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我还真有点想娘了,以前在家,每日听她唠叨会觉得心烦,现在想想还是在家好。”
如果他仍然留在宁海,不说人见人爱,至少大多数人欣赏他,到了京城却什么都不是,还要受人嫌弃。
虽然对于皇亲贵胄而言,他们这些人的确不算什么,但心里总还是会不爽。
“呵呵,想娘的孩子赶紧办正事去,不要打扰我赚钱。”
“嘁,以前谁说我钻钱眼儿里去了?”
“难道我说错了?我才花出去一大笔钱,能不抓紧赚钱将花出去的赚回来么?单子接了,不能不做呀,我也想悠闲,可一群人指望我吃饭啊。”
花颜好生怀念前世的日子,有父母、哥哥姐姐为她撑起一片天,她什么都不用想,专心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到了这里,她不得不奋进,想要躲清闲之时还有人鞭策,底下的人那么积极,她作为东家怎么能懈怠。
钱不是万能的,万万不能没有钱,以前在小桑村生活,开销不大,她单单指望作坊和女人之家赚钱就足够。
来到京城安家,花销很大,府里每月支出比以前多了很多,店铺还新增了不少伙计,哪一样都需要花钱。
她还要以赵柳两家开通的商路培养自己人,光有她的师兄们远远不够,招人,筛选、培养,哪一个环节都需要用心和钱,她的担子很重。
那些虽然是定的长期计划,短期进度也需要跟上,前面慢一小步,后面的事就会慢一大步。
生意要做,公爹婆母还指望她生儿育女,得亏徐文宣没回来,要不然婆母肯定念叨上生孩子之事了。
花颜觉得今天合该休息的,柳明轩走了没多久,襄王居然来了。
襄王来府中,她自是不能像刚才跟柳明轩一样随意闲聊,言谈之间还可以做她的事。
襄王是长辈,正经客人,她要以礼相待,小心应对。
他必定是为了胧月和柳明轩之间的事而来,看来襄王对柳明轩的表现仍不满意。
花颜请他进花厅,吩咐丫鬟准备新鲜的茶点,两人相互寒暄,襄王说起花颜的店铺,赞不绝口,话题很快转到胧月郡主身上。
“胧月那日见到柳明轩,被他拒绝之后很是伤情,原本那日苏倾城二人到府上邀约她去给你捧场,奈何胧月不想见到柳明轩,说那是伤心地。
我只有胧月一个女儿,她一直与你交好,也喜欢去你的店逛,柳明轩在总归不方便,我不想胧月为难,花颜你觉得呢?”
襄王的意思是胧月不想见到柳明轩,所以要赶走他,而且还喜欢花颜去做。
花颜面上笑盈盈,心里冒出三个字母,我的店是为你们襄王府服务的么?
“王爷,我听明白了,以后胧月要来我店里,您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如果柳明轩在,我就让他先去别处躲一躲,绝对不会碍胧月的眼。”
柳明轩是东家,他本就不会天天待在店里,襄王想赶人家走,竟然来驱使她。
对于花颜的表现,襄王非常不满意,不相信花颜会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一直派秦羽跟在柳明轩左右,摆明了是要保护柳明轩,还当着他的面打太极。
“你是个聪明孩子,一定听得懂三舅想说什么,只要柳明轩在京城一日,胧月的心就平静不下来,我希望他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回来,你跟他说明更好。”
有事就三舅,没事就本王,她才不稀罕。
“我大约明白王爷的意思,我与柳明轩相识与微时,他帮过我很多,说他是我的恩人也不为过,其实是我叫他来京城一起合作做生意。
当时我的确没料到从宁海回来的胧月经过王爷王妃的教导依然没对他死心,柳明轩真的没有回应过胧月的感情。
当初胧月找上门,若不是她发病晕倒,柳明轩都不会让她进柳府,他也算救过胧月的命,况且他已经与胧月说清楚,王爷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实话,花颜很是替柳明轩抱不平,一直以来都是胧月一腔热情,他并没有表示什么,却要遭受不公。
花颜深知在襄王面前谈论公平与否很幼稚,所以她根本不提,她要告诉襄王错不在柳明轩。
如实说柳明轩是她叫来京城的,言外之意她不会赶走柳明轩,且说起助她之恩,微时之情,朋友之义,表示她会护着柳明轩。
襄王面不改色,端起茶盏小呷一口,平静的质问:“你的意思是胧月一厢情愿,恬不知耻送上门,他没有半分错,是本王错怪他?”
“王爷误会,女子有情思,对男子生出爱慕之意实属正常,我不认为是件羞耻之事,相反,我觉得胧月非常勇敢。
我觉得柳明轩在这件事情上是无辜的,当然,王爷要怎么做,我无权置喙,于情于理,我不可能让他离开,而且禁止他踏足京城。”
“他无辜?他对胧月有救命之恩?若非胧月千里迢迢去找他,怎么会犯病?他不写书,胧月便不会对他生情,错根源就在他身上。”
“请恕晚辈无礼,王爷的逻辑有问题,柳明轩写书了又如何,他可有勉强胧月看?书中可有诱使小姑娘喜欢写书之人的话语?
我想都没有吧,无论胧月看书、喜欢谁,还是离家出走去宁海,都是她自己的决定,柳明轩没有参与,他只不过收留胧月一段时日而已。”
“伶牙俐齿,诚然你说得有理,本王仍然不许他滞留京城,我今天来找你,正是希望用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的话威胁的意味非常浓,花颜从容应对,“温和点更好,若是太过残忍,我担心胧月自责,她会接受不了。”
襄王终于抬头正眼看花颜,“你果真要为了他跟我作对?”
该说她勇气可嘉还是太愚蠢,为了区区一个柳明轩居然不惜顶撞他。
“三舅这话说得严重了,我仗义维护朋友,也没阻拦您做任何事,怎么就成了敌对关系?晚辈怎么敢与您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