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黄萦纡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秦祸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他身上的雪化成冰水,滴到黄萦纡身上,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秦祸的态度却叫她觉得更加不妙。
果然,等到回家之后,秦祸竟然逼问她在做什么。
能做怎么?
黄萦纡用眼神询问他。
秦祸粗喘着气,看着黄萦纡的时候眼神像是要吃人。
只是最后,他也仅仅是跟黄萦纡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黄萦纡那时候心里警铃大作。
她只想偿了债,等秦祸腻了之后就带着钱走,去到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买座小房子,孤独终老。
可是现在,秦祸似乎是想叫她把孩子生下来。
生下来做什么,是叫这个孩子看看他不知道有几个情人的爹,还是看看他完全不曾期待他半分的娘?
黄萦纡偿了六年债,这样还没还够吗?
于是趁着秦祸不注意,黄萦纡又去了一趟医院。
这一回她刚到医院门口,就被人拦了回去。
等到了家,秦祸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了。
再后来,黄萦纡就被关在了家里。
全天二十四小时,她身边都有人看护着。
她原本就有严重的抑郁症,很依赖药物,但是秦祸听说那些药对胎儿不好之后,就断了她的药,每天回来陪她散步谈心。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样大的信心,坚信自己那些信誓旦旦的情话能比药物更管用。
怎么可能呢?
那些情话黄萦纡早就听过了。
不可避免的,黄萦纡的身体越来越差。
她变得嗜睡又迟钝,还开始产生一些幻觉。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二十岁的黄萦纡,刚刚在其龙的描述下看到了冰冷深渊外的阳光。
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是五岁的黄萦纡,被锁在小屋里,看着比自己小的孤儿都被带走。
第758章 既往不咎
最后只剩下她自己。
反正……也就是这样了。
黄萦纡偶尔清醒的时候这么想着。
只是再摸摸她鼓起的肚子,黄萦纡就皱起了眉。
她不想生个小黄萦纡出来,感觉那孩子应该也挺惨的。
于是等护工偷懒去花园里散步的时候,黄萦纡把自己的东西捎上,点燃了屋子,随后从窗户跳了下去。
秦祸给她买的这个房子在山上,只有一条山路,似乎料准了黄萦纡逃不出去,所以就只有一个贴身跟着她的护工,还有两个在门口守着的门卫在这儿。
等房子烧起来,两个门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灭火,可是火势越烧越大,黄萦纡回头看了眼后步履蹒跚的开始下山。
她没敢走大路,省得被人抓到,一路跌跌撞撞的,倒还真走下了山。
到了山脚,黄萦纡坐上去外地的汽车,消失在了人海中。
那两天,黄萦纡还真的过了过想要的生活。
没人认识她的小镇,说着一口方言的房东,陌生的建筑和人群,都给黄萦纡带来了安全感。
只是黄萦纡没想到的是,那天刷微博的时候她看见其龙的消息,站出来帮其龙说了两句话,结果隔天出门买菜,走到街口就在街道上看到了形迹可疑的人。
地址暴露了。
知道这一点后,黄萦纡也不顾得回出租屋收拾东西,拿身上仅有的一点儿买菜的钱买了张车票,到了w市。
她之前没事儿在w市闲逛的时候发现过一个比较鱼龙混杂的小区,秦祸再怎么调查应该也都查不到那儿去。
而且黄萦纡好歹在剧组待过这么长时间,有些简单道具的制作还是懂的,在w市找个活儿不成问题。
结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连天的逃命叫她快速削瘦下去,幸好当初跟徐徐打了个电话。
现在孩子没有了,黄萦纡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此时看见秦祸,她甚至还有心情打个招呼。
“秦总。”
秦祸听见这个称呼,皱了皱眉,最后却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事儿,称呼慢慢改,咱们时间多的是。”
听见他的话,黄萦纡怔了一下。
秦祸自己走到床头柜前,把保温盒打开。
“吃饭了吗?这是我叫王伯做好送来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秦祸说完这句,自己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以后你喜欢吃什么,叫王伯给你做。”
秦祸身边的人都养成了见风使舵的本事,王伯是秦祸的厨师,看得出黄萦纡不受宠,从来不肯自降身份,给一个小情儿做饭。
在秦祸身边六年,王伯这个厨子到现在不知道黄萦纡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更不用提秦祸自己。
黄萦纡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她甚至还道了个谢:“谢谢。”
秦祸把保温盒的菜拿出来,放到床桌上。
黄萦纡吃了两口后便饱了。
秦祸看着她,淡淡的开口。
“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回家,家里添了一株吊兰,长得还好。下人我也换了一批,不会再出现什么疏忽了。”
说完后,秦祸看着她,大度的说:“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第759章 走吧
秦祸如此倨傲的人,能说出“既往不咎”来,当真是大度了。
黄萦纡沉默的听着,最后却只是偏过头去,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哦。”
流产不是什么大手术,只是黄萦纡自己身体底子薄,所以在医院多住了一段时间。
她的抑郁症吃了药之后很快得到了控制,全身性衰竭现象有所好转,体重也慢慢养了回来。
人还是削瘦的,但比之前瘦骨嶙峋的模样好太多。
秦祸几次想带她出院,都被徐徐瞪着眼睛拦住了。
温书彦留下的护卫跟秦祸的护卫也对上过一次,温家的基因在打架上素来占优,秦祸带人硬来了两次无果,随后咬着牙想在商业上跟温书彦拼一拼。
只是他现在是内定的秦家家主,说到底还没当家主呢,而温书彦已经坐在家主的位置上这么久了。
无往不利的秦祸在温书彦这儿吃了好几次瘪。
等黄萦纡出院那天,秦祸开着车面无表情的又来抢人,温书彦不在,徐徐带着护卫竖起人墙。
秦祸冷冷的看着她。
“小姑娘,你就庆幸吧,你有个好男朋友。”
他本意是想说假如不是温书彦,这人现在坟头草都能养活一个草帽编织基地了。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竟然理直气壮的点点头,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对啊。”
她还不服气的仰头看他,似乎在嫌他说废话。
秦祸拿手点点她:“让开。”
这能让吗?
徐徐挺胸抬头堵在病房门口:“不让!萦纡姐是我好朋友,我不能看她羊入虎口误入贼窝!”
虎口贼窝的秦祸听见这句话后嘴角勾了勾。
他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八成是刚从什么会议上出来,浑身还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
秦祸逼近两步,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性。
“我告诉你,黄萦纡是我的,没人能阻挡我把她带走。小姑娘,你能护她一时,你能护她一辈子?”
徐徐在温书彦身边混久了,早学会了温总四两拨千斤的气人方式。
她瞥了秦祸一眼,老神在在的答:“护不护得了一辈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今天想把她带走,那是做梦。”
秦祸眉毛一挑,胸口的怒气一点点的积攒到要爆发的地步。
他是秦家内定的家主,见到他谁不礼让三分?
何曾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过话?
偏偏一个温书彦还不算,就连温书彦的女朋友都这么大的胆子。
看出秦祸在憋火,徐徐后退一步拉开架势,准备他只要有动手的迹象就先扑上去给他来一巴掌,反正温总说了,别的随便怎么都好,别叫自己吃亏。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徐徐身后的病房门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