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望海堡垒不到两公里的田野中,有一座以种植葡萄和苹果闻名于麦西亚全国的种植园“菲舍尔农场”。
依靠着香甜水果带来的丰厚利润,种植园的主人修建起一座占地面积接近3000平米的巨大庄园。
而此时,这座庄园已被英格兰联军征用。联军的作战首脑:韦赛克斯国主“艾克伯特”,诺森布里亚国主“埃勒三世”与肯特国主“兰邵尔”,麦西亚亲王“兰斯洛”等等全部聚集在此。
他们没有滞留在望海堡垒中被一网打尽...依靠的是纯纯的运气。
在洛基率队袭击望海堡垒的当晚,他们中有些人正带领军队慢吞吞的赶路,延误了进入堡垒的时间;有些人因为需要募集粮草资源,走了一条相对遥远的道路。
有些,则单纯是因为和情人多缠绵了两日,结果导致集会迟到。
在牛津城中信誓旦旦的发誓,要拿出所有力量和维京人决一死战的王族们....只有麦西亚本国的“老实人”埃兰规规矩矩的准时入驻望海堡垒。
而现在,也只有埃兰自己被突然出现的维京人围堵在了城堡之内。
战争刚刚打响,维京人就已经拔下了第一座据点。这是非常被动的情况,然而此时的“费舍尔农场”中看不到一丝沉闷的气氛。
联军的高层贵族们正聚集在费舍尔庄园富丽堂皇的“茶厅”之中,仆人们将刚刚冲泡好的红茶和新鲜的牛奶端来。
厨房中的佣人们更是为王公贵族们准备了精致的茶点。农庄的主人哈维·菲舍尔正穿着一件体面的灯绒杂色外袍招呼着这些他一生都难得一见的国君们。
为了取悦这群百年难得一见的贵客,他甚至连夜从牛津成雇佣了“莫里豪斯魔术杂耍团”入住庄园之内,为国君们奉上下午茶时间的娱乐节目。
这正是生意人的精明。
哈维清楚,在这群老爷们入住庄园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花出去的都是小钱。只要能和7国的国主们混个脸熟,以后自己有一万种方法可以从他们的口袋中掏出千百倍的利润。
手持精致的瓷杯,哈维老爷翘起兰花指,刚刚捏起那精致的杯柄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他的耳边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突如其来的粗暴声音让弹奏隐约和变换魔术戏法的戏班子全部陷入停滞。在无声的寂静中,一个身穿素白长裙的金发少女冲到茶厅中央,一把推开魔术师们,站到了表演台的最高位置上。
“你们这帮家伙还有脸在这里喝茶,看魔术表演?”
“在结盟那天,我们所有人当着圣十字庄严宣誓,会结为盟友共度劫难!而现在,我的老父被维京人扣在城堡之内,而你们却在这里终日喝茶听曲儿!”
忽然出现的白衣少女自然是已经怒火中烧的伊丽莎白。不同于从小学习王族礼节的公主皇子,伊丽莎白自从出生以来没有上过一天学校。
她的所有一切都是光之教堂中那位神秘的“母亲大人”交给她的。
而每天上午完成学业后,她也从来不参加比如“马球”“击剑”和“下午茶”之类任何贵族间的社交活动。
她人生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奉献给了孤儿院的孤儿以及贫民窟中的孤寡老人们。
因此,和“正常”的贵族相比,伊丽莎白身上多出了许多属于市井升斗小民的野性。
“你们不愿把战火引燃到你们国家的本土之内,以‘麦西亚海军天下无双’这种不入流的借口强制正用我国的望海堡垒。”
“我的老爹没说什么,我也忍了。”
“但是随后呢?”
“人,我麦西亚出的最多,钱粮物资就不用说了,你们不是推脱路程遥远,就是原地哭穷!一点点物资吗,身外之物,我也忍了,因为我的老爹,你们每天挂在嘴边的‘老实人’埃兰默默的扛下了所有...”
“但是我真是没想到,为了你们6个狼崽子出人出钱,倾尽所有的‘尤利西斯·埃兰’被当成人质扣在了望海堡垒之内,漫长的3天过去了,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组织过救援计划,反而还有脸在这给我喝茶谈天,观看魔术表演?
圣主基督在上,你们都是一群什么样狼心狗肺的怪物?!”
少女声嘶力竭喊出的这一番话可以说用尽了她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词汇。她原本以为国主和将军们至少会给她一些回应。
即便没有回应,至少他们表达出了一定程度的重视,这也是她可以接受的。
然而...她终究还是高估了国主们脸皮的厚度。
“小妹妹,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老爹大概率已经死了?”
“死了?你们难倒没看到被那位维京领主放出城的百姓吗?他连百姓都不忍新杀害,怎么可能杀掉我的父亲?”
“更何况,相当一部分出城的百姓已经看到了他还活着!”
艾克伯特望向麦西亚的兰斯洛亲王,茶厅中的大人物们耸了耸肩,给出唯一反应是干笑两声。
随后,他们若无其事的喝茶聊天,完全没人把咆哮的少女当成一回事。
乐队重新开始演奏,杂耍艺人们改变了一个站位,继续开始自己的表演,就连茶厅的主人哈维老爷也仅仅是为伊丽莎白端过去了一杯浸泡着青桔和玫瑰花瓣的花茶,没再做任何其余的表示。
这场持续了仅仅几十秒的小插曲就像是魔术表演的幕间休息一样,快速的被所有人忘在脑后。
两行晶莹的眼泪从少女洁白的脸颊上落下。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老实人’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外号背后所隐藏的残忍。自己那默默的为英格兰7国做出过很多贡献的老爹..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可以随叫随到,随用随弃的佣人。
其他国主和将军也就罢了。
“我的天啊...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伊丽莎白无语的走到房屋的角落中,在这一刻,她感到自己和英格兰贵族之间似乎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当真正的战争到来之时,她才发现那些总是把荣耀,责任,义务等等沉重的字眼挂在嘴边的兄长们竟然连战场都不敢进入。
而真正随军来到前线后,当老父沦为人质,叔叔变成附庸,她试图用自己的肩膀担起麦西亚王国的责任的时候,她才发现“麦西亚”三个字在英格兰7过之中竟然是这种地位。
国君被俘,甚至没人会想着去营救!
雪白的手掌伸开再攥紧数次后,少女的双眼中出现了一抹决绝。18年成长的岁月中,她帮助过不知多少失去父母的孤儿从逆境中重获新生。
她相信,自己这次也一定能帮助老父从维京人的魔掌中成功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