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句话而已,臣妾有些疑问要解,皇上就答应嘛。”
雍正受不住她的缠磨,黑着脸道:“只此一次。”
武静蕊笑容满面,“多谢皇上。”
她自然不会真的放心十四阿哥,有些事还需当面说清楚,警告他一番。
何况,当初她还是格格,被十四阿哥一通辱骂,当时就怀恨在心,定要还回去。
如今自己成了贵妃,也算是他的皇嫂,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她就想看十四阿哥不得不对他行礼问安,憋屈郁闷的模样,看看究竟谁该敬着谁。
十四阿哥是外男,自然不能到后妃的住处,平添闲言碎语。
皇帝在圆明园居住于九州清宴,前湖与后湖的中间。
九州清宴分为前中后三个殿,前殿圆明园殿是皇帝办公和召见臣工之处,中殿奉三无私殿是举办各类重大宴会及召见外藩的场所,后殿九洲清晏殿是皇帝的寝殿。
雍正偶尔也会在后殿批阅奏折,召见一些亲近的臣子。
辰时,雍正在圆明园殿召见臣工议事,巳正回到九洲清晏殿,单独召见了怡亲王允祥,谈了些事。
不久,闲赋在家的允禵到了。
听了苏荃的禀报,十四贝勒允禵来了,怡亲王愣了下。
“皇兄怎的忽然想起召见十四弟?”
雍正面不改色,“有些事需同他说。”
怡亲王并未继续多问,毕竟是皇兄一母同胞的弟弟,皇兄偶尔想起吩咐几句也是正常,便是皇兄忽然念及兄弟之情叙叙旧也是有的。
这兄弟俩的隔阂由来已久,若能趁此解开,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东西暖阁是歇息的地方,武静蕊正在东暖阁的窗边摆弄着一盆栀子花。
栀子花花香清新淡雅,武静蕊很喜欢,伸手扇着空气中的花香,香味更明显了,直叫人心情舒展。
武静蕊闭上眼,满脸享受。
花香溢满殿中,甚至飘到了外面,进入了怡亲王的鼻端。
怡亲王眉头动了动,并不意外,能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只有那一位了。
“皇上,臣弟先行告退。”怡亲王趁势告辞。
出去的时候碰上了进来的十四贝勒允禵。
“十三哥,这便走了?”十四贝勒含笑打了声招呼。
怡亲王笑道:“十四弟,许久不见。”
“难得出来透透气,不过习惯了府里待着,清闲的日子久了,还真有点不适应外面了,比不得十三哥日日忙碌,劳神费心,哪里都少不得您。”
怡亲王淡然一笑,“十四弟说笑了,为皇兄分忧罢了,十四弟能出来,我很高兴,皇兄也盼着兄弟和睦,十四弟莫要再辜负皇兄和太后的心了。”
十四贝勒抿抿唇,没再说。
怡亲王抬脚走了。
他这才冷冷地哼了声,抬脚进去了。
“臣弟参见皇上。”十四贝勒向坐在书案后的皇帝请安。
雍正看他一眼,面色沉静如水,“免礼。”
十四贝勒起身,笑道:“皇兄宣臣弟来,不知有何事?”
一副敷衍和吊儿郎当的模样。
雍正侧头看了眼,苏荃忙去请来贵妃。
当武静蕊走来,十四贝勒眉头挑了挑,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皇兄。
武静蕊走到雍正身边,屈了屈膝,“臣妾给皇上请安。”然后笑盈盈看向十四阿哥,“十四爷,许久不见。”
十四贝勒再次请安,“臣参见贵妃。”
“十四爷多礼了,本宫担不起。”
十四贝勒:“……”有点冷啊,怎么回事?
武静蕊当着雍正的面直接问,“今日,本宫可当得起你一声嫂嫂?”
十四贝勒疑惑地看过去,口中答,“自然当得起。”
武静蕊很满意,虽说皇后才是皇帝的妻子,十四贝勒的皇嫂,但她好歹也是贵妃,被尊一声嫂嫂不算过分吧。
“那本宫托十四贝勒做件事,如何?”
看着她一脸的笑容,十四贝勒狐疑,“贵妃请说。”
武静蕊坦然道:“本宫的几个孩子,除了弘昀,其他几个都贪玩的很,也没什么本事,想着十四贝勒好歹是他们的亲叔叔,军中的本事不少,教他们些防防身。”
十四贝勒嘴角抽了抽,“贵妃吩咐,是弟弟的福气,但弟弟不敢托大,近些年早忘了,恐教不好几位侄儿,要让皇兄和贵妃失望了。”
说着瞟了眼雍正。
“如此啊。”武静蕊遗憾地叹了口气,“皇上看得起十四爷,说十四爷一定能做好这件事,本宫也信得过你,没想到十四爷还在记恨皇上,不愿为皇上分忧。”
十四贝勒脸色一变,正色道:“贵妃误会了,臣绝无怨恨之心,实在是近些年生疏了,恐无法达到皇兄和贵妃的期望。”
这般拒绝,是真不想啊,也是,被新帝忽略,禁足了这么久,谁愿意?
武静蕊看了眼雍正。
收到她的祈求信息,雍正皱了皱眉,看向这位心不甘情不愿的十四弟,“贵妃信任你,朕也信你能做好,莫要再推辞。是朕命令你,必须教导好两位皇子。”
十四贝勒很不情愿,尤其他的四哥又用上了这命令的口气,叫他很不爽。
还欲推辞,就听上面的贵妃幽幽道:“十四爷是真不愿意了?本宫没记错的话,十四爷还欠着本宫呢,当初六阿哥与二公主生的不顺,本宫可是丢了半条命,似乎与十四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十四爷当真不记得了吗?”
如此直言不讳,明言威胁,十四贝勒明白对方是铁了心了。
事情已经做了,没必要再否认。
可让他屈从于这对夫妻,当真难为了他。
好不容易得了这清静日子,不乐意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竟被贵妃给盯上了。
三阿哥与四阿哥是贵妃的宝贝疙瘩,交给自己,皇兄当真放心?皇兄放心,他也不敢安心。
他都觉得贵妃是怀恨在心,坑他呢。
他岂能掉进坑里?
这一瞬间,他竟有些后悔得罪了贵妃,让她咬住了不放。
十四贝勒笑嘻嘻道:“贵妃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臣受不起,实在是两位侄儿身份贵重,臣怕教不好,辜负了贵妃的期望。臣有多少本事,皇兄最清楚不过,打小贪玩放肆惯了,没多少能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