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爽朗的哈哈大笑,连声称好,戏说孙儿不成器,但他没有花花肠子,安王不嫌弃才好。
长辈说话,花颜等人没有插嘴的份儿,她只见赵奕脸色沉了又沉,显然他并不乐意。
安王还没答应,赵霖就开始恭喜赵奕。
安王眼睛笑成一条缝儿,实则心中暴跳如雷,哼,我的外孙女岂能进你赵匹夫的门。
他可以记赵奕的对蓝汐的恩情,却不可用亲事来抵。
“多谢嫂夫人抬爱,我向来不拘着小辈感情之事,蓝汐还小,又刚刚回到我身边,我想多留她几年,且希望为她招婿。”
谁都听得出安王拒绝之意,他的反应在离王等人的意料之中,横竖他们寄希望于蓝汐,所以此时没再勉强。
花颜心里藏着事,出了暖阁便与蓝汐等人分开,苏倾城总能准确找到她,蹦蹦跳跳的凑近挽起花颜的手。
“蓝汐什么情况,该不会已经谈定亲事了吧?”
花颜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认为可能吗?”
“不可能。”安王府跟离王搅合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
“那不就得了,你专门来打听到底是有多闲?”
苏倾城憨笑道:“我又不用相看夫家,自然闲得很,所以我来陪你这个大忙人解闷儿。”
“好吧,我假装相信你。”
“相信就相信,假装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烦心?呃,我看得出来蓝汐非常喜欢赵奕,王爷那么疼惜你妹妹,成全她也并非不可能。
刚刚打听了一下,赵奕似乎游离在家族之外,不参与打打杀杀之事,只不过我觉得赵奕好像对蓝汐不像那么回事。”
花颜只道:“一面之缘哪有什么喜不喜欢那种事,蓝汐对赵奕主要是感激之情,你委实想太多了。
就算蓝汐对他有点意思,她的亲事还得外公做主,外公心里有数,我才不操心呢,怎样都无所谓。”
无论赵奕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离王孙子这个事实,注定两家不可能成为姻亲。
在大是大非面前,外公绝不会落人口实,不管蓝汐怎么想,他都舍不得将她嫁到仇家去。
更何况蓝汐是个西贝货,不可能让她以安王外孙女的名分嫁进赵家。
尽管担心安王受不了打击,花颜还是决定想办法告诉他存疑的之处,他的爱女之心不应该被践踏。
但她没立即告诉安王,夜里同徐文宣说起,他万分惊讶,“蓝汐不是岳母的女儿?你确定?”
安王带回来的人怎么会有假?
不应该呀!
花颜比了个手势,“八成把握,无意中听赵霖讥讽赵奕,你不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有太多巧合?”
徐文宣思忖片刻才道:“我觉得还好,他们都在离州生活,碰见不稀奇,外公行事谨慎,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找错人。
兴许赵霖不待见赵奕,加之蓝汐生养的在乡野,他心里肯定瞧不上,所以故意嘲讽赵奕。”
“再谨慎的人也有大意的时候,外公思亲心切,而对方预谋已久,在这种情况下他老人家被蒙蔽不无可能。”
徐文宣又道:“如果蓝汐真是离王安排的人,赵霖会蠢到在安王府用本该保密的事讥讽赵奕,而且声音大到外人能听见的地步?”
他所了解到的赵霖没那么愚蠢,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能说,在何处不可言说,这些是最基本的常识。
“事无绝对,难道你认为我在撒谎?”
“不是,你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我只是认为太不可思议了。”
“对呀,我当时听到也不敢相信,可我真的没有听错,而且就蓝汐和赵奕两人之间的事太巧了。
虽然他们有碰面的机会,但离州不小,素不相识的人碰面的机会并不大,你和我同是小桑村的人,你见到我的次数有多少?”
徐文宣嗯了声,“外孙女是假的,请回来的骨灰也可能是,将此事告诉外公,他可受得住打击?”
“外公是杀伐果决的将军,他一定很难过却不会被打垮,他得知此事必定会想办法验证,我认为早日弄清楚更好。”
外公在教育蓝汐一事上确实因为怜惜而优柔寡断,但依着他的脾性绝不容许自己的血脉被人故意混淆和算计。
而且此事由她之口说出,外公应该不会以为她信口开河,因为她之前的种种也表明爱护蓝汐。
另外,外公未必不会因为赵家生疑。
“话是那么说,可是外公对蓝汐的怜爱不亚于你,我有点担心,又怕证实你听到的消息有误,到时候外公和蓝汐都会对你有异样的看法,要不再考虑考虑?”
“好,我再想想,睡吧。”
花颜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梦,梦里红泽和苏倾城生了个女儿,她和徐文宣准备去看望,因着两家关系甚好,她竟生出要为自家儿子定娃娃亲亲的念头。
花颜很奇怪,她分明记得自己没有儿子,可梦里似乎她有个很大的儿子,嗯,确切的说是大龄剩男。
红泽和苏倾城第一次当父母,心情非常激动,广发请帖,得了请帖的大多是与太子府有过交往的多,但没有什么来往过的也不少。
那些小官儿的拿着金灿灿的请帖,既是欢喜,又是忧愁,喜的是能收到太子府的请帖倍儿有面子,也能一睹府内风采。
更为重要得上当天少不得好些达官贵人到场,运气好还能交上三两好友;愁的是这礼可如何是好,既要恰到好处又要不失妥当,难难难!
花颜在梦里年纪轻轻就没管理生意上的事,好像将事情交给了她的儿子徐奕辰,然而她又知道自己没孩子,梦里得心情很矛盾。
而徐文宣也没在衙门当差,他们出门远游回到府中几日,不见自家儿子,她还对徐文宣埋怨,“你看看你家儿子,我相中媳妇儿都要被人抢走了,连人影都没有见到,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徐文宣顿了下下正在挥毫的手,才收笔在那山形玉笔格上,又俯身吹了吹画上墨迹,慢悠悠的道:“儿子自有他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