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府上的主母都有自己一套整治小妾的法子,以维护自己的地位。
这位三福晋瞧着好相处,也只是表面罢了,背地里指不定如何心狠手辣。
没点手段,都坐不稳嫡福晋的位子。
可惜,四贝勒不如诚郡王性子好,萨克达氏尝过四贝勒的手段,终归是有些怵的。
她也没有三福晋那样好的身份当底气。
“还是嫂子有手段,有福气,妹妹比不得您,有诚郡王疼着,旁人不得不敬着,如今又怀了身孕,妹妹我只盼着不出错,不惹我们爷生气便好了。”
萨克达氏人年轻,出身也不如三福晋,三福晋乐得做个好人,与四福晋攀个交情。
虽说四福晋不得宠,交好无益,但彼此常来常往,三福晋多少能了解些四贝勒府的情况。
直郡王与太子斗得火热,不妨碍自家爷与旁的兄弟多亲近亲近。
四贝勒瞧着不好相处,办差却好,深得皇上与太子爷信任,连直郡王都想要拉拢。
若能与四贝勒府走的近些,于诚郡王也有好处。
要亲近四贝勒,讨好四贝勒才是好的,四贝勒又甚是宠爱小妾武氏,但她好歹是郡王福晋,如何能纡尊降贵亲近一个格格?
她还要脸。
萨克达氏再如何也是四贝勒的福晋,身份在这儿摆着,董鄂氏自然选择与萨克达氏亲近了。
至于四贝勒宠爱的小妾那边,董鄂氏好奇归好奇,更多的却是厌恶。
自然不屑与那般人物来往。
男人都一个德行,放着正妻不喜欢,一个个宠爱什么小妾,原以为四贝勒好些,却也是如此。
当真令人失望。
但能得四贝勒如此宠爱,萨克达氏如此气恼,想来那武氏有几分姿色和本事。
董鄂氏想见见那武氏,又觉得污了自己的身份,遂打消了想法。
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唉声叹气,“怀孕可是件苦差事,我怀了嫡子,也不妨碍别的小妾孕育子嗣。我们女人吃苦受累,男人从来不理解,正好趁此机会多去小妾房里,你我都是一样的。”
董鄂氏已是第二胎了,第一胎是个儿子,是嫡长子,不怕别的小妾压到她头上。
但终归意难平。
“今年三月,府上的田氏生了个儿子,我们家郡王爷可是宝贝得不得了。所以,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还是要有嫡子,那些狐媚子才不敢嚣张。”
说起这事,董鄂氏也难逃郁闷不快,郡王爷尊重她这个嫡福晋,但也没少了对小妾的宠爱。
若非她肚子争气,仅凭那两次便怀上了,怕是那田氏就要生出个庶长子了。
她的脸往哪儿放?
萨克达氏难掩艳羡,“还不是三嫂技高一筹?便是诚郡王有了庶子,那孩子还是养在三嫂膝下。”
那田氏刚生下孩子不久,董鄂氏便将孩子抱到了正院。
她有点不理解董鄂氏的心思,眼下这几位福晋,哪个比得上董鄂氏的?
便是有小妾争宠,至少有了嫡子,有了保障。
其他福晋想要个嫡子却是千难万难。
别的福晋都不如三福晋有福气。
诚郡王再如何宠爱小妾,还是肯顺着三福晋,允许三福晋抚养庶子。
有孩子在手,不怕那些女人不听话。
四贝勒不同,至今不肯让她抚养庶子,仿佛生怕她害了那些庶子女。
但凡她能把武氏的孩子养在正院,她也无需忌惮武氏了,武氏便要任她拿捏。
她的日子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董鄂氏闻言,心情舒坦了些,这是她唯一顺心之事了。
身在皇家,庶子庶女免不了,她倒是不想容下那些庶子,却要忍受妒妇的名声。
为了自己的名声,只好留下那些庶子。
董鄂氏苦笑,“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养在身边哪有那么轻松?都是我们爷的孩子,哪个都不能苛待了,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要被疑心容不下孩子。那些小妾呢?儿子有人帮着养,她们还能继续生孩子,这才是叫人不甘心的。”
萨克达氏深有同感,“可不是,身为正妻,有苦难言,谁又能理解我们?”
“若能去母留子,便是皆大欢喜。”董鄂氏握住她的手,一句话,令人胆战心惊。
萨克达氏脸色一变,垂下眼睑。
去母留子,谈何容易?
四贝勒对武氏那般在意,可不是能轻易办到的。
倒是三福晋,竟如此恶毒,真是瞧不出来。
董鄂氏安慰萨克达氏一番,起身离开了。
走到正院外头,董鄂氏心有不甘,随手招了个四贝勒府的丫鬟上前,“贵府的两位阿哥都在何处?”
来了这么多次,董鄂氏知晓两位小阿哥都不在正院,想来是由两个小妾亲自照顾。
呵,这四贝勒当真是偏宠小妾,连规矩都不顾了,萨克达氏也着实憋屈。
要是她,必定不择手段将两个孩子夺过来,养在膝下。
丫鬟禀道:“回三福晋,大阿哥与二阿哥都在前院住着呢。”
“两位小阿哥的生母如何?”董鄂氏仿佛很是好奇,“听说贵府的武格格甚是得宠,想来四贝勒也甚是喜欢府上的大格格与二阿哥。”
丫鬟面露难色,道:“奴才只是外院伺候的,不甚清楚,不过,贝勒爷的确常去武格格屋里歇息。”
“哦?李格格呢?她可是也为四贝勒生下了大阿哥,四贝勒也应当喜欢才是。”
丫鬟摇头,“这个奴才便不清楚了。”
董鄂氏并不为难她,又道:“贵府的武格格想来十分貌美,性子也好,否则何以入得四贝勒的眼?我问你,武格格与李格格相比如何?”
丫鬟似是很为难,见三福晋如此好奇,只得道:“李格格貌美如花,武格格和善可亲,都是极好的。”
董鄂氏暗忖,看来那武氏的容貌也是不差的,但不如李氏,不过是有些手段罢了。
她不曾见过武氏,却是听说过李氏的,那可是四贝勒当初专宠一时的。
但似乎并不如现在的武氏。
李氏那般样貌,能胜过李氏的,可见有多特别。
但再如何特别,在董鄂氏看来,不过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与自家府上的都是一路货色。
董鄂氏不再关心,抬脚上了回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