
这时,妇人和男人推门进来了。年轻女子迎上去问道:“上午的检查结果,医生怎么说?”妇人嘤嘤啜泣,什么话都没有说。男人先开口了:“医生说,血块压住了记忆神经,影响了他的记忆。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一辈子。如果做手术的话风险很大,成功率不足3%。让我们自己拿主意。”听到这话,整个病房都安静了。须臾,年轻女子又不甘心地问道:“难道没别的办法了吗?”男人叹了一口气:“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带他去他小时候熟悉的环境,见他认识的一些人,这样的话有助于他的治疗。说不定哪天会好。”妇人说道:“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准备把小亮接回去,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能想起咱们。”就这样,我被他们从医院接回了家。说是家,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想起它来。我的房间里摆满了我小时候穿的、玩的、用的。墙上贴满了足球明星的海报,可是不看名字的话,我一个都叫不出来他们的名字。
男人站在我身边说:“这是你最喜欢的一些足球明星,有印象吗?”我轻轻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男人叹了一口气,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没关系,慢慢来。”我点了点头。
在这里住了个把月,我的记忆还是没办法恢复。总觉得和这个家的生活格格不入。尽管他们从来没给过我压力,从来没强迫我叫他们“老爸”、“老妈”、“姐”,但是我还是无法融入这个家庭。
这一天吃饭时,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往我的碗里夹着菜,大家依旧不说话。我忽然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是怎么失忆的?”这个问题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男人说道:“你毕业后就留在了秦皇岛。两个月前说要回来,全家人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路上你乘坐的大巴出了车祸……你昏迷了两个月……”我心里暗自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十月份了,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再往前推两个月就是七月份左右。难道是那个时候出的车祸?
吃完了饭,我上网查了一下那起车祸。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七月初京石高速上发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一辆高客在和后面疾驰的两辆高级轿车发生撞击。为了躲避一左一后两辆汽车,高客司机不得不向右急转。没想到刹车失灵,高客翻下了桥,造成了七死十二伤的惨剧。
看着网站上触目惊心的照片,我呆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究竟是怎么了?当夜,我起身去厕所,无意中听到了夫妇间的对话。妇人说道:“小亮成了这个样子,要是他将来还恢复不了记忆怎么办啊?”男人叹道:“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吧!当初他毕业的时候我是极力反对他留在秦皇岛的,你们偏不听,如果当时听了我的话,怎么会出事呢?”“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男人沉默了片刻,忽而开口说道:“要不,叫他回秦皇岛?”妇人似乎愣了一会儿。
见她不解其意,男人解释道:“他在那边待了六七年,在那边说不定有助于恢复他的记忆。”“不行!”妇人一口否决了,“儿子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忍心让他离开咱们呢?你不要再说了,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他回秦皇岛的。”说到这里,两人都不再言语了。回到房间后,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2
第二天,百无聊赖的我进书房想看书打发一下时间。再者,这里也有几本相册,说不定对着它们我能找到一些以前的记忆。
翻开一本厚重的相册,儿时的自己映入了眼帘。可是除了知道照片上面的小孩是自己,对其他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翻了几页后,忽然在夹页内发现两张剪报。我捏起来,上面赫然写着《邯郸警方破获惊天国宝盗案》,另一篇则是《青年探险家协助警方侦破国宝奇案》。在《国宝盗案》一文中,以1928年孙殿英盗掘清东陵为开端,详细介绍了乾隆的裕陵和慈禧的定东陵陪葬的文物国宝。而后便详细介绍了案件的侦破过程。以日本国际大盗小林健二为首的犯罪集团,冒充投资外商,妄图从青龙县陌村的百岁老人文丙义手中骗得国宝。而后查知,文丙义老人正是当年盗掘清东陵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第八师的师长副官,而他手里的国宝正是定东陵的陪葬品!舆论一出,四下哗然。
文丙义老人知道陌村再非久留之地,便连夜离开。小林健二等人见事情败露,原形毕露,竟然在半路伏击老人,文丙义老人受了重伤,弥留之际向几个年轻人道出了国宝的下落。而后,几个不肯吐露姓名的年轻人费尽周折,先后奔赴了邯郸、保定、秦皇岛等多地,和犯罪集团斗智斗勇,几番深陷九死一生的险境,在国际刑警的协助下逐渐找回了失散的国宝。可是还有最重要的一批国家级文物没有下落。就在此时,犯罪集团的内部出现了分裂,原来小林健二并非一把手,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最大的boss。为了求生存,boss杀害了国际刑警督查麦麟勋,中国警方介入调查。最终,穷途末路的小林健二选择了自首,供出了身后的boss——武安市赫赫有名的风水师张庆东。张庆东也深知大势已去,交出了藏匿的东陵国宝,在警方与爱国青年的共同努力下,国宝平安回归。只可惜几个年轻人不愿说出他们的姓名。
在第二篇《国宝奇案》的报道中是这样说的:圆明园兽首是国之瑰宝,中国古代民族艺术的顶尖代表,如今,龙首和蛇首已经找到,并收藏于圆明园博物馆。提及两件兽首的回归,可谓惊心动魄。张佳亮、张伟光、李金锁、韩笑、崔力升、李力力六个爱国青年,因为受人之托,远赴福建海域的荒岛孤罗岛上找寻国宝照世镜。
在寻宝过程中,结识了韦世先、韦晓曦兄妹一行人。韦世先因为贪图国宝,自食恶果,葬身海底,可照世镜却下落不明。几人回到大陆,不久之后听闻照世镜竟现身拍卖会,并且卖出了两亿元的天价,知道这里必有玄机。后经多方打探,得知照世镜为赝品,可为何一件赝品还能卖出如此高的价格呢?原因在于照世镜中隐藏着真正的国宝的线索,这便是圆明园兽首中的龙首和蛇首。为了这两件价值连城的国宝,韦晓曦不惜动用了“美人计”和“苦肉计”,接连逼迫张佳亮等人。
而张佳亮借助一首“君下和忧耳,坐北面天下。何以抵蛮夷?衔禾侍御驾。”的诗谜推测出了藏宝地点在陇南的西和县。韦晓曦怂恿父亲韦大开带领属下奔赴藏宝地,与此同时,法国大盗jeff也率先杀到,三方人马在西和县的周家坪展开了厮杀。国宝平安回归,随后,中国警方和国际刑警重拳齐出,于香港逮捕了罪魁祸首韦大开。剩余犯罪嫌疑人逃往秦皇岛,在秦皇岛的北山公墓上,jeff被当场击毙,韦晓曦跳崖自尽。在侦破案件过程中,无论是警方还是这些爱国青年,几番身处险境,但他们都竭忠尽智,不畏强敌,谱写了可歌可泣的爱国诗篇。
看完后,我久久不能释怀。尤其是第二篇报道,居然从中发现了我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张伟光、李金锁、韩笑、崔力升、李力力等人。他们又是谁?从报道上来看,我和他们应该非常熟悉,可是脑海中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本来想找回失去的记忆,现在却更加茫然了。
我备感头痛,索性坐在电脑前查阅起了国宝盗案与国宝奇案相关的资料。无意中输入“张佳亮”三个字,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居然去了各大学校演讲……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点进其中一个页面。报道附上的图片中,是一个长相和我极其相似的人正站在演讲台上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但这个人绝对不是我!
我茫然了:难道是重名了?国宝盗案和国宝奇案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拿出手机,翻阅起上面的通讯录。张伟光的名字并不在上面,李金锁——有,韩笑——有,崔力升——有,李力力——也有……这就奇怪了,现在看起来我和两件案子的确是有联系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丝毫印象呢?而这个四处演讲的“张佳亮”又是谁呢?
恰在此时,我手机响了,一看上面显示的人名是“三光”。这是谁?我疑惑之余按下了接听键:“喂?”“佳亮?你别玩啦!听说你失忆了,真的假的?”“你是哪位?”“喂,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三光!”见我没有回应,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张伟光!”我恍然大悟,难怪我手机里没有“张伟光”这个名字,原来是他另有别名。我忽然觉得这个机会不能就此放过,我必须向他询问一下以前的事情,于是问道:“喂,我问你,以前是不是我们联手协助警方破过案子?”“对,是有这么一回事。”“能详细跟我讲一下吗?”三光说道:“我现在正好来保定了,这样吧,十分钟之后,咱们在老城根儿见!”挂了电话,我拔腿就走,只给家人丢下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弄得他们三人不明所以。
我和三光约在了一个茶楼里见面。刚一见面,我便迫不及待地向三光问起当年的事情。三光见我整个人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便把当年的两件案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尤其提到我曾经和一个叫沈晨雨的女孩订过婚,只可惜她后来去世了。
我沉默了,心里反复念叨:“沈晨雨,沈晨雨……”三光看我不语,问道:“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我摇摇头。“没关系,时间多得是,想不起来慢慢想。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三光帮我续上一杯水,接着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推到我眼前说,“你看一下,认不认识这个人。”照片上的人正是那个四处演讲的“张佳亮”。我拿起照片说:“这个人好像也叫张佳亮吧?”三光轻笑了一声:“你太高看他了,这小子叫孙源龙,辽宁鞍山人。最近正冒充你到处招摇撞骗呢!想起来还是你当初的话对呀,你反对大家上报纸,可金锁却一心想着出风头,结果惹上了这麻烦。”我对着照片凝视良久,反问三光:“我该怎么做?”“这还用问,当然是去找他揭穿他的假面具了!”“谈何容易呀,中国这么大,叫我去哪里找?”三光“嘿嘿”笑了一声说:“别忘了哥哥是干什么的,这冒牌儿货的行动路线我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他现在在秦皇岛,一个星期后就去北京了。”秦皇岛,我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便问三光:“你怎么来这里了?”“最近有人出高价委托我查一样东西。事不宜迟,我看你最好还是去一趟秦皇岛,时间一长只怕这小子又要溜了。”回到家中,我向家人说出了我想回秦皇岛的想法。家人一愣,谁都没想到已经失忆的我竟然还想着要回秦皇岛。
妇人看了看男人,男人叹了口气说:“你已经这么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和你妈过去看你。”说完,起身去房间里拿了一笔钱给我:“穷家富路,这些钱留着用吧。到了那边凡事多留个心眼儿,我会叫老茂照顾你的。”就这样,三天后我坐上了驶向秦皇岛的高客。高客驶出保定,上了高速。按照时间估算,到达秦皇岛还需要三四个小时。车上的乘客不少人都难挨旅途的寂寞,沉沉地睡去了。
我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心中更加起疑了,不知道此番去秦皇岛是福是祸。
下午一点半左右,高客平安到达秦皇岛。一下车,就见人群中有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儿冲我叫喊:“佳亮,佳亮!”他拼命挤开人群来到我面前,双手箍着我的臂膀,上下打量着我:“好好好,看你没事就好。我接到你父母的电话了,放心吧,在这边我会照顾你的!”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句:“茂叔?”老人眼里一下子闪现出光芒:“你认识我?”“啊,哦,不是,只是听他们提起过。”他们自然是指我的家人了,只是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叫他们老爸老妈未免显得唐突。茂叔的眼神随即黯淡下去了,他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望:“哦,没关系没关系,来,把行李给我吧,咱们回家!”我们乘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公园附近的一处高档住宅区,下了车,茂叔兴致勃勃地给我介绍:“怎么样,漂亮吧?一个月前我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就买了这里的一处房子养老。这里很方便的,附近超市、公园什么的都有,有什么需要你就说话。来,咱们上去吧。”
乘电梯到达了20楼,茂叔打开房门迎我进门,放下行李后,引领我来到了落地窗前说:“你看看,这里都能看到海,不错吧。哦,那边是厨房,这间呢,就是你的卧室,洗手间在那里。还有,来,这里是阳台。你平时呢……”“茂叔……”我打断了他的话。“嗯,有什么问题吗?”我拿出了孙源龙的那张照片问道:“我想知道这个人在什么地方?”茂叔看着照片,犯了难,他拿过照片,踱了几步,然后坐在了沙发上。我见他这个样子也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良久,茂叔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佳亮呀,这些事我本来不该跟你说的。你父母也一再叮嘱我不能跟你说。可我怕你万一出什么意外,让我怎么和你父母交代呀!”
我神经一紧,急忙问:“茂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那时你出车祸没多久,我就接到了杨洋的电话。就是当年帮过我的那个女警。她说交通事故的鉴定结果是有人蓄意破坏了高客上的刹车系统,这才导致高客翻下了桥……你出事后没过多久,这个冒牌货就出来招摇撞骗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问:“茂叔,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杀我?”茂叔摇摇头:“我不敢确定,但是在这边不比在家里,你万事小心吧!”“这小子现在在哪里?”茂叔思索良久,起身回房拿出了一份前天的报纸。
我拿过报纸来一看,上面正是介绍“张佳亮”在秦皇岛演讲的报道,并且提及了他下榻的那家酒店。我还未看完报道就霍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哎,你要去干什么?”茂叔一把拉住我。“当然是去找这个冒牌货了!”说完,挣开茂叔的胳膊,大踏步向外走去。茂叔怕我出什么意外,就跟我一起来到了那家酒店。恰逢孙源龙外出,我们没有找到他。就在走出酒店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一袭黑色紧身连衣裙包衬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戴着一副太阳镜,长发披肩,气质极为高雅。见到我们,她叫了一声:“张佳亮!”我一愣,倒是茂叔很觉欣喜,和她打招呼:“哎呀,刘总,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见我怔在原地,茂叔忙向我介绍:“寰宇的老总刘颖,以前也帮过咱们的,想起来了吗?”我勉强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刘颖摘下太阳镜看着我,问茂叔:“茂叔,佳亮的病还没好吗?”茂叔叹了口气:“唉,从他醒来就一直失忆,除了他的名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医生怎么说,多久能复原?”
“现在说不清,得看情况吧,可能几天,也可能几年,弄不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也许是顾及到我在旁边,茂叔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来这里干什么?”“哦,和一个客户约在了这里见面,你们呢,不会是冲那个冒牌货来的吧?”“咦,你怎么知道?”“这小子最近风光得很,依照佳亮的性格,怎么可能任由人家冒充他招摇撞骗呢?”“是呀,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茂叔用和蔼的目光注视着我。
在回去的路上,我低着头。茂叔跟在我旁边,时不时地还指给我看以前存留过回忆的一些地方。末了,他说道:“哎,带你去看看古逸轩吧,以前你常去那家店。”我摇了摇头:“我想去看看沈晨雨的墓……”
茂叔一怔,没想到我想去那里。见我眼神坚决,他不好回绝,于是同意了。就这样,我们来到了北山公墓。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可是墓园里仍是草长莺飞,开满了各色各样的小野花。我们拾阶而上,来到了一处墓前,只见肃穆的墓碑上镌刻着“爱妻沈晨雨之墓”,落款是“负夫张佳亮立”。茂叔说:“这个碑是你找人立上去的,落款‘负夫’也是你想出来的,你说你有负小雨……”我蹲下身子,将随身带来的一束白菊摆在了墓前,脑海里搜寻着关于这个女孩的记忆。绞尽脑汁我也没有想出来我和这个女孩订婚的种种细节。茂叔指着旁边几座墓说:“你看到上面那些弹孔了吗?去年年底,你们和jeef还有韦晓曦等人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激战。”我木讷地说道:“没印象了……”说完,我站起来,开始往山下走。茂叔跟在我后面说道:“没关系,慢慢来吧,毕竟你现在还是养病阶段,凡事切忌冲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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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艳阳高照,我很早就起来了,一个人去了附近的公园瞎溜达。自从失忆后,我每天都在反复地想一个问题: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国宝盗案和国宝奇案的事情自不消说了,通过这些媒体报道我也能了解一二。关键是国宝奇案之后呢?如果真如茂叔所说,那起车祸是人为破坏,那么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对方又是什么人呢?
我停住了脚步,坐在长椅上,仰头望着天空,静谧的天空就在我头顶的上方,缓缓流动的白云让我思绪逐渐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种静静的感觉。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刘颖。我这才想起来,是昨天在酒店碰到的那位刘总。我接通了电话。刘颖问我在哪里,然后询问我是否方便去一趟北戴河。
我微微一怔,问道:“去北戴河做什么?”“有人想见你,是关于你过去的事情。”“哦,好吧,我到了那里给你电话。”我回去后把事情简单对茂叔说了一下,茂叔却思索着说道:“不对呀,北戴河那边咱们没什么朋友呀。你要说山海关有还靠谱些,毕竟有陈佐楠呢,北戴河怎么可能呢?”我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有人想害我?”我觉得自己现在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了。“那倒不至于,刘颖也算是和咱们交心的了,她不会那么做的。”茂叔摆摆手说道。我不假思索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毕竟是有助于我恢复记忆的。”茂叔无奈,见我态度决绝,只好决定和我去一趟。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约见地点。这是一处中世纪欧洲风情的咖啡厅,门首赫然立着“北戴河天然居艺术生活空间”的招牌。走上台阶是一片不大的空地,右手边是用沉船木搭就的一张长桌,目测可坐二十人左右,非常大气,紧邻门口的是两把非洲风格的牛角椅。
茂叔看得直咋舌:“我的天哪,全是好东西呀!”我笑问他:“怎么,欧洲的东西你也懂?”茂叔咧嘴笑道:“世界上所有的玩意儿流传下来,它们身上的历史痕迹都是一样的。你注意到刚才的台阶没有?那是易水砚的砚石做的。依我看,这家店的老板不像是一般人。”我们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古香古色的清香之气,沁人心脾。空气中飘着一种浓厚的咖啡香味。见我们到来,刘颖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迎了上来。只见这个男人四十多岁,年近五十的光景,秃头,戴着一副眼镜,大耳方口,脸上写满了沧桑。我们四人坐下后,刘颖帮我介绍:“佳亮,先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智行公司文化艺术有限公司的老总薛善星;薛总,这就是张佳亮。”
薛总亲切地伸过手来:“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我和薛总简单握了一下手,有点儿纳罕地问:“薛总,看样子以前我们不认识吧?”“虽然我们以前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你。国宝盗案、国宝奇案轰动全国。想必你看得出来,天然居咖啡馆虽然是我公司名下的一个小小的咖啡馆,但是陈设的物件不亚于任何一家艺术馆。你就比如说这张桌子,”他敲了敲桌面说,“就是法国拿破仑时期的。”一听这话,茂叔和我均吃了一惊。尤其是茂叔,赶紧趴在桌子上仔细研究了起来。
薛总接着说道:“这里陈设了13~18世纪欧洲家俬的经典作品。稍后我可以带你去艺术馆看一下,那里有不少中国的古董。”我喝了一口咖啡,说道:“薛总,恐怕你请我来不单是喝咖啡和介绍你的收藏品的吧?”薛总听完这话看了一下刘颖,刘颖笑了一下对他说:“薛总,佳亮也不是外人,有话你不妨直说。”薛总扶了一下眼镜:“也好,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我收到了一件东西。”说着,他从随身带着的公事包里拿出来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羊皮残卷,递给我说,“你看看。”羊皮残卷呈棕褐色,不过两个巴掌大小,入手极有分量感,依稀可以闻到岁月流逝的味道。对于这东西我自然是不懂了,倒是茂叔一把抓过去,一手扶着眼镜架,脸几乎快贴在上面了,瞅了半天,说道:“嗯,这是件老东西了,应该是民国的吧。”“老先生好眼力,这是一张藏宝图,传说是和敦煌佛经有关的。”“敦煌佛经?”我呆住了,虽然丧失了部分记忆,可我依然清晰地记得,火烧圆明园、清东陵被盗以及敦煌佛经遗失并称中国文物史的三大浩劫。
薛总接着说:“我收到的消息是,藏宝图被分成了八张,遗失在了各个角落,我手里只有这一张。我是搞文化事业的,但这不同于文化产业,我不想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就这么没了,所以想请你辛苦一趟,帮忙找回失散的佛经。你放心,找回来的国宝我可以上缴国家,绝不会私吞。而且我可以全力赞助你的行动,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都没有问题。”我没有决定做不做这件事,只是问他:“为什么?”薛总说:“常人提起北戴河,只会说它是旅游胜地。我是想在这里将文化搞活,在这里竖起北戴河文化的一面旗帜。当然,我也是想通过这次赞助,打响智行公司的名号。”我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有点儿不悦地说:“我不明白这和我的失忆有什么关系。”
薛总尴尬地看看刘颖,刘颖忙对我说:“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事情,这次行动说不定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那不行!”还没等我开口,茂叔抢先说道,“他现在失忆了,还处在危险之中,我答应他父母要照顾他,怎么可能再让他冒险呢?”我随后对薛总说:“薛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在我恢复记忆以前,不可能再为这事劳心费力了。”“你现在失忆,可外面正有人拿你的名号招摇撞骗。你能怎么办?你只要将这件事办成了,不就自动揭穿那个人的假面具了吗?何况,说不定途中还能让你恢复记忆呢!”薛总试图劝服我。“先这样吧,薛总。我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也帮不到你什么,告辞了。”说完,我站起来拉上茂叔往门外走去。眼见留不住我,薛总站起来喊了一句:“你忍心让中国国宝就这么消失了吗?”我回头看了一下他,淡淡说道:“后会有期。”。
第二章 出师不利
茂叔冷静帮我分析了孙源龙冒充我的动机及利弊,而后我听从了他的建议,按兵不动。果不其然,不久后,孙源龙遇袭。在危急关头,茂叔将三光等人召集过来。此时,我才得知,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和羊皮残卷有关系。于是大家决定主动出击,接受薛总的条件。三光等人成功带回来四张图,加上薛总的那一张,我们已经握有五张藏宝图了,而是还没有国宝的下落。韩笑却道出了另一张图的所在——武当山。我们来到武当山,入住了一家宾馆,却在无意中听到了另一个惊天阴谋。我们知道此行的目的,唯有抓紧时间找到第六张羊皮残卷的所在。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武当山玄极门。本想向掌门人智取羊皮残卷,没想到引起冲突,三光也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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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一直闷着头不说话。茂叔见我意志消沉,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答应薛总。”我轻叹道:“唉,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有个叫孙源龙的人冒充我。我想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嗯?”我有点儿吃惊地看着茂叔,“什么叫没有必要,难道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用我的名号招摇撞骗,自己却熟视无睹吗?”“佳亮,话不是这么说。一开始孙源龙出现的时候我们是想过出面制止。可是一想,你刚出车祸,孙源龙就出现了,你不觉得这很巧合吗?”“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背后想对我不利的真凶?”“杨洋为这件事情也来找过我,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暂不采取行动。你想,孙源龙冒充你无外乎两种情况:第一,他想除掉你然后借你的名号招摇撞骗,可是这样划不来呀,为了诈骗就杀人?
第二,他看到报纸,知道你乘坐的高客出了车祸,知道你短期内不会出现,所以壮着胆子开始冒充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妨按兵不动,让孙源龙成为我们的避雷针。”茂叔说这话的时候胸有成竹,显然背后曾得到过高人的指点。
我点上一支烟,悠悠地吸了一口,问茂叔:“你的意思是,让想对我不利的人将矛头对准孙源龙?”“然也。如果孙源龙长期安全,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就是想除掉我的元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孙源龙可以在秦皇岛肆无忌惮了,不是我的朋友们不管,反倒是孙源龙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我们布好的局里。果然不出茂叔所料,还没过几天,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就登上了各大报刊的头条:张佳亮酒店遇袭,身受重伤!
我看完报纸陷入了沉思:这群人真的行动了。现在的孙源龙已经是公众人物,出入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可是对方居然能袭击成功,而且还是在酒店这样的公共场所,看来他们也不是泛泛之辈呀!
我仰卧在沙发上,头靠着靠背,心中暗忖,自己失忆,已然想不起和什么人结过这么大的仇,看情形对方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我内心惶恐不安,只觉得有一张硕大的网将我包围了,我无处可逃。莫名地,我又想起来了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梦,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我一个人走,不停地走,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昏昏沉沉中,我竟然睡着了。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惊醒。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号码不详,只是这短信内容让我大为惊讶:“张佳亮,你走狗屎运躲过一劫。不过你别得意,敦煌的佛经迟早会是我们的!”看完这条短信,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一失手,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正在这时候,茂叔开门进来了,见我脸色苍白,汗珠直落,急忙走过来关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给他看。
茂叔看完了手机也是大惊失色,他神色凝重地来回来踱了几步,半晌方说道:“我看,还是找三光他们过来商议一下吧!”事不宜迟,他也不听我表态,直接用我的手机给三光等人去了电话。
我的双手先是抱头,而后捂住了脸,良久说道:“这样……不太好吧,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啊!”茂叔坐到我旁边,搂着我的肩膀说:“佳亮啊,我答应你家里人要照顾你。现在这群人找上门来了,如果咱们一味地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我老胳膊老腿,自身都难保。这几个孩子身手都不错,有他们在你身边,我十二个放心!”这群人果真够意思,接到电话的第二天就全部到齐了。因为我已经失忆,不得不由三光帮我一一介绍:又高又胖的,戴着眼镜的是崔力升;长得最帅,文质彬彬的是韩笑;挺着将军肚,一脸憨笑的是李金锁;最后那个皮肤白皙,个子高高的是李力力。
一一介绍后,我对他们还无印象,只好摆了摆手致歉:“不好意思诸位,我最近处于失忆阶段。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见谅。”金锁走过来莫名其妙地盯了我半天说:“嗯,看来你的脑子真是锈逗了,你以前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过话。”韩笑摩挲着下巴说:“好了,言归正传吧。孙源龙遇袭,足以印证我们当初的猜测,他只是单纯地冒充佳亮,背后真凶另有其人。”大力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接道:“嗯,而且短信内容直指敦煌佛经,很明显,他们是不想让我们掺和进去。”“可是当初佳亮出车祸的时候,还没有和敦煌佛经扯上关系呢。”茂叔提出了他的质疑。
三光说道:“你们刚才提过去北戴河见的那个薛总,很可能他很早就有和佳亮合作的意向了,被这帮人得知,所以他们才处心积虑地要阻止佳亮出面。”崔力升按捺不住了,站起身嚷嚷:“怕啥,咱们这么多人,当初学过枪械也学过搏击,真打起来,咱们未必怕他们。”几人都没有理会崔力升的话茬,倒是三光坐在我身边说:“佳亮,有件事我们必须跟你说。”“说吧,什么事?”“你刚才提起过,听薛总说羊皮残卷分成了八份。”“对,在他手里只有一份……”“如果加上这一份,那我们就有五份在手了!”“啊?”“前不久我去保定那回你还记得吗?我那次去就是受人委托去找其中一份羊皮残卷的。”三光很肯定地说。
大力又喝了一口水,慢慢说道:“三天前我在一个为富不仁的地产老板家里找到了这么一件东西。”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残破的羊皮卷扔在了桌上。茂叔赶紧一把抓起来,对着阳光又摸又闻,而后说道:“不错,就是这个东西。”金锁也跟着说道:“我没你们那么大的本事。”然后转而对我说,“但是兄弟也曾和其中一份地图有过一面之缘。上个星期有一个古玩界的新人拿着这东西来过我家请我鉴定,我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只告诉他是民国的一张地图,不怎么值钱。这个人挺失望的。但是现在我还能联系上他。”韩笑笑了说:“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说这是天意了。就在两天前我刚写过一篇报道,题目是‘深山老宅惊现神秘羊皮地图’。”
他拿起大力身上的那一张,掂了掂,“跟这东西一模一样。”我看着大家,问道:“你们的意思是答应薛总,联合他一起找佛经?”金锁摇头晃脑地说道:“然也!”似乎是见我犹豫不定,三光给我吃定心丸:“佳亮,你想想看,现在对方的目的很明确。目标直指敦煌,我们出面,大家刀兵相见;不出面,他们照样在背后玩儿阴的。”韩笑也说道:“智行公司文化艺术有限公司我也略有耳闻,北戴河只是他们的总公司,北京、天津都有他们的分公司。这家企业很可靠,尤其这个薛总,为人正直,甘于为中国文化奉献一切。我觉得我们冲这个人也值得去搏一把!”崔力升早就按捺不住了,叫嚷道:“干他娘的!我他妈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识好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着这几个人一唱一和,忽然间,我在他们眼中读出了一种东西,那就是真诚。尽管我失忆了,但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大脑,让我瞬间血脉贲张。
我拍案而起,叫道:“就这么干啦!咱们马上去北戴河!”三光见我决心已定,马上像一个老大哥似的布置起了任务:“崔力升,大力,你们俩跟佳亮一起去,负责保护他的安全,自己也要小心。”“金锁,笑,马上将你们能找到的羊皮残卷拿来,不管用什么办法,越快越好,就怕我们迟一步,被那些人抢先了!就算拿不到原件,也要想办法将地图复制下来。”“嗯,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去!”在北戴河天然居咖啡馆再次见到薛总的时候,他正在吧台交代着服务员什么。看到我们的到来,他竟然没有一丝的意外,只是看着我微笑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坐下后,服务员端上来咖啡。看着浓香的咖啡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我说:“薛总,这两天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决定和你合作,找寻敦煌佛经!”薛总听后开心地哈哈大笑,连声说:“好好好。”然后起身从身后的一个檀木匣子里拿出了那张羊皮残卷,郑重地交到了我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不需要签订协议,只凭一个良心,我们都是中国人,这是中国的国宝!我相信你们这帮年轻人,一切就拜托你们啦!”我看着这张羊皮残卷,顿觉肩头责任之重,抬起头说:“薛总,你放心吧,人在宝在,人亡宝还会在!”薛总凝视我们良久,点点头说:“我听说过你们以前的事,对你们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但还是得说一句,敦煌佛经当初失散很多,现在大英博物馆就陈设了一部分。而且最近我收到消息,一些国内外的文物大盗已经对此采取了行动。我担心凭你们的血气之勇不足以和这些人抗衡,所以我决定派人帮助你们。另外,”他又从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我们,“这里是五万块钱,抓紧置办你们需要的东西,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和我联系。”回到家后我问大力:“你觉得薛总这个人可信吗?”大力正在嚼着一串葡萄,他不把一粒粒的葡萄拽下来,而是提起一串,然后伸长了脖子将嘴凑过去直接咬。嘴里嚼着东西,说话自然也是含糊不清的了:“我看没什么问题。韩笑以前不是知道这个人吗?听说这个薛总虽然身价不菲,却没有一般有钱人的架子,而且也不会做为富不仁的事情……”崔力升看着我:“你不会觉得他是在利用咱们吧?”“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从心底很讨厌被人利用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有这种感觉就对了,想当初要不是咱们及时识破韦晓曦的真面目,哥儿几个都得陷进去。那个小丫头狡猾得很,搞得我现在看见美女都得绕着走。唉,都有心理阴影啦!”次日,三光三人顺利回来了,每个人都没有拿到原件,但是却成功地带回了复制图。我急忙将地图展开,尝试起了将五张图拼接在一起。可是始终没有办法成功。羊皮残卷上地图的画法不同于现在的地图标识。我估计如果不是地质勘探专业的人,很难理解地图上鬼画符一般的东西。何况我们只有五张,想拼好地图根本就无从下手。
三光看着这一桌子的残图说:“看来不找到余下的三张图我们很难下手了。”“可是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余下的三张图呢?”金锁说。大家都沉默了,低着头不说话。三光和金锁的话都有道理,要想找到敦煌佛经,必须得有完整的八张地图。韩笑看着我们意志消沉的样子,蓦地说了一句:“我还知道一张图的下落。”我们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异口同声地问:“哪里?”“武当山!”韩笑认真地说道。我们则更为吃惊了,武当山闻名遐迩,武当派也是武林中的泰斗。羊皮残卷怎么会在那里呢?金锁疑惑地看着韩笑:“你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吧?”韩笑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认真地说:“当初国内有过相关报道,武当山山脚下的一户人家家里有一张羊皮残卷。而这一点也在深山老宅的残卷现世后又被重新提及了,好多人猜测这两张残卷是不是有什么共通之处。”三光说道:“我看,咱们得抓紧时间,抢在那些人前面先动手。”“嗯。”
我点了点头,“我们这就出发。”十月并非什么出行高峰期,票很快买好了。我们当天下午乘火车奔赴湖北十堰。由于几日来奔波往返,舟车劳顿,金锁和含笑等人很快在车上睡着了。我倚着靠背,凝神观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群山,思绪凌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次冒险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应该拒绝吗?或许应该这样,可是有一个声音却敦促我这样去做。每每提及这种生死未卜的冒险,我就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大脑。“你想什么呢?”三光见我走神。“哦,没什么。”我回过神来,“对了,关于这趟行程你怎么看?”三光轻松地一笑:“什么怎么看?跟以前一样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何况这次不同于以前了,智行公司的薛总大力支持,财力、物力、人力都不成问题,无论如何都不会比以前糟吧?”“以前很糟吗?”“你掀开你右胳膊上的袖子……看到那个伤疤了吗?‘国宝盗案’中你那里中过枪,还有你的右手,也是因为和‘国宝奇案’中的那只海怪搏斗落下了残疾。至于他们也都浑身有伤……”三光感慨道,“唉,好多次,好多次都是死里求生啊!每次事情完结我都在想,活着的感觉真好呀!”“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你们还要去做?”三光笑了一下:“这件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咱们不做又有谁做呢?说句愤青点儿的话,现在社会的人都麻木了,都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心态。这件事没人去做的。年轻人嘛,有点儿冒险精神我觉得没什么不好,何况还是替国家找国宝。”“就这么简单?”我见三光说得轻描淡写,深抱怀疑。“当然,也是因为你。大家都是好兄弟,我们不忍心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更不想让你一个人去出风头。”看着我眉头紧锁,三光刻意说了点儿轻松的话,“你知道吗?现在咱哥儿几个都出名了,我的侦探社生意越来越好了,金锁在古玩界也干得风生水起!估计这次成功的话,我们又能客满盈门,哈哈……”我扭过头去继续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默默地说了一句:“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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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十堰时,正值凌晨。我们找了一家临近武当山的宾馆住下了。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一群人正从门口随着我们走进来。为首的人沉着脸,中等身材,穿着一件褐色的衬衫,藏蓝色西裤,腋下夹着一个手包,分头梳得油光锃亮,眼睛闪动着灵光,围绕着嘴巴还留着一圈短须。后面的四个人或高或瘦,或矮或胖。一个高个子怯懦地喊了一声:“义哥!”那人脸一拉:“回房再说!”几个人进了电梯。
金锁看着几人远去,嘟囔了一句:“大半夜的在外面转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力笑道:“咱们不也一样嘛!”“这怎么一样?咱们不是火车刚到站吗!”“好了,都不要吵了,拿好自己的房卡,走吧。”办好了入住手续,我们上楼进房间。
这家宾馆并非什么星级酒店,但还算是干净,只是隔音效果不理想,半夜都能听到隔壁房间说话。我们订的是两个三人间,我、金锁、韩笑一间,三光、崔力升、大力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