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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惯会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的本领非寻常人能比,如今一时失态,她收得也快,当下就向若樱行礼,并谦意满满,愧疚满满地道:“凤王妃安好,素雪只是因为从未见过摄政王,所以太激动了,异致失了分寸,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小女一般见识才好。”
  若樱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你都叫我不要同你一般见识了,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喽!”
  萧冠泓睨了若樱一眼,脸上的阴霾略略散开少许。
  罗素雪先是悄悄觑了萧冠泓一眼,见他容色稍霁,知道对了罩门,于是她望着若樱也笑了,似乎很开心,带些小儿女的模样道:“凤王妃您生的真是美丽,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叫素雪自卑得紧,王爷真是好福气。”
  若樱还未反过来夸她,萧冠泓却觉得罗素雪的话对了自己的脾胃,心情顿时变得愉悦,忍俊不禁的噗哧一笑:“罗大掌柜你就不要舌灿莲花了,本王的王妃若是人见人爱,那本王可是吃不消了,好了,闲话少叙,本王和王妃还有要事,就不耽搁罗大掌柜的生意了。”
  这次他说完后,揽着若樱转身就离开,头也不回。
  罗素雪的挽留和邀约在后面不停的响起,却依然不能阻止他往外走的脚步:“王爷您不要走嘛,来了坐一会儿的功夫也没有,这让素雪情何以堪?要不异日素雪专程去请您……”
  宽敞豪华的马车里。
  孔安婕去坐了另外一辆,车里没有外人,萧冠泓便把若樱抱在膝上,让她窝在怀中,修长洁净的手指在她的嫣红欲滴的唇边描摹唇线,懒洋洋地道:“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若樱装死,假装一脸愕然地反问:“什么话?”
  萧冠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先前并未同我说会来藤萝馆,害我回家扑了个空,你一定是故意的吧?亏我好心的打算带你出去玩,你个没良心的却撇了相公儿子在外面快活。”
  若樱白了他一眼:“是宇文凤临时起意,我事先也不知情,她早上让人约我,你却上早朝去了,而且我出门的时候昊儿正在睡觉,这哪是故意啊。”
  萧冠泓卷起她的一缕青丝在鼻端轻嗅,那芬芳的香气让他陶醉,似意有所指地道:“藤萝馆好玩吗?这个酒楼许多地方都与别家酒楼不同,只在熙京开了两年生意就好的出奇,还开了分馆,而且别的城镇也有藤萝馆的分馆,几乎在全国遍地开花,同样都是生意很好。”
  说到这个若樱来精神了:“你别说,这位姓罗的姑娘还真有本事,居然把酒楼经营的这么好,听宇文凤说这酒楼里还有好些活动,下次再去看看,我们今天订的那个雅间就和别家酒楼不同……”
  “你们今天把帘子掀开了吗?”萧冠泓突然打断她。外人都以为他从未到过藤萝馆,实际上他暗中去过好几次,现今皇帝还小,国家大事多半都是落在他和宇文腾身上,京里有任何大的异动,想瞒过他们两人的耳目还真有点难,像藤萝馆这样短短的日子就闻名遐迩的酒楼,自然是早就引起了他和宇文腾的注意。
  若樱顺嘴接道:“掀了,宇文凤嫌帘子碍眼,所……”她无意中瞄到萧冠泓的脸色,猛的闭上了嘴巴。
  萧冠泓眉毛挑高,凤眸圆瞪,磨牙道:“那岂不是便宜了酒楼里那帮色狼?让他们看了个够。”他心里真是憋闷极了,纵然所有人皆知摄政王有个美丽到人神共愤的王妃,但那也只是听说好不好!
  听说和亲眼所见有很大的区别,听说是想像,想像的空间固然是无限的,但却没有真眼所见那般具有煽动性,像若樱这种祸国殃民的容貌,许多男子见了之会便会趋之若鹜,对她心生倾慕。自己的娘子被好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看去了,由不得他不恼,吃醋生气更是在所难免。
  若樱语塞,半晌方斩钉截铁地道:“哪有,没人看见,你放心好了。”
  “但愿冷冽和你的说辞一样。”萧冠泓却不是个好糊弄的。
  若樱赶紧转移话题,来个恶人先告状:“夫君,你一定不知道吧,你又祸害了一位姑娘。”
  萧冠泓用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对她的话嗤之以鼻:“爷从不祸害姑娘,只喜欢祸害你。”
  “是真的。”若樱拍开他的手,煞有介事的道:“就是那位乔姑娘,腾王未婚妻的表姐来着,今日酒楼里的说书先生都把她的事编成了故事在说书,还请听下回分解,说起这事都怨你,都是你的美色害人,只希望这次的事情不要连累到宇文腾的婚事才好。”
  萧冠泓早已知道了此事,不过他并没有当一会事儿,所以体会不到若樱的那些担心:“这丝毫不关我的事,你别栽赃陷害,我却是不认的,这位乔姑娘先前到处散布谣言,毁坏本王的清誉,本王还未治她的罪,她到好,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大快人心,若是我出手,她哪里还那么幸运?早死了不知八百次了。”
  “唉!”若樱叹了一口气,烦恼地道:“我也不是圣母,自然也讨厌那位乔姑娘,可能我比任何人都讨厌她,但这样一来,这姑娘再想嫁人就有点困难了……回头得说说青果这丫头,就算不满乔姑娘,用这法子也太损了点,她小孩心性,自是不明白名声对一个姑娘家是多么的重要,虽说是为我出气,我却高兴不起来呀!”
  萧冠泓跟她意见相左:“我倒觉得青果做得不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打在七寸上,还有,姓乔的你都同情,为何不来同情我?我就不是人?”
  话落,带着惩罚意味的低头去亲若樱。若樱未出口的话便被他堵在嘴里。
  两人揪揪扯扯腻歪了一会儿,先送了孔安婕回樱苑别庄,然后回摄政王府。
  孔安婕默默的目送着他二人离去,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才收回目光,一脸的怅然若失。
  香串身体上的伤还没有全好,所以今天并未跟着小姐出去,见小姐回来后神情不对,便在心底檀自揣测一番,不过她聪明的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问道:“小姐,今天出去玩的开心吗?怎么是王爷送小姐回来的?”
  孔安婕沉默了片刻,答非所问地道:“我今天才发现女人一样可以保护女人,也不是非男人不可,你说,我现在开始学武还来得及吗?”
  “啊?”香串满脸讶异:“小姐,您这唱哪出啊?怎么一天一个想法啊?”
  孔安婕环顾四周,突然道:“我想搬去跟若樱住一起,这样也好让她教我武功,香串,你赶紧帮我想想法子,我想尽快过去。”
  “得令,奴婢自当尽力。”孔安婕的话正中香串下怀,她早就想去摄政王府里住着了,苦于自家小姐不答应,没料到小姐主动想通了,她高兴的无以复加,哪有不应之理。
  ……
  若樱担心因乔莲的事影响宇文腾的婚事,还真的一语成谶。
  宇文泰本就不满儿子定下了肖府这门亲事,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儿子。不曾想乔莲又发生这样的事,虽说并不关肖府的事,可乔莲不是一直寄住在他们家么,乔莲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那肖府的姑娘可是天天跟她处在一块,谁知道是又个什么货色?
  宇文泰琢磨来琢磨去,决定让宇文腾去把这门亲事退了。众所周知,肖府出了这种事,肖小姐被退亲是理所当然,怨不得旁人。
  宇文腾却不赞成他老子的决定,他认为丁是丁、卯是卯,并保证肖小姐和乔莲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而且现在喜帖都发出去了,这时候退亲不是要闹笑话么?
  但宇文泰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要儿子解除这次婚约。宇文腾无法,退而求其次,表示先去肖府看看情况再说,如果肖府已经将乔夫人母女送回婆家,这事情也不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肖府已经乱了好几天了,自乔莲的香艳情事爆发后就一直处在混乱当中。尽管肖大人义正言辞的要乔夫人母女滚蛋,嫌她们污了自己的地盘,可女人么,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还有一个绝招,那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乔夫人和乔莲明知这次的事情是被人泼了污水,但任她们母女说破了嘴皮子都没人相信乔莲是清白的。人们有时候并不需要事实的真相,相反只需跟着人云亦云,众说纷纭一番,给平淡的生活来点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所谓的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正是如此。
  乔莲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如果不隐姓埋名的话,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但如果现在和母亲从肖府被赶了出去,那就真的是什么都玩完了,所以两母女卯足了劲在肖府寻死觅活,大喊自己是冤枉的。喊冤是没人理会,寻死觅活还是有点效果,至少肖府在腾王未来退婚之前,还是有一线希望办喜事的,怎么也不能让乔夫人母女触了这个霉头啊!
  于是肖大人和肖夫人对乔夫人母女暂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宇文腾来肖府的时候,正是肖府的饭点。那还有什么说的呢,肖大人和肖夫人心里本就忐忑不安,此时见到宇文腾,生怕他提什么退婚的事,待他如上宾,连忙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请上桌,并且破例让肖念珠来相陪,幻想让女儿力挽狂澜。
  饭桌上,乔夫人和乔莲不请自来。桌上肯定是没有安排她们的位置,但今日有宇文腾在,自是不好闹的太过难看。于是,肖大人就命下人加了两把椅子。
  乔莲见身姿英挺的腾王坐在上首,而他的身边居然坐着温柔乖巧的肖念珠。那一瞬,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红了,她现在落到如此的境地,可处处不如自己的表妹却马上要去过人上人的生活了,叫她如何不恨之入骨?如何不妒忌的发狂?
  她当场就对佣人道:“你,把我的座儿放到表妹夫身边去。”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位小姐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乔莲见佣人不听使唤,一把抄起桌上的碗就要砸下去,俨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要闹事的模样。
  肖大人立刻喝止她:“够了,你消停些,还想怎样?不过是个座位,给她搬过去。”
  乔莲得偿所愿的坐在宇文腾的另一边,嘴角便挂上了得意的笑容。她动作温婉的替宇文腾布菜,将薄胎瓷盅盛了汤递端给他,甜甜地道:“腾王,喝点热汤。”
  宇文腾沉默片刻,末了接过汤盅,用勺搅拌着,依旧不言不语。
  乔莲见他没有拒绝,顿时心花怒放,替代了丫鬟的工作,侍候宇文腾更欢快了。
  肖念珠是个好脾气的姑娘,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表姐还是安心的用饭吧,你也是客人,怎好劳你动手,妹妹这个做主人来就行了。”她话中有话,嘲讽乔莲喧宾夺主。
  乔莲越过宇文腾,迎上她的目光,眼神中竟全是怨恨和不甘,语气也暗带了嘲讽:“刚才妹妹只顾自己埋头苦吃,像饿死投胎,表姐怕怠慢了表妹夫,所以才好心替妹妹圆场子,不想你这般不知好歹,真不知腾王看上了你哪一点?”
  她脸上带了趾高气扬的笑,极尽鄙夷地睇着肖念珠:“你看看你,不但脸长的丑,身材难看,吃饭比男人都吃的多,你以为腾王要娶一头猪回去吗?”
  “……你!”肖念珠本就不善言辞,兼之长期被这个表姐打压惯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眼泪都含在眼眶里,却硬是不让它掉下泪。她其实生得极为清秀动人,身材也不难看,只是没有乔莲的身材好,相貌也不如乔莲美貌。
  肖大人和肖夫人脸色铁青,有心想教训乔莲,可当着宇文腾的面不好发作,竟然只能道:“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吃个饭都不安生,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
  肖大人后悔莫及,要说乔莲敢在肖府这么嚣张跋扈,把正派的肖府小姐都不放在眼里,一多半的原因是自己造成的。所谓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尝。
  当初他见乔莲生的美貌,便想利用她的美貌替自己拉拢些关系,所以平日里对乔莲颇为放纵,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依着她,反正就当投资,往后在她身上总会收回来的,于是就养成了乔莲目中无人,颐指气使的性子。
  乔莲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依旧我行我素,横竖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光脚不怕穿鞋的,再说宇文腾都没有说什么,听他们叽叽歪歪做甚。
  肖念珠垂着头,想忍过那阵泪意,突然,碗中多了一只鸡腿,肖念珠抬起头,睁大双眼望着宇文腾,她未想到他会主动夹起鸡腿放入自己碗中,所以有置身梦中的感觉。
  宇文腾垂下眼帘,神色依旧无波无澜:“能吃的女人好生养,往后多帮本王生几个孩子,猪也有是长处的,一窝人家能生十几只,所以别随便跟猪比。”
  此言一出,不但肖大人和肖夫人脸上狂喜一片,便是佣人们也喜不自胜,肖念珠更是在美梦中就没醒过来,腾王一言九鼎,这么说来就是不存在退婚一事喽!
  乔莲石化当场,险些被气死了,宇文腾这是在打她的脸么?不但不退婚,反而对肖念珠这个笨蛋那么好,体贴的替她解围,还给她挟鸡腿。她一直想不明白宇文腾究竟是看上肖念珠哪一点?打死她都不相信宇文腾会对肖念珠一见钟情。
  她眼神阴郁无比,心中则翻江倒海,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全是害人的法子。
  掌灯时分,宇文腾还留在肖府,他与肖大人在书房里商议,怎么样将乔莲的事处理好,免留后患。肖夫人突然惊惶失措的冲进来,她脸色苍白的对宇文腾点了点头,然后便拉走了肖大人。
  宇文腾正百无聊赖的屈指敲着桌子沉思,冷不防门虚掩的书房门被人推开,涂脂抹粉,精心妆扮了的乔莲走了进来,并随手闩上了房门。她外面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披风,进来后便不假思索的解开了坡风。顿时,书房里一亮,寒冬腊月的天气,她里面却只穿了一件粉色的抹胸长裙,露出两个白生生的膀子和一痕雪脯,好不勾人。
  宇文腾那双清冷的眸子不禁微眯,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袭蓝色轻裘,腰间革带悬佩,更衬得他矫健挺拔。乔莲脸上漾起得意的笑容,风情万种的向宇文腾走来,手却慢慢将自己身上的抹胸解开。
  轻薄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离身,她竟然不觉得冷。宇文腾一声不吭地站着,也不阻止她向自己走来。当乔莲手脚麻利的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并扑到宇文腾怀里时,书房的门咣当一声让人撞开了……
  ……
  摄政王府的主院秋水居。
  若樱在走廊上伸着一只皓腕逗弄着鹦鹉,她披了雪白的短斗篷,裙摆长长拖曳,如云的青丝似墨。风一吹,裙袂飘飞,犹似九天仙女下凡尘。
  当她得知乔莲被宇文腾收房时,张着嘴巴半天都忘记了合拢,直到萧冠泓趁机把舌头伸到她嘴里,搅拌吸吮的滋滋有声,她才急忙合上嘴,并唔唔的表示有话要讲。
  当然没什么用,萧冠泓半阖着黑眸,尽情享受着唇舌交换的快感,分身早就起了反应,好在他还记得他们是在外面,不敢太过放肆,终于在失控之前放开了若樱。一时之间两人都急促的喘息,唇上水光润泽。
  萧冠泓伸手抚着若樱的唇,目光真挚而热烈。若樱脸红的如桃花,转过眼不敢直视他。萧冠泓又快速的凑了上来,若樱的头急忙向后仰,嗔道:“别作怪,丫鬟婆子们都在呢。”
  萧冠泓飞快的亲了她一口,凑在她耳边道:“只亲一下,等会我们就回房好不好?”
  他的男子气息清新动人,纯净甘冽,若樱觉得耳朵都快化了,痒痒的搔到人的心底。但她不乐意跟他回房,还有问题要问:“把乔莲收房,那宇文腾打算将肖小姐怎么办?”
  萧冠泓笑骂:“你就爱咸吃萝卜淡操心,乔莲撑死就是个通房,关肖小姐什么事?亲照成,洞房照入,新娘还是肖小姐啦。”
  “乔莲会答应只作个通房吗?她那性格怕不是个好相与的吧?无风都还起三尽浪呢,肖小姐好像不是她的对手,真愁人。”
  萧冠泓吃吃低笑,凤眸满是促狭:“你忘记了腾腾四仙,柳青娥都对她们甘拜下风,你认为是柳青娥厉害些,还是那个乔小姐厉害?”
  正文 171 离家出走
  若樱不说认识他十载八载,可毕竟和他都有个嗷嗷待哺的幼儿了,对他一些秉性习惯不敢说知之甚至详,但自认还是有个七八分了解的,她是傻啊?还是二货啊?抑或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当着他的面承认认识什么红袍男子,还功夫极好来着。
  她又不是老寿星上吊——活着不耐烦了。所以她一脸认真地道:“没有,什么男人?还功夫极好?有我好吗?绝对绝对不认识。”在不明真相之前,她少说少错,只管装糊涂。
  萧冠泓揽着她离开婴鸟,信步向前走,回得极为心不在焉:“真的?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你何必答的这么认真呢?倒显得做贼心虚,不会真的有什么猫腻吧?”
  他一袭家常宽服,轻袍广袖,料峭寒风吹过,云卷云舒间勾勒出他内敛尊贵的气质,却隐隐于雍容优雅之中透出若有若无的狂狷和睥睨,这种矛盾的组合在他身上却被表现在恰如其分,好似他怎样都是理所当然。
  于是,某人欲盖弥彰的顾左右而言其他:“哎,梅花开了啦,好香,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雪,唉,院中的花儿和葛藤抵挡不住寒意啦,都落败了,还有,我们今年的团年饭是不是又得去宫中吃啊?……”
  萧冠泓偏头看她,波光流转的凤眸含着笑意,片刻之后,突然打断她漫无边际的闲扯:“据说那男子戴着拙劣的人皮面具?有多拙劣?”
  若樱实在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愤愤不平地道:“冷冽不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了吗?还来问我?他还和人家打了一架,肯定比我清楚撒,我只记得那个家伙长相平凡,也就一双眼睛还过得去罢了。”
  萧冠泓揽在她肩上的大掌紧了紧,魅惑动人的声音带笑:“不说人家带面具了吗?肯定不是真面目啦,这种藏头露尾之辈咱们不屑管他。”
  “也不是啦,其实这家伙的来历很可疑,当时曾有那么一刻,几个武功并不怎么样的人居然将风卫和雨卫皆困住,纵然只阻挡了那么一会儿,但连冷冽尚且都困了片刻,足以说明他们的身手不凡,而这些人绝不会是阮家的打手,至于那个红袍男子,他倒是一眼就看出冷冽手上的是青影剑。”
  她说着说着,话锋忽然一转,开始化身为包打听:“冷冽的青影剑是你给他的?还是他师门之物?有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或者江湖仇杀?”
  “呵呵!”萧冠泓闻言,已经是笑不能抑,对于她的突发奇想早已是屡见不鲜:“两者都不是,是他家传之物,至于江湖仇杀应该有吧,反正他是个孤儿,跟着我时就带着这把剑,他和远山他们不同,剑法和剑谱都是家传的。”
  “我想想啊!”若樱蹙着黛眉,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江湖上关于青影剑的传闻,半晌,无果,她纯粹是无聊之余的八卦之心作祟而已,想不出来也就放弃了:“算了,想的脑壳疼,还是来想想送什么礼物给宇文腾这厮贺新婚吧!你说我要是学那些官员给你送美人,送几个美人给他?不知道依着肖姑娘那种糯米性子,会不会奋起反抗一把,把腾腾四仙和他的后院一把火全点了?嗯?你说要不要这么干?”
  萧冠泓微微一笑,忍不住俯身亲了她的额角一记。他爱死了这种陪着她天马行空的闲话家常,让人感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更恨不能时时刻刻腻在她身边,就这么抱着她一辈子不放。
  纵然两人孩子都有了,算是老夫老妻了,若樱还是不习惯他在外面有这样的亲热举动,粉脸当下就晕红了。
  彼时两人正好走出长廓,没了头上的一片阴影遮蔽,身处明亮的庭院中,她含羞带嗔的神情煞是妩媚动人,欲说还休的盈盈水眸如秋水长空,便是神仙看上一眼也会心生绮念,唱出一折《思凡》,何况萧冠泓这个本就为她所神魂颠倒的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