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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走后,武静蕊愁眉苦脸的。
  似玉欢欢喜喜地送走太医,回来瞧见了,好奇地问,“格格,您是不高兴了?”
  武静蕊叹气,“我能高兴吗?”
  似玉和如珠和对视一眼,“太医也说了,您的身子好好的,您为何不高兴?”
  她们都知晓太医是为何而来,不明白格格为何愁眉不展。
  不是应该高兴的事儿吗?
  “你们如何能懂?”武静蕊不指望她们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在她们看来应该高兴的事儿,却像块石头压在她头上。
  四贝勒只想要更多的子嗣,她却不愿沦为男人的生育工具。
  她明白,古代的女人想要地位更稳,除了丈夫的宠爱,只有子嗣一途。
  但明白是一回事,终究非她所愿,还是会排斥。
  何况四贝勒并不满足于少数几个子嗣。
  想到未来要一次次屈服于贝勒的意愿,一次次地承受生育之苦,她就头大。
  她是个女人,却不希望一辈子屈从男人。
  何时她才能遵从自己的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
  “乔氏的事查的如何了?”武静蕊暂时放下心中的不满,扭头问起另一件在意的事。
  如珠道:“乔格格那边并无任何线索,乔格格一向深居简出,除了福晋,少与其他人来往。”
  武静蕊低头沉思。
  莫非真是萨克达氏指使的?萨克达氏会如此明目张胆吗?
  明知会惹上嫌疑,还要如此行事。
  到底人手少了些,有些事无法深入调查。
  还是要依靠四贝勒。
  可惜四贝勒那儿也没有任何消息。
  武静蕊并未气馁,当晚,四贝勒在正院用完膳,仍来了她房中。
  问了白日里太医的话,四贝勒心情很好,“既如此,便听太医的话,好好调养身子。”
  武静蕊靠在他怀里,“爷,奴才只是个格格,哪里有本事照顾好几个孩子?保护好随宁和弘昀已经不容易了,再多的话,您顾不过来,奴才也有心无力。奴才只想好好护着随宁和弘昀平安长大。”
  四贝勒皱眉,“说什么丧气话?有爷在,孩子们都会好好的,你只管安心。”
  武静蕊垂眸,“奴才哪里能够安心?先前乔氏险些害了弘昀,奴才至今还心有余悸,若乔氏为人指使,指不定还会有别的事。奴才自问没那个本事日日防着,真的怕了。”
  四贝勒沉默。
  武静蕊晃晃他的手,柔声道:“爷体谅体谅奴才,奴才真的不想再遭人嫉恨,让弘昀和随宁随时陷入危险当中,若是两个孩子再出了差错,奴才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着,她眼角含泪,当真可怜。
  四贝勒心动,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那件事,爷会查清楚,不会再让弘昀有事。你只管听爷的话,好好养身子,不许再胡思乱想。”
  “爷真的会告诉奴才,给奴才做主吗?”武静蕊眼巴巴看着他,神色不安极了。
  “爷说话算话。”四贝勒正色,仿佛不满她的怀疑,“你这个女人,爷何时骗过你?何时不曾护着你和孩子?”
  事到如今,还敢质疑他,他的话便如此不可信?竟让她如此惶恐不安。
  “你听着,只要你乖乖听话,乖乖给爷生孩子,爷会一直护着你,护着孩子,绝不让你和孩子有一丝危险。”
  切,什么嘛,满脑子子嗣。
  就这么缺子嗣吗?
  武静蕊在心里吐槽,嘴上却道:“奴才不违背爷的话,爷要一辈子护着奴才和孩子。”
  四贝勒满意了。
  武静蕊在心里使劲骂他,简直霸道,不可理喻。
  便是生了两个孩子,武静蕊的身材依旧很好。
  她如今才十七,正是年龄最好的时候,当了额娘更为她添了几许风情,既娇憨,又妩媚。
  四贝勒不仅喜欢她的性子,更喜欢她的身体带给自己的愉快。
  即便她偶有些无理取闹,四贝勒也乐意纵着她。
  觉得这样的她更鲜活,更有趣。
  四贝勒明白她的害怕,也心疼她每次有孕所承受的风险。
  他渴望子嗣,也盼着这个女人能陪他更久。
  舍不得这个女人再也不能陪在他身边。
  四阿哥恋恋不舍地抚摸她的脊背,“小曼,爷会让你好好的,你要一直陪在爷的身边。”
  武静蕊险些翻白眼。
  说什么煽情话?
  真舍不得她,会让她一直生孩子?不知道生孩子是生死大关吗?
  男人啊。
  就是口不对心。
  永远只顾自己,从不考虑女人的感受。
  武静蕊闭上眼,不理他。
  梦里依旧是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脸色苍白,面对着身着明黄色龙袍,背对着自己,身材伟岸的男人。
  “臣妾是您的妻子,您为何从不怜惜臣妾?臣妾自问从未做错,臣妾只是想留住自己的孩子,这有错吗?”
  “弘晖亦是朕的孩子,朕的遗憾不比你的少,你若因弘晖一事恨朕,朕无话可说,你我夫妻之情,便只能到此为止。”
  乌拉那拉氏踉跄后退,惨然一笑,“皇上好生绝情,臣妾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不仅留不住自己的孩子,也留不住丈夫的心,真是可笑。皇上若当真如此绝情,还不如废了臣妾,没了弘晖,没了皇上的情分,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大胆!”一声怒吼,震的她耳膜生痛。
  武静蕊晃了晃脑袋,眼前变得清晰。
  眼睁睁看着明黄色的背影离开,武静蕊明知自己不是乌拉那拉氏,却深切地感受到那种绝望和痛苦。
  她听到一个女人的叹息,“真是可笑,可悲。武氏,你要记住,保住弘晖,不要让他再次离开我的身边,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我,只有你能帮我的孩子。”
  武静蕊骤然醒来,大口喘着气。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是四贝勒。
  武静蕊伸手抱住他,缓解自己不安的心跳。
  梦是真的,声音也是真的,那是乌拉那拉氏最后的执念。
  她始终不理解,弘晖早就没了,为何乌拉那拉氏还是缠着她不放?
  莫非是弘昀?
  武静蕊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乌拉那拉氏不会是把弘昀当做弘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