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叹息道:“其实这件事端看你怎么想,如果你不想跟胧月过下半生就该果断离开。
倘若你愿意和她过一辈子,那么你便留下,虽然她现在嘴上说不想见你,心中应该仍然眷恋,你若能待在她身畔,一定能够安慰她的心。
问题在于你不能仅仅只是陪她走最艰难的这段路,因为她在这段时间会依赖你,更加认同你,越发喜欢你,所以不会再松开你。”
如果柳明轩强烈表示想留在胧月身边照顾,她肯定比较高兴,兴许能更快走出来。
谁人都希望在最艰难的时候有喜欢的陪伴,胧月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从她刚才对襄王府说的话来看,胧月并非一点也不想见柳明轩,而且觉得对他不公平。
“我更适合过普通人的生活,明天我就走。”柳明轩道。
花颜轻轻嗯了声,“你想好就行。”
“我想好了。”柳明轩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男装,提着他的衣袖询问花颜,“没有给我准备换的衣裳?”
见花颜摊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无语道:“你让我这副样子回去怎么见人?”
花颜笑眯眯的说:“怎么啦,我觉得挺好,他们应该认不出来,你实在担心就将脸挡住便是。
我在外面办完事转道去襄王府,哪有时间帮你准备换的衣服,何况我并确定襄王府今天就放你离开,你稍微忍一忍吧。”
柳明轩瘪嘴,“五哥肯定会笑话我一辈子。”
他非常怀疑花颜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而花颜的说词也合理。
“呵呵,柳明逸没你想的那么无聊,你们的顾虑刚刚解决,他的心情不会立刻轻松下来。
至于他以后会不会笑话你,那得看你为人处世如何,想必他不会无缘无故拿此事来笑话你。”
以她的了解,柳明轩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除了有些时候会一本正经的搞笑外,处事较为沉稳,性子也不怎么跳脱,没柳明轩想的严重,偶尔点一句倒是有可能。
“不会无缘无故?你还不太了解五哥,我不想被他看到。”
“可以呀,你先去买衣服然后再回去。”
“我怎么去?”柳明轩表示无奈,“我这五大三粗的姑娘,还有点脱妆,胡渣子可能都出来了。”
花颜故意戏耍他,戏谑道:“你不去,总不能让秦叔把衣服换给你吧?”
“自然不能麻烦秦叔,但你们可以先去就近的布庄随便帮我买一套,好不好嘛?”
不等花颜回答,他急切的说:“倘若你不答应便是有意看我的笑话。”
“看来我不答应还不行了?”花颜反问,柳明轩捧着手手央求,她嘟囔,“挡脸就能解决的事,整得那么复杂干什么,白白浪费时间和金钱。”
“你不懂男人心。”
“不想懂。”花颜白他两眼,“自己去跟秦叔说,顺便叫玉兰进来,外边冷得很。”
花颜送柳明轩回去,没上楼和柳明逸打照面就打道回府。
徐文宣刚走出大门,正等小厮牵马来,瞥见驾车的秦羽,随即冲牵马的人挥手表示不用了。
秦羽走近,他迎上去说:“秦叔辛苦。”
“不辛苦。”
花颜弯着腰探头出来,笑问:“你专门来接我?”
“是啊,我本打算去襄王府接你来着,可惜你没给我机会。”
徐文宣伸手牵她下车,迫不及待的问:“她可醒来?”
他一直担心胧月郡主不能在她说的那天苏醒,届时襄王夫妇失望,唯恐她的好心反倒落埋怨。
“醒了。”
“那就好。”徐文宣长吁一口气,“我今天当差时都在担心,生怕她不醒使得你里外不是人,醒了就好,更方便大夫替她医治。”
“人是醒了,但情况并不好,刚才她一心求死,谁劝都没用。”
“唉,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实属正常,换做别的姑娘也一样,稍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开导她才行。”
幸好襄王府有权有势,换做一般人家的姑娘怕是只有等死,连医治都成问题,更别提悉心开导,佣人伺候。
那便是成为人上人的好处,他需要更加努力撑起徐家才行,不能让颜颜一个人辛苦。
“咦?如此一来,襄王妃怎会这么早放你回来,我瞧着她这些天颇依赖你,没留你安抚胧月?”
“当然有,但我认为今天说什么都不太可能让胧月平静,她也明白,加之我方才劝胧月的方式可能不附和她的心意,所以没有强留。”
“嗯?”徐文宣不解,“你采取了什么奇怪的方式?”
“算不上奇怪吧,只不过我没有一味地哄着胧月,告诉她惹了祸应该用于承担,叫她体谅父母兄弟以及亲朋好友,让她想死也死得体面些。”
“你……”徐文宣不知该如何说她才好,“你真敢说,胧月已经非常难受,你还跟她说那些,襄王妃自是不满意。
胧月郡主有心疾,本就受不得刺激,以她此时的情形,你就不担心一句话不对送她早登极乐?”
“试问还有什么事比她的遭遇更残酷?胧月在掉下去之时没因心疾而去,应该不至于几句话就能将她说没命。
既然哄不好就换一种方式,此时此刻刺激她一下不见得是坏事,好话她听不进去,残忍的话也许更能直接心灵。”
徐文宣则不那么想,直接说:“你在处理胧月郡主的事情上不够理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出岔子。
襄王夫妇向来不讲理,如若他们硬要怪罪,纵使你有一百张嘴也辩白不了,我觉得你以后在面对胧月郡主的事上最好谨慎些。”
“嗯,你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记住了。”
徐文宣又道:“别答应太快,你要记在心里,胧月郡主的情况特殊,之前断定她和霍彦多久能醒之时就提醒过你,可你根本没记住。”
“怪我咯?”花颜笑嘻嘻的掐他,而后一阵正经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胧月的情况确实说不准,单论理智的话,我该送药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