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疑似是霍云霆的声音，楚天阳沉默片刻，试探着问。
“这，这不是安然的手机吗？”
“她去洗手间了，我这个老公帮她接通电话，还需要跟你解释？”
“霍……霍总！”
楚天阳目瞪口呆。
还真的是霍云霆！
“对不起霍总，我，我不知道是您接的电话。
“刚才，刚才那些话，我是要说给安然听的。
“我们父女间有点误会，安然在网上发了篇奇奇怪怪的声明，我一时气不过，这才……”
电话那头，男人冷笑了一声。
楚天阳顿时连个屁都不敢放。
“楚天阳，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些年，你有个做父亲的样儿？
“我太太要跟你接触父女关系，你有什么资格不接受？
“识相的，别来打扰她，否则，你和楚家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霍云霆警告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正好，凌冉从洗手间回来了。
豪华包厢内，其他人都已经离开。
凌冉径直走到霍云霆身边，看他还握着自己的手机，有些疑惑。
“你怎么拿我手机？”
霍云霆靠在沙发背上，动作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有个电话，一直在吵，我就帮你接了。”
“谁打来的？”
霍云霆抬眸看着她，幽幽地开口。
“楚天阳。”
听到这个名字，凌冉一点儿也不诧异。
她发了那则声明后，就料到楚天阳会急得找上她。
“他跟你说什么了？”
霍云霆将一条胳膊横搭在她身后，看着像是将她圈在怀中。
旋即，他上身朝她缓缓凑近，炽热的气息落在她耳边。
“他啊……他骂你是蠢货。”
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据他了解，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
果不其然。
听到“蠢货”二字，凌冉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美目圆睁，朝他摊开了手。
“手机给我。”
“我已经帮你警告过了。楚天阳那种人，你不需要跟他计较……”
不等霍云霆把话说完，凌冉就直接夺下了手机。
很快，电话通了。
楚天阳有过教训，长了个心眼，没有立即开骂。
“你是？”
“是我，楚安然。”
楚天阳强忍着愤怒，咬牙切齿地问，“霍总在你身边吗？”
凌冉瞥了眼面前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
楚天阳这一肚子的火，立刻就憋不住了。
“我有什么事？你这是在明知故问！
“我们楚家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祸害我们！
“网上那篇声明怎么回事，什么叫做没有关系，老子是你爸！
“你翅膀硬了，敢跟楚家断绝关系，我看你是疯了！”
凌冉脸上一片漠然。
楚天阳的怒骂声，并不会影响她分毫。
她甚是平静地回呛。
“不错，正是因为我翅膀硬了，才会脱离楚家。
“现在知道你是我爸了？
“当初逼死我妈，纵容陈荞芝和其他人虐待辱骂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我爸？
“楚天阳，我本来只是不想跟你们有利益上的往来，如今，我还真就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了。
“你们楚家人干的那些恶心事儿，需要我一一放出来吗？”
“逆女！你敢！我是你爸，你再不想承认，老子都是你爸！你断绝一个看看！你不怕天打雷劈，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你……”
凌冉哂笑了声，“呵。蠢货。”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楚天阳那边说得正起劲，突然听到忙音，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摁到了什么。
“有娘生没娘养的贱骨头！竟敢挂我电话！楚安然，你想摆脱楚家，休想！”
他眼神泛着恨意。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当年就掐死她。
相比于气得直跳脚的楚天阳，凌冉甚是平静。
她美丽冷艳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反而还有几分畅快。
霍云霆握住她纤细的腰，眼中染了笑意。
“特意打这通电话，就为了骂他一句‘蠢货’？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说话间，他动手戳了戳她的脸。
凌冉傲娇地否认。
“才不是。我就想膈应他、激怒他罢了。”
她将手机放进包里，顺口问了句。
“应酬都结束了，我们该回家了吧？”
“嗯，回家。”
霍云霆站起身，甚是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像粘了胶水似的，凌冉想甩都甩不掉。
金智珉送他们出去的时候，还当着他们面调侃了句。
“今儿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如胶似漆了。”
他笑得一脸猥琐，被霍云霆甩了一记眼刀。
被眼神警告后，金智珉立即收敛。
他笑着向凌冉招呼。
“嫂子慢走，欢迎嫂子下回还来光顾。”
凌冉微微点头，弯腰上了车。
霍云霆站在车门边，跟金智珉说了几句。
过程中，他瞥见暗处有俩车子，看着可疑。
他一个眼神，金智珉就默契地心领神会。
于是，他立即打电话，让会所几个保安过来查车。
但，保安走过去的时候，那辆车就着急开走了。
显然，这是做贼心虚。
谨慎起见，霍云霆还是让人调查了那辆车。
结果显示，那辆车在朱佩佩的名下。
……
“朱佩佩跟踪我？”凌冉的手指在下巴处轻点了几下，若有所思。
霍云霆很紧张她的安危，语气不自觉地严肃起来。
“那女人最近受了不少刺激，你平时也要多留意，别让她有机会伤害你。”
凌冉却不以为然。
“她为什么要伤害我？难道，她知道是我害她变成这样的？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你确定，今晚开那辆车的人，是朱佩佩本人？”
霍云霆摇了摇头。
“那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只是目前，朱佩佩的可能性最大。”
凌冉并不否认这种可能。
她冲着霍云霆浅浅一笑：“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
霍云霆目光沉沉，一脸认真。
“事关你，我还真没法放心。”
“别想太多，你不是还派了保镖给我吗。”
见霍云霆愁眉不展，她亲自帮他抚平褶皱。
“明天还要去郊区疗养院看望程奶奶，今晚早点休息吧。”
霍云霆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紧紧抱住。
“我担心你，胜过担心自己的性命。
“我承受过一次生离死别，没办法承受第二次。
“你如果再发生点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陪着你一块儿死。”
看他如此认真，凌冉的额头边降下几道黑线。
“霍云霆，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话毕，凌冉神色微凛。
易慎之今天莫名其妙给她送花，晚上又碰上朱佩佩的车，这绝不仅仅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