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将军悔不当初[重生]
  作者:丘可乐
  文案
  【正文完结,可宰,番外不定期更】
  萧启一生戎马,却死在几个不入流的兵丁手里,重回年少,她打算离的远远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结果,本该在几年后和亲的公主居然公开选驸马了,还是从武将里面选!
  她泡个温泉进错了门,看光了人姑娘。逃跑失败,被捆得扎扎实实,她试图讲讲道理:
  将军:姑娘,我不是故意看你的。
  公主(扯衣领):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将军: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不不不,也不对,我
  公主和亲多年,挣扎归来,送她和亲的将军成了一座孤坟。重活一世,她步步为营,把将军变成了她砧板上的鱼肉。
  架空,双重生,甜宠
  黑化夺位心机公主 x 边境战神大将军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重生 女扮男装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启,闵于安 ┃ 配角:容初,林含柏 ┃ 其它:下一本《师尊不明所以[穿书]》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都怪公主套路深
  立意:想要的就要自己去争
  第1章 错路
  京城,太子别院。
  直到长矛将她捅了个对穿,萧启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死法会是这样的。
  不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不是告老还乡布衣田园,而是死在这么几个不入流的兵丁手里。
  她右手无力的垂落,左手持一杆从对方手里抢过来的长矛,却也捏不住了,长杆戳在地上,勉强支撑着她站立。
  啧啧啧,门口的女人一身繁复宫装,妆容华贵,嘴角挂着冷笑,讽刺开口,传说中的武威将军,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萧启垂眸,从身体深处传来的无力感快要将她淹没,她甚至都不想开口嘲讽回去,太累了啊。
  ***
  她出身微末,为了吃饱饭才进的军营,整整七年,一步步爬上高位,用一身伤疤换来圣上亲封的武威将军。
  替太子挡箭以后被发现了身份,欺君之罪,他问:你这又是何必?进孤的后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好吗?
  当然不好!
  见过塞北的雪,体会过统领千军上阵杀敌,见识了这世间的另一种活法,谁会甘愿成为他人的附属品?
  可萧启别无选择。
  她是在太子别院醒来的,这世上已没了武威将军这个人,右臂已废,身负重伤,无处可去。
  阿姐说,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的,她还可以从头再来。
  右臂废了,她就练左手,从吃饭、到穿衣、再到以笔杆替长剑来挥舞。因读书少而吃过的亏太多,所以她拼命的读那些看起来让人头脑发昏的典籍,读不懂就囫囵吞枣背下来,背着背着就慢慢能看懂些许了。
  她以为这日子已然苦到了尽头,再努努力,说不定就可以有逃出去摆脱这一切的机会了。
  可她不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
  女人见她没有开口,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陛下病危,太子殿下要登基了。
  他该成为一个明君,不该有你这样的污点。
  女人早知太子在别院中金屋藏娇,却不知那人竟是传说中的武威将军,武威将军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真是荒唐!
  她贾傲雪,书香世家的嫡出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书礼仪无一不懂。就这样,也是写出了《女诫》,任世人传诵赞扬才有资格成了太子妃。不久之后就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偷听到太子与心腹谈话她才知道,太子殿下居然还打算登基之后立这个女人为妃!一个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贱婢,怎么比得上她的尊贵?她怎么配!
  萧启愣了愣,随即了然一笑,看来是太子殿下的后院起火了啊。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太子殿下的哪一位妃嫔?
  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架势是不得善了了。
  也罢。
  终于可以结束了。
  ***
  萧启环顾四周,身着禁军服饰的人手中长矛往下滴血,面上皆带着贪婪和兴奋,乃至几分迫不及待的狂喜。
  武威将军此人,就像是横在所有兵丁面前的一座大山,传奇而不可逾越,而此刻,这座大山即将倒在自己手里。
  萧启视线在远处的女人身上停留一瞬,女人扭曲的脸上也带着些喜不自胜,仿若大仇得报。
  仇?我与你有什么仇?
  她啼笑皆非。
  五脏六腑皆无一幸免,血从伤口奔涌而出,顺着长矛头蜿蜒而下。
  萧启剧烈的咳嗽起来,汩/汩的血液从她口鼻处向外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居然缓缓挤出个微笑来,在一片红色中显得有些狰狞。
  这笑既是给自己,也是给对面的女人。
  笑自己一生戎马杀敌无数,居然死在了她护佑一时的国人手中。
  笑自己曾于万军从中取敌人首级,谈笑间收割无数头颅,居然死在了几个不入流的兵丁手里。
  笑自己堂堂武威将军,怎么就虎落平阳被犬欺到了这个地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
  噗通一声,萧启跪倒在地,她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心跳的极快,脑子却无比的清醒。
  一身月白被染成了血红,那红色艳/丽,众人将长矛拔/出,她再没了支撑,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最后倒地,不起。
  天色渐渐暗沉,屋内还未点灯,远处仿佛传来歌谣的哼唱,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昏暗的破庙,阿姐给睡不着的她轻声哄唱。
  血液浸透长发,遮住脸颊,她嘴唇翕动,却再发不出声音来。
  身体一阵阵的发抖,自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疼,像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冷将她包裹。
  她蜷缩起身子,意识渐渐模糊。
  阿姐,阿姐,阿姐
  阿姐,我终于来找你了,对不起。
  我食言了
  ***
  辽国,天色渐暗,月亮慢慢爬上夜空。
  闵于安缓步踱到院中,屏退了左右随侍。
  她抬头看看顶上的圆月,悠悠道:今日是第七个中秋了,将军,你可还安好?
  左右无人,闵于安也没指望得到什么答复,习惯性的自言自语。
  想必是好的,算算时日,你也二十五了,不知是哪家的女儿家有这样好运气嫁给你?
  她慢慢握紧了手里已有些褪色的荷包,指尖泛白。
  真是,嫉妒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历史上女诫由班昭所写,这里借用发展剧情。
  [解释]
  将军是被困!被困!不是心甘情愿进后宫!
  太子要敢强来,将军早就打爆他狗头了!
  第2章 破庙
  意识在混沌中浮沉,脑袋疼的快要炸开,身子沉重的好像压了一块巨石在上面,萧启动弹不得。
  口舌处传来的燥渴感还是压过了昏沉的睡意,她费力挣开宛若黏在一起的的眼皮,就看见了头顶的破瓦。
  层叠的青灰色砖瓦中间破了好几个洞,光就透过这洞钻了进来,接着这微薄的光线,她眼珠微转,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
  掉漆破败东倒西歪的几尊佛像立于一旁,本是带给人希望期待的物什在此刻却显得阴森可怖。
  墙面斑驳不堪,污渍附于其上,窗户纸也被风雨岁月侵蚀的失去了它该有的作用,眼下正呼呼的往里灌风,吹得她一哆嗦。
  眼睛眨了两眨,视线越发的清晰,五感也渐渐恢复,身下是干燥蓬松的枯草,头枕着个温热软软的东西,这里是她年幼时栖身的破庙!
  萧启倏的惊坐起来,意识回笼之后,自鼻尖传来的酸涩感伴随而至,她死死的盯着方才抱着自己的那个人,几乎是哽咽着唤道:阿姐?
  声音沙哑、细微,却又带了些不为人知的期待。害怕自己稍大声点这一切就不复存在。
  是梦吗?她分明被长矛刺得千疮百孔失血而亡,那伤势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可眼下这般真实的场景又不似作假。
  难不成,人死后还有这般好处,能再见见心中最思念的人一眼?
  早知如此就不白费力气了,她在这人世间苦苦挣扎数载,到头来不过也是一场空。
  ***
  容初已经一夜没合过眼了
  昨日天降暴雨,码头又来了船货物急着下,工钱开的也就比平日里多五文,阿启就背着自己去了码头,淋了两个时辰的雨,回来之后就发了高热怎么唤也唤不醒。
  手里的银钱都不够买一副汤药的,这附近又鲜有无草药生长,她又不敢放阿启一个人在这里,离去远些的地方寻找。只能拿破布制成的帕子沾了水敷在阿启的额头上,待帕子回温,又取下来沾水再敷,一遍又一遍拿凉水给她擦拭身子。
  想自己年幼学医,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用最简单的法子给她降温。
  真是没用!
  对自己的唾弃简直快把她淹没。
  直到天明,阿启的高热才消退下去,好容易松了一口气,又给她把衣物穿上怕着凉了。
  这一夜劳心劳神,神经持续紧绷着,忙完这一切实在撑不住才稍闭了眼睛等阿启醒来。
  短短几个时辰她想了很多,从惊慌失措,到忧心忡忡、绝望无助,再到如释重负。
  阿启之于她,大抵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了,她不敢想象若没了阿启,一个人在这世间踽踽独行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身为太医院院首的女儿,她自幼在草药香气中成长,开蒙以后就全身心扑在了医书典籍之上,常人谓之艰涩难懂的医术药理,于她而言却是兴之所至。父亲常遗憾她是个女子不能继承乐家衣钵,但还是将所学倾囊相授。温柔娴雅的母亲、开怀大笑的父亲、与她一同读书的族兄这一切都终结于十三岁那年。
  皇后病重,大厦将倾,父亲没能救回她的性命。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并非空口白话。愤怒的皇帝把皇后的死归咎于医者的无能,下令将他乐氏一族满门抄斩。当然还包括与父亲公事的几个御医,都未曾幸免,全部株连九族。
  母亲连夜将她送出,她得以躲过一劫。可是护送她的奴仆见主家遇难,没人管束,暗自昧下盘缠以后将她弃于商州街头。
  她乐容初发誓再也不碰岐黄之术,医者救人,却落得如此境地。
  自幼熟读医书,只专注于这一道,可是除此之外身无一技之长,没有盘缠,身上的首饰也被偷走,走投无路。父母亲人均被斩首,她没了羁绊,活在这人世也没有乐趣,索性躺在地上等死。
  快饿死的时候,她遇见了阿启。
  那个有着狼一般的眸子的瘦弱孩子,把手中的馒头分给了她。
  ***
  街头乞丐们的生活并不容易,充满了明争暗斗,哪条街最容易讨到赏钱,哪条街的达官贵人最多,所有的一切都靠争抢,能活下来的都是命硬又狠的。
  阿启最初没有名字,她自记事起便在街头流浪,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人活着无非吃喝二字,她没有钱,但她天生力大无穷,在原始本能的催促下与人争食,拼的头破血流也要将抢来的食物咽下肚去,菜叶子、大饼、馒头就算被人啃了两口踩了几脚她也不在意,只要能吃。街头乞丐们的食物能有多丰富,不过饱腹而已。
  后来她学着像其他人一样乞讨,她长得瘦弱,偏偏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旁人看见她总会不忍心给点银钱或是馒头。
  饿了就讨饭,困了睡在城郊的破庙里,倒也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那日,她刚用讨来的两文钱换了两个馒头,难得吃上刚出锅冒着热气的、白软甜香的东西,这一顿于她而言是难得的美餐了。
  乞丐的世界里只有争抢,一般手里有了食物都会三两口咽下去,防止被他人抢夺了去。
  可鬼使神差的,馒头拿到手之后她给揣进了怀里,没有吃。她走了平日里不会走的那条道,就看见角落里躺了个女孩,即便同随处倒在路边的乞丐一样的做派,周身散发的气质仍是不同。
  那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脸上有些污渍。她不识字,没有美丑之分,没人教她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那人让她觉得舒服。
  女孩身上的衣物看起来跟往日赏钱给她的人差不多的好看,几步之外的地方,有两个乞丐死死盯着,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前抢夺。
  于是一向只惦记着吃从来不管闲事的阿启,破天荒的赶走了觊觎女孩的乞丐,又忍痛割爱,分了个馒头给女孩。
  从此,她有了家。
  ***
  女孩教她说话,教她识字,告诉她怎么洗澡,给她取名为启。她唤她,阿姐。
  阿姐懂得太多了。
  她捏捏骨头就知道自己比她小两岁;她会把外面长得不一样的草摘回来,用火烧煮了喝,她说那叫草药;她还会把讨来的银钱换成粟米,拿破瓦罐子焖煮成粥,粥比馒头好吃太多了,还不会噎着。
  阿姐说,我们都是女孩子,但是要装作男孩子,不然会有人欺负的。阿启不懂,但还是乖乖听话,在人前就唤她阿兄。
  讨来的银钱不够两个人的吃喝,她听街上摊子边有人聊天,说去码头做搬运一天可以有十个子儿。
  掌柜起初不肯用她这么个瘦的跟猴似的小鬼,但她一次可以扛三麻袋货物,比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扛得多。花一样的工钱做更多的事,精明的掌柜算了笔账,当然雇佣了她。
  阿姐去了酒楼做小厮,每天也有了进账。
  有了更多的银钱,能吃饱不说,慢慢地还能攒下一点儿,日子越过越好。阿姐说等攒够了银子,就可以买个院子,到时候我们就不再是乞丐了。
  可是后来,阿姐死了。
  她是活活饿死的。
  在阿启十五岁那年。
  商州城发大水,淹死了好多庄稼,人人流离失所,她只知道街上的乞丐变多了,米铺里的米价格贵了,老板开的工钱越来越低,到最后阿姐跟她都没了收入。
  朝廷救灾的银两也不知被哪些官给贪了,反正到了百姓手里,只剩下了可是数的清米数的稀粥,吃不饱。
  没几次,粥也不施了。
  人们开始吃草、扒树皮,后来这些也没了,只能吃土。土不好吃,可是饿肚子的感觉更难受,胃里像是有火在烧。吃了土排不出去,最后那些人肚子涨得大大的,还是会死。
  阿姐不让她吃土,把偷偷藏起来的树皮给了她,她不肯,可阿姐说她吃饱了可以有更大的力气去找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