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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边山寒[种田] > 边山寒[种田] 第198节
  边城虽然偏远,寒冷,但那里都很简单,还有家里人和江淙。
  第223章
  说了半天话, 李青文才认出来,杜老头的老友就是自己初来私塾时碰到的种地的老头,孙振望, 也就是他们雪音私塾的创办人。
  孙振望还记得李青文的提议,问他要不要明年都种上高粱和荞麦。
  李青文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已经知道这些庄稼都是供学生们吃的,虽然高粱米产量确实高, 但真的很难吃, 他委婉的建议,合理的都种一些。
  不管他如何委婉,两个老头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嫌弃,哈哈笑的起来。
  雪音私塾的几个花圃大都开花, 杜老头过来探望老友和小友, 给李青文带了一盆和凤尾竹很像的花。
  听两个老头说了一会儿话,李青文精神头好了些, 被杜老头叮嘱好几遍,金瓜好了过来找他,然后他们才一同离开。
  李青文抱着沉重的花盆,吭哧吭哧送到了楼上。
  这些日子,私塾的游人渐多, 白天热时都有不少人撑着伞游览,晚上月光初华时,花圃的游人更多,不少人像是郊游一般带着帐篷和酒,一边在月下赏花, 一边饮酒作对。
  这个时候, 私塾的学子们就有些难捱, 因为八月就要贡举解试,大多数人都没有赏花的闲情雅致,反而要埋头苦读。
  李青文不熬夜,但会早起,他现在身体很好,睡觉尤其香甜,并不会受到窗外的一些喧哗影响,花圃中的人酒意正欢时,他已经睡醒了。
  围着庄园跑两圈,洗漱一番,然后拿着书本去学堂。
  同学堂中几个年纪大的人已经坐在里面背书了,虽然开着窗,但依旧能嗅到灯油未尽的味道,李青文便知道,他们这是学了个彻夜。
  和从前一样,李青文将几本书通背一遍,然后开始默写。
  通常,他默写完最薄的两本,就该吃早饭了,李青文这时回卧房,秦屿他们三个人起来了,冲泡好蜂蜜喝完,然后四个人一起下去吃饭。
  吃完饭,再默写半本书开始上课。
  这些书李青文从几年前就开始背,背的次数多了,不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也顺手拈来,不过听夫子的讲解,更能扩宽视野,李青文上课时向来很认真。
  待到休息时,夫子将李青文带到另外的屋子,给他讲请假那几日落下的功课。
  对此,李青文非常感激夫子,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读书,还要劳烦夫子再操心。
  这样的天气,上了一天课,大家都一身臭汗,待到傍晚,澡房的人最多,大多数人都是晚吃饭都得先洗澡。
  其实卧房里头也能洗,但是不少人都住二楼,把大木桶和水分别弄上去都要了半条命了,再弄的屋子都是水,那才是真的折腾。
  下午讲学的夫子也是个受不了热的人,所以,李青文他们先行下堂,率先占住了澡房。
  李青文晚出去两步,数了数奔向澡房的人数,觉得自己这时去也抢不到,便先去吃饭。
  吃完饭,澡房外面放着木盆和布巾,就跟学校里洗澡排位置一样,后面的都排好队了。
  见状,李青文摸了摸鼻子又回到学堂。
  大天热,洗澡算是难得的享受,但是私塾里要考举子的占大多数,都是恨不得一个时辰当两个时辰用的,别说洗澡,睡觉都恨不得节省出来。
  所以,估计着时辰,李青文收起笔墨,再经过澡房时,果然外面的木盆只剩下零星几个。
  将书本放回卧房,拿上衣服和布巾,李青文去洗澡,一刻钟的功夫就好了。
  头发还湿着,李青文不想摸书,也不想躺下,到庄园的树林中纳凉,所有人都去花圃了,这里十分安静。
  天黑了,月亮被挡在繁茂的枝叶后面,有几个人比他晚过来一会儿,应该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坐在旁边的亭子中饮酒说话,很是肆意。
  李青文想要换地方,但听到他们提到了林唯盛,脚步便停了下来。
  “……听说是刘家揭发的,啧啧,本来是儿女亲家,谁能想到会转脸突然被插一刀……”
  “我就就看刘家父子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林唯盛认人不清,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可真是惨吶……”
  “他从前在书院教书,弟子众多,一出事,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世态炎凉啊……”
  “不管如何,刘定之这种猪狗之辈,以后遇到了还是绕道而行吧,贪生怕死、忘恩负义,这种人不配读圣贤书。”
  “慎言啊,这案子还未结,诸位兄台还是小心为上。”
  “不说了,喝酒。”
  李青文皱眉,没再继续听下去,扶着墙悄悄离开了。
  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李青文不通音律,只觉得曲子如同一弯活水,汩汩流淌,在夏日里平添了几分凉意。
  往回走时,李青文看到了月下抚琴的人,一袭白衣,看不清面目,举手投足尽显风流之态。
  即便看不到脸,李青文也知道,这是私塾里的徐青元徐夫子,琴书双绝,在学子中很有名气。
  旁边有几个人正在听弹琴,其中就有跟李青文同屋的秦屿。
  不好打扰他们,李青文招呼没打就走了。
  虽然不考音律,但读书人爱好风雅,不少学子都会学琴和琵琶,私塾请专门夫子的教授,虽然不用额外交钱,李青文丝毫不感兴趣,这玩意又难又不加分,不好浪费时间。
  虽然不学,但时而能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子,李青文觉得这束脩交的值!
  除了乐器,不少人也好骑马和佩剑,明明朝廷有专门的律法,六品官以下不得佩剑,还是有不少人跟风效仿。
  这些人明显都没有习武,剑也不会耍,真要碰到坏人,□□不好防卫不说,可能还会弄伤自己,还不如烧火棍戳上前好使。
  当然,最让李青文接受不了的是,一柄剑的价格竟然能抵好几口铁锅!!
  六月份的旬假,几乎没有人离开私塾,李青文比谁都走的早,他惦记二哥,到南中门时,城门还没开。
  等待的时候,李青文发觉一个守城士兵有点特别,个子高,样貌俊朗,眉眼间仿佛凝着冰霜,虽然跟其他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但不怒自威的神态,看上就让人心生畏意。
  虽然不想说旁边的人是歪瓜裂枣,但他站在那,着实就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看着看着,李青文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正想凑过去看个仔细,鼓声响起,门轰隆隆的开了。
  不等李青文瞧个仔细,后面的人哄哄的向前,都想早点进城。
  李青文差点被挤进去,赶紧又返了回来,旁边的官兵大声喝道:“干甚?!”
  回头又仔细看了那个高个的城门官兵一眼,李青文指了指男人的脸颊处,快速的道:“大人,你闻不得花粉,生病了,得去看大夫!”
  因为这里没有“花粉过敏”的病症,李青文高中同桌是,他见到过同桌那么痛苦,一眼就瞧出了男人脖子处的红肿不正常,出言提醒。
  “把口鼻捂住再出门!”
  李青文跟男人这一搭话,旁边的士兵不敢再多言语了,高大的守城官兵点了点下巴,既是表示听到了,又让他赶紧走。
  直到进了城,李青文也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李青文到东城的院子时,正好有人过来送羊,李青勇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到李青文时,裂开了一口白牙,上来捏了捏他的脸,“仔儿终于长肉了,这里正好有秤,快秤一秤。”
  因为李青文不想被钩子吊起来,所以就没称成。
  李青宏也起来了,知道弟弟这么早过来就没吃早饭,让他等着一起喝粥。
  李青卓拖着病体操办了恩师的后事,这些日子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并不耽误一个月后到大理寺赴任。
  听说二哥的差事没有受到影响,李青文一边喝粥一边寻思,这案子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李青宏每日都做各种进补的,李青卓脸色还是有些白,吃完饭,他问了李青文最近学习的事情,又讲了考试时的种种。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如果不去看李青卓的病容和左臂上的黑纱的话。
  跟二哥三哥呆了半日,李青文去了苏家,走之前就说了,晚上他不回来。
  结果到了苏家,苏元宝和苏树清都不在,李青文都没进去叨扰,又折返回来。
  午后,铺子里最忙了,李青文帮着往上端菜,在二楼的雅间看到一张不熟悉也不陌生的脸。
  不过,之前见到时,这张脸一直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此时却满嘴油光,埋头掏着骨髓。
  放下菜,李青文假装没看到,转头想要走,啃骨头的人恰好抬头,看到他,道:“站住!”
  李青文没有回头,坐在桌边的男人用帕子将手和嘴都擦干净了,侧头叫出了他的名字,“李青文。”
  这回再也不能装看不到,李青文回过身,看着面前端坐的人,恭敬的喊道:“徐夫子。”
  被学生们视为饮露餐花的徐青元开口道:“再上两斤羊骨头,这些菜拿下去。”
  李青文听话的把菜端下去,特意挑骨髓多的上了一盆羊蝎子。
  第224章
  送茶水的时候, 李青文看到私塾的徐夫子正在跟李青勇说话,等到他结账离开,李青文才找到李青勇问。
  “是咱们铺子的老主顾了,听我哥他们说, 在西城时便时常光顾咱们, 今年又到这边来了,还夸咱们东城新铺子选的好, 宽敞……”李青勇这般说道。
  想想私塾的伙食, 李青文旬假结束前也吃了一盆羊骨头才离开。
  本来他能吃更多的,但是怕吃多了上火, 故收敛了几分。
  出城的时候,李青文特意去寻之前那个官兵,但却没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去治病了。
  每次旬假, 李青文都是离开的最早,回去的最晚的,跟他这样的学子有很多, 回去的路上,李青文就碰到不少喝醉的, 浑身胭脂味道, 在哪里喝的酒不言而喻。
  回到私塾,李青文看到花圃中不少人弯腰摘取花瓣,应该是要做花茶。
  不光李青文,朱祖元也靠在窗前看那些干活的人, 他有感而发, 顺便吟诗一首。
  干活的里面大都是附近的农户, 因为有些不一样的口音, 李青文特意去问有没有并州的,他还没忘记,自己答应乡亲们找他们的亲人。
  但是,这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人,不过外郊的农户告诉李青文,之前不少并州流民都聚到了码头那边找活干,在那里可能寻的到人。
  码头离这里几百里,来来回回要好几日,李青文这个节骨眼去不了,便让人把信儿给三哥捎去,让他找人去瞧一瞧。
  进入七月,私塾的气氛更紧张了,晚上不少学堂都掌灯,一直到天明。
  李青文还是一样的休息和学习,知道确切的考试的时间,让头脑黎明时便保持清醒,以此来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考试。
  朝廷开科考试种类繁多,秀才科、明算科、明法科、明经科、进士科等等,参加进士科和明经科的读书人占了八成以上,明经科最容易,因为大梁重进士,李青文就跟二哥一样选择考进士科。 (注:1)
  乡试和省试考的相差无几,都是贴经、杂文,策问三场,贴经类似前世的填空,范围是大经两本《礼记》和《左传》,中经一本《仪礼》,小经两本《尚书》和《周易》,杂文有诗、赋、箴、铭、议、论等,策问五篇,针对国家的律法、政务等等提出问题并作答。(注:2)
  贴经这门考试对于李青文来说是最简单的,因为他早就把这些书背的滚瓜烂熟,策问的话,他从二哥的笔记中寻到了眉目,自拟了几十个题目,做了上百份的应答,诗赋是短板,不是一年半载就能补上来的,对于这一科,不求文采斐然,只求工整,带些韵味就够了。
  考前,李青文将学习的重点放在策问上,根据之前的三次乡试,这个是非常重要的,毕竟朝廷选拔学生是要做官的,做官就涉及处理实务,策问便是考验读书人是否有治理之才。
  第一次听说考这些内容时,李青文就知道考试不像前世的高考,更像是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