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二大星盗团恐怕也要换个团来当了。
但若是不走,坚守在这里,和联盟死磕到底。
今天之后,还有没有屠狼星盗团这个存在,都是一种疑问。
沈祺咬着后槽牙,尽力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他是屠狼星盗团的领导者,他不能慌,星盗团还需要他的带领!
所以要怎么做?
男人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撤退!”
他的声音含混极了,指挥室内的人听不清晰,便问道:“团长,您说什么?”
“我说——”沈祺压着嗓子刚要说出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人钳制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要变强……不能走……
——钥匙就在这里……不能走……
这声音仿佛在脑中响起,有种怪异的僵硬之感,却带着十足的蛊惑。
沈祺的眼中闪过迷茫,但有很快清醒。
“谁!”沈祺看着周围,心中的警戒已经提到了最高,“谁在哪里说话!”
可只有他的声音撞在指挥室的墙壁上,带出大片的余音。
没有人站出来。
因为除了他,没有人开口说话。
可沈祺却并不敢放松,反而更加忐忑。
究竟是什么人,在他的耳旁说话。
这座飞艇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与他对话?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而那个声音却再次响起。
——钥匙就在前面……
——跟我走吧……
那声音犹如幽魂,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沈祺紧绷的面孔在这迷魂一般的呼唤中逐渐松懈下来,他坚毅的瞳孔中透露出迷茫的神色,恍惚间竟是忘却了警惕,便要跟着这声音离开。
走吧……走吧……
去找到钥匙,开启陵墓……
只要得到陵墓,就算抛下这一整个星盗团又如何……
是啊……
清明和贪婪在他的眼中来回交替,而最后惊醒他的竟然是来自沈萧的命令。
“总团长,让虫后把它的族人都叫过来,随舰行动的这些虫族太少了!”
沈祺眼中的情绪定格了,他沉声应下,也未关闭通讯,只将光脑拿下来放在桌上,道:“我去找虫后,你们听从沈萧的命令就好。”
言罢,他竟不顾下属们惊异的目光,扭头走出指挥室。
“卡!”
克恩老爷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气冲冲的训斥道。
“你们这演的是什么!这是战士吗?这是生离死别吗!太假了!”
被他训斥的两名演员对视一眼,默默的低下了头。
别说他们的名气还不足以支撑自己去顶撞这名国宝级导演,就算真的顶撞了,也不过被训的更惨一点。
联盟的人都知道,星茫惨案中,克恩导演最喜欢的一名年轻演员失踪了。
在那种情况下失踪,与人而言,与死亡也没什么区别。
这位老人的脾气也从那个时候开始越来越差。
只不过这两名演员颇为幸运,克恩老爷子还未能长篇大论,便被人打断了。
“克恩导演!”副导演在片场外叫道,“有您的消息!”
“挂了!”老爷子脾气刚上来,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您孙子打来的!”
孙子?
他哪里来的孙子?
哦对了!
他通讯备注宝贝孙子的人,不就是萧梧桐吗!
片场众人只见方才那个火气十足的老人突兀的收起所有戾气,眉眼竟然顷刻间松了下来,他大步走向副导演,直接将自己的光脑抢了下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通讯消息,而发信人正是萧梧桐!
梧桐在哪里,这两个月都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又突然给他发消息了?
老爷子忙不迭的打开通讯,屏幕却自动跳到半空中,显露出一片空茫的宇宙世界。
这是个视频?
克恩导演心头闪过疑惑。
他左右看了看片场的人,并没有谁需要隐瞒,因此只将屏幕调小了些许,继续看了起来。
空茫的宇宙,数以万计的机甲战士,狰狞恐怖的虫族,交织的战火,伫立于真空之中,泾渭分明的两方战舰。
这是——
见多识广的老爷子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场异常激烈且声势浩大的星战!
而且这绝对是实景拍摄!
“导演,这是电影的特效预览?”影片播放到最后,身旁的副导演忍不住惊叹道,“太厉害了,看的我心跳都快了。”
当然是厉害,实景拍摄怎么能和特效制作相提并论!
克恩导演眼睛发亮,他连忙关上视频,查看起信息里的其他东西。
萧梧桐的语气永远是可爱又欢乐的。
“克恩爷爷,我特地请了九大军队来给你的惊喜~这段视频怎么样,能不能用到新电影里面!”
岂止是能,简直完美的符合了克恩老爷子理想画面。
但是!
这小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这段视频又是怎么发出来的?
可别说真的是去请了九大军队给他拍戏,就算军部尽力遮掩,想要降低星茫选拔赛决赛惨案的影响,可他这种层次的人却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整个联盟都已经震怒,九大军队加上九大元帅,都被派出去追捕那些胆大包天的星盗了,就连中央星内部的警戒也加强了不止数倍。
萧梧桐这是去哪里了?
克恩老爷子眯起眼睛,尝试着回复了这条信息。
按钮点下去,只加载了瞬间。
发送失败。
冥冥的声音在耳旁回荡,沈祺不断地先前走着,直到看到了那一滩尸块。
在温暖的室内,冰冻的部分已经解冻,这片区域充斥着难闻的味道。
人类的脚步声在这片区域里分外明显,将那尸块中的虫子惊动了出来。
一只瘦小的、孱弱的、丑陋的母虫。
比起它同类的那种晶莹剔透的躯体,这只母虫显得浑浊很多。
但沈祺没有关注这些,他的目光落在母虫身后的空间纽上。
捡起空间纽,打开。
古朴的令牌落在掌心。
有某种阴冷的力量顺着手心向全身蔓延,转瞬间,四肢冰冷。
沈祺抖了抖,也没将令牌收入空间纽,只是紧紧握在手里。
他左右看看,将身上的宇宙服穿好,重新选了个舱口。
处于战场背后的,正对着陵墓的舱口。
这一次,他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失重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只有一抹凉意伴着他第二次踏入宇宙之中。
苍凉的暴君陵墓就伫立在远处,安静的等待着什么人的开启。
令牌在掌心中泛着微微凉意,沈祺拿着它缓缓靠近陵墓,当这钥匙真正拿在手里的时候,他才开始疑惑。
要怎么才能打开眼前这扇门。
在他手中的仅仅是一枚令牌,而在面前的,却是一艘庞大的舰艇。
三千年前,由暴君亲手缔造,也是最后埋葬了暴君的陵墓。
时代的痕迹在这艘舰艇上格外明显,脏兮兮的黑色从舰艇内部侵透出来,将那原本便黝黑的外表弄得一塌糊涂,嶙峋的外壳不知剥落了多少,显露出那里面粗糙的表面。
这座陵墓抗拒着所有的生物,它拒绝一切,并且完全的封闭了自身。
沈祺手捧着令牌,深吸一口气。
他的呼吸声在宇宙服内回荡。
随后,有某种念头自然而然的涌入了脑中,他自然而然的高举起令牌,将正面对准了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