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了许久,有曾经的情分,很快就又熟稔了起来。
武静蕊同情富察氏的遭遇,失去孩子是任何女人都难经受的痛,但诚亲王不给力,富察氏也只能暂且忍耐。
好在富察氏不是个冲动的,不会因为恨意去找那人拼命,日子暂且如此过着。
往后如何,只能看她的命了。
身为嫡福晋不容易,但做妾也不是那样容易的,基本没有妻妾互相理解,和平共处的。
只有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
武静蕊坐了没多久,那边快要散了,这才和富察氏告了别,回去了。
萨克达氏没理她,倒是别人注意到她脸上依旧存在的巴掌印,顿时兴致勃勃了起来。
不知雍亲王瞧见了是何情景,这四福晋如此冲动,打了雍亲王最喜欢的小妾,回去怕是没好结果。
在场人都知晓这位四福晋并不得宠,往日被侧福晋压的死死的,明面上是侧福晋吃了亏,实则还不知道谁倒霉呢。
董鄂氏也瞟了她一眼,她是最厌恶得宠的小妾的,故提醒一脸淡定的萨克达氏,“别让这狐狸精挑唆了去,今儿你动了手,保不齐向雍亲王告了状,吃亏的是你。”
萨克达氏一脸无所谓,“放心吧,三嫂,我有分寸。”
实则她心里也是有点慌的。
方才是气急了,有点冲动,但打了武氏一巴掌,她还是爽快的。
离了诚亲王府,萨克达氏与武静蕊上了各自的马车,先后回了府。
冬云心疼地看向她的脸,“主子,今儿您实在是受委屈了,福晋也太过分了,怎能当众那样对您?”
武静蕊摸了摸自己的脸,满不在乎,“这点子伤,不算什么,何况,都会找回来的,不是白受了。”
萨克达氏动手在她意料之中,她岂是那白白吃亏的?
有了今儿这一遭,萨克达氏贤良的名声是保不住了。
虽说妻妾不和睦很正常,但是当着众女眷的面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儿,她这位侧福晋又是“弱势”的一方,到底容易被人诟病。
今儿萨克达氏的吃相也有点难看,很多人都瞧不惯。
话传到四爷耳朵里,想来也不会好听了。
到了二门里,下了马车,萨克达氏冷脸看她,“你是故意让外人瞧我们雍亲王府的笑话吧,回去好生思过,到底是妾,怎能如此没有分寸?”
武静蕊低垂着头,很虚弱很委屈的样子,并未吭声。
萨克达氏实在瞧不惯,再不理她,扭头回去了。
留下武静蕊拿帕子擦着眼泪,肩膀一颤一颤,慢慢走了回去。
回到屋里,冬云让人煮了鸡蛋,给她敷脸,武静蕊拒绝了,连晚膳都没用。
膳房里的管事忧心忡忡,这是怎地了?莫非今儿的饭菜不合侧福晋的口味?
这可坏了。
实则武静蕊还是吃了些点心的,但在伺候的人看来,这跟没吃没两样,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侧福晋受了委屈,没有胃口。
这可是大事。
因此,雍亲王一回府,就听人说他的侧福晋又闹脾气呢,连晚膳都不吃了。
雍亲王皱眉。
这是受什么气了?
饿坏了可如何是好?真是个不听话的。
四贝勒一问,苏荃立即说了前因后果。
苏荃早已叮嘱前院的人,侧福晋的事就是大事,无论有什么都要禀上来,不可怠慢了。
就连今儿福晋与侧福晋去了诚亲王府,里头都有他的人,是以那边发生了什么,苏荃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觉得这位继福晋真是个脑子有病的,打谁不好,偏偏打了王爷心尖上的人,这不是要命吗?
苏荃想瞒也瞒不住。
侧福晋那儿肯定会哭诉的,王爷一准儿发火,他可不能当了出气筒。
果然,听了原委,雍亲王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将萨克达氏整个剁碎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武氏又受了委屈,还是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
武氏那样重面子的人,该有多难过?
他一忍再忍,萨克达氏仍不知悔改,一再踩他的底线。
本想直接去看望武氏,又觉得这样过去不妥。
那女人不知心里如何恼如何气呢,估计连他也不待见了。
若是不先消了她的火,他怕是也要受气了。
左思右想,雍亲王还是先去了正院。
谁知院里的人说福晋一回来就犯了头疼,此刻正歇着。
雍亲王铁青着脸,她还有脸头疼?
不等奴才再说,雍亲王一脚踹开了房门,唬得奴才们砰砰跪了一地,煞白了脸。
雍亲王一向沉稳,鲜少如此怒形于色。
屋里正装病躺着的萨克达氏一下坐直了身子,然后手按着额头,虚弱道:“王爷怎的来了?妾身身子不适,恕妾身不能请安了。”
雍亲王大步过去,一把揪住她的手腕,阴森森道:“萨克达氏,爷警告过你,别做惹恼爷的事,别再对武氏动手。爷休不了妻,但有的是法子让你名存实亡。”
萨克达氏没想到这次四爷如此恼火,而且如此快就来了,甚至一点也不顾忌她“病着”。
原想着先发制人,借着四爷怜惜,她将此事都怪罪在武氏不懂事,给王府丢人上头。
她都被气病了,又有院里的奴才添油加醋,四爷总该信的。
没想到对方完全忽略了她的病容,更不听她说话,实在叫人伤心。
但此刻的萨克达氏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害怕王爷一气之下动手,更怕王爷真的让她名存实亡。
她不知道的是,苦肉计这套从来对胤禛没用,只有合适的人用了,他才会放在心上。
一个打人的,还是打了他一直宠着的女人的人,他如何心软得起来?
尤其是因为他的一再纵容,才让武氏一次又一次受了委屈。
他不该对萨克达氏抱有希望的。
萨克达氏嘤嘤哭道:“爷可否听妾身说一句?不是妾身要为难武氏,实在是事出有因,爷不能偏听偏信啊。”
雍亲王无动于衷,目光毫无感情,“萨克达氏,爷再了解你不过,爷忍了你太多次,你当爷会信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爷的话,欺辱武氏,真当爷不会拿你如何?”
说罢,改为掐住她的脖子,扼住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