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要做到这样吗?」姜成瑄露出苦恼的表情,「搬到你家去……真做到这样,我怕她会直接把我丢掉,再也不理我了。」
「欲擒故纵不是你最拿手的吗?」宋清秋看到姜成瑄的表情,忍着笑对她说。
没想到姜成瑄的表情更苦恼了,「那是我最擅长的招数没错。可是,你不觉得我们这几年一直都是你纵我,我纵你的吗?我会用,她也会,还比我更沉得住气,用得更狠。我都搞不清楚我们哪个是诸葛亮,哪个是孟获了。」
宋清秋走姜成瑄面前,弯腰伸手抹平她紧皱的眉头,坐到她身边,将头靠在她肩上,「跟她相处了这么久,难道还看不清楚女王的本质吗?她并不是真的很沉得住气,只是她很确定你不会跑掉。你对她的在乎,是你自己系上去的一根隐形的绳子。如果有一天,你把绳子解开了,她还能沉得住气吗?」
「所以,你要我把绳子解开?」
「光这样是不够的。你还得把绳子放到另一个人手上才行。而那个人就是我。女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领土被侵略,你是她的领土,我就是那个侵略者。有侵略者才能激起女王的斗志,让她出手把领土抢回去。如果你想让她主动开口跟你復合,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对于宋清秋的提议,她思考了很久,确实是可行的。但是,她并不想把谋略权术这一套用在情人身上,所以她才会时不时地耍耍可怜,或是发发小脾气,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举动能带来什么收穫。
「我还是觉得不好。你先忙吧。我去看看那群小朋友。」姜成瑄给了宋清秋一个抱歉的笑容后就离开了。
宋清秋难掩失望之情地靠在沙发上。如果你不是一个这样在乎旧情人到了极点的人,我就不会将你珍藏在心底这么久了。
姜成瑄离开不久,juliet的六个团员就被骆佳珣像赶小鸭一样地带到化妆间。化妆间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尤恩和伊格尔又闹成一团。令人意外的是,路克居然破天荒地和贾思柏耍起嘴皮子吵起架来了,这是她第一次在短时间内说了这么多话。只是骆佳珣有些纳闷,为什么她们两个吵架可以这么文雅,声音低到不靠近都听不到,可是当她一靠近,两人却又同时住嘴。所以她只能靠着她们两个的肢体动作和表情,看出这两个人正在吵架。
骆佳珣在第十次靠近那两个人,却受到静音对待之后,沮丧地坐在厄本和托比中间。
「你们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了吗?」骆佳珣问着两旁的人,得到的是一致的摇头。「啊~气死我了,这群死小孩。」
她完全忘记两边还坐着两位死小孩,又将枪口对着另外两个不知死活的死小孩。「伊格尔!尤恩!你们两个再玩啊!再玩,不用等傅品珍回来,我直接就把你们两个抓起来从窗户丢下去。」
被骂的两个人停下动作,走到骆佳珣面前,学着绅士的动作,同时各伸出一隻手,示意骆佳珣拉住。她们将骆佳珣拉得站直了身体。尤恩伸手在她们三个人的头之间比划了几下。
「嗯。你看清楚喔。我跟你差不多一样高,你比伊格尔矮一点。你确定有办法把我们抓起来丢到窗户外面?」尤恩嘲弄地对骆佳珣说,伊格尔则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听到骆佳珣大喊的声音,路克停下和贾思柏的争吵,不解地看着尤恩和伊格尔的动作,当她听到尤恩的话之后,她推开贾思柏,走到两人背后,一手圈住尤恩的脖子,一手圈住伊格尔。
「那你们觉得我跟你们比,谁比较高呢?我能不能把你们丢出去呢?」路克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度。
「欸欸!我们是伙伴,是一国的,不能为了个女人坏了兄弟的和气啊。」伊格尔只比路克矮了两公分,比较有说话的本钱。尤恩则乖乖地闭上了嘴。
没有回答伊格尔那几乎所有人都明白的暗喻,路克把尤恩推到一旁的椅子上,又将伊格尔拖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对着托比招手,「托比过来。麻烦你帮忙,顾好你家的油罐车。」
「什么叫为了个女人?最好是你们都不是女人。」骆佳珣火爆地踢着已经石化的伊格尔,踢完又扶着自己的脚,「果然是石化了,硬得要命,踢到都会痛。」
她转身一手搭在路克的肩膀,「谢了,路克。可是,你还没回答我,你跟贾思柏在吵什么?」
一阵静默之后。路克面无表情默默地往外头走去。骆佳珣茫然地看着贾思柏,「这傢伙在搞什么?」
「大概在练习默剧吧。戏剧老师下礼拜要抽考。」贾思柏耸耸肩回答。
逃避问题的路克走到化妆间外头的走廊上,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站在门外发呆。
「发什么呆呢?」姜成瑄学着路克靠着墙,站在她旁边。
「里面太吵了。」路克言不由衷地说。
姜成瑄将脸贴在化妆间的门上,「不会啊。挺安静的。」
「那是门太厚了,隔音太好。」路克死撑着。
如果不是怕敲门会招来人开门,姜成瑄真想当场敲给她看那门是会厚到哪里去。
「你喜欢小珣,对吧?」不让路克有心理准备,姜成瑄劈头就是开门见山地问。「如果你想追她,我可以帮忙。」
「她和夏子清为什么分手?」路克反问。
「这种问题,应该让小珣自己回答,我没办法代替她回答你。再说,旁人永远看不清情人之间过手的招数。我看到的,不见得是她们分手真正的原因。」姜成瑄偏过头,望向走廊尽头的窗外,「她们分手的原因会影响你对小珣的感觉吗?」
「不会。」路克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这件事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姜成瑄的眼珠子贼不溜丢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我们一起进去吧。我有事要宣布。」
「我是来通知各位,由于气候的原因,临时决定后天要去海边拍外景照。到了海边,当然一定要拍几张泳装照……」姜成瑄故意停下来,等着看所有人的反应。
过了五分鐘之后,尤恩才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站在椅子上面,「有没有搞错?叫我们穿泳装?那个摄影师想死吗?」
姜成瑄一把将尤恩从椅子上拉下来,重重的一掌拍在她的头上,「你才找死。居然敢骂摄影师?你如果想被拍成鐘楼怪人,可以继续骂没关係,我没意见。」
「我有意见。」厄本缓缓地举起手,「你确定让我们穿泳装能看吗?你敢看,我们还不敢穿呢。」厄本顿了一下,补充道,「托比例外……。」
「等一下。我现在顶着这样的发型,穿比基尼能看吗?会被歌迷说不男不女的吧?」托比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站起来指着自己的头发说。
解除定身符咒的伊格尔跑到姜成瑄面前,一把抓起她的衣襟,举起右手握着拳头,在她的鼻子前晃着,「是你的餿主意吧?叫我穿泳装?我先打到让你全身穿石膏。」
突然伊格尔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一个重心不稳便往前扑去,姜成瑄时间点抓得正好,侧身让开,伊格尔趴在地上。
「姜成瑄只有我能打,你在这里比手划脚的做什么?」傅品珍一脚踩在伊格尔背上说,低头发现伊格尔身上还穿着拍照的服装,「可恶。弄脏的衣服,你自己付洗衣费用。起来啦。还趴着干什么?拿一套两万块的白西装擦地板,会不会太豪华了?」
「大姐……你的脚得先抬起来啊……不然……我站不起来……。」伊格尔似乎被踩得很重,气若游丝地说着。
傅品珍坐到门边的沙发上,摆出女王的姿势,「说你们见识少还不承认。」
她拉开门,让助手推着一座衣架进来,上面有接下来要拍的第二套服装,是格子系列的,有衬衫也有背心。还有泳装,但不是比基尼式的,而是上衣是背心和短袖样式,下半身是七分裤的,比较偏潜水衣款的泳衣。
看到泳装的样式之后,六个人都松了口气。刚才吓到脸都白了的贾思柏此时才有力气开口,「吓死我了。想我这样玉树临风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穿那种三点式的泳衣?」
「别说你们不敢穿了,我也看不下去。」傅品珍从衣架上一一抽出衣服,扔到每个团员的身上,「全部的人都快点换衣服。换好后要再上另一套妆,动作快!」
六个人被傅品珍一喊,纷纷各自背过身去换衣服。在化妆间里并没有其它的隔间,虽然全部都是女生,可是也还没有熟到可以袒裎相见,更何况还有托比这个定位不明的人,以及傅品珍和骆佳珣这两个明显非同类的人在。
平时大剌剌的伊格尔,是最害羞的一个,还特地跑到最角落的地方。
看到走路一拐一拐的伊格尔,傅品珍看不下去地喊着,「伊格尔,不要装死,你的皮有那么嫩吗?不过就是踹了一下。」
前一套服装比较正式,强调的是贵族风。第二套则是偏向休间风,运动型的路克和伊格尔分配到的是格子背心,展露出她们略有小肌肉的手臂。
贾思柏和厄本穿着的是长袖衬衫,虽然她们并不热衷运动,但她们天生都有着衣架子,肩膀够宽能撑起衣服,即使是轻松风格的格子衬衫,也能穿出挺拔的味道。
托比和尤恩在身高上是比其他四个人矮一些,于是傅品珍将她们塑造得较为活泼,两个人穿的是短袖的格子衬衫,是属于短版的,扣子完全不扣,里面搭配略长于衬衫的纯白色t恤,内外两件衣服的袖子一同往外褶起来,在袖口形成一圈白色的装饰。
六个人的身材比例都属于下半身较长的,穿上刷白的灰色小直统牛仔裤,更显得双腿修长。
傅品珍的手飞快地从一个人的脸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乾净俐落的手法,宛如伟大的画家。她左右换着角度,观察上妆之后的脸在光影变换下的效果,又根据每个人的五官轮廓做了些修饰。然后便将六个人赶去摄影棚,让助手整理了下工具和衣服,自己则像是虚脱了一样,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姜成瑄走到她背后,温柔地为她按摩肩膀。
「你昨晚和宋清秋一起?」傅品珍没有睁开眼睛,不想让她有辩解的机会,随即补充上自己合理的怀疑,「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姜成瑄想反驳,那不是宋清秋的味道,只是精油的味道。可是,昨晚在一起又是事实,一时想不到适当的说辞,唯恐会越描越黑。
闭着眼睛的傅品珍正反省着稍早前想剪掉她头发的行为,活像个吃醋的老婆,一时衝动有损格调啊。
「今天不否认了?」傅品珍将姜成瑄的犹豫当成默认,她握住姜成瑄的手,放到自己的双颊上,「如果你决定和别人在一起了,一定要告诉我,好让我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子。」
傅品珍云淡风轻的语气,撩拨起了姜成瑄的火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会站在什么位子?」
「当然是朋友的位子。」傅品珍的口气很轻松,但姜成瑄听得很沉重。
一时之间,姜成瑄一阵烦躁涌上心头,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和宋清秋已经决定要在一起了。」
看着被大力甩上而发出巨响的门,傅品珍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傢伙老是改不掉爱赌气的坏习惯。可是,也唯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得到这人还是最初爱的那个人。
她走到化妆间外的小露台,这里面对的是办公大楼的天井,往下看是一个小中庭。她弯腰往前靠在栏杆上,垂着头看着中庭里的喷水池,从西边大楼的间隙漏进夕阳的光线,照映在喷水池里,波光粼粼。
一个女人走到喷水池旁,一手还拿着手机在讲话,她认出那个人是宋清秋。过几分鐘后,宋清秋放下手机,面对着大楼的方向。从那个方向另一个人跑出来,将宋清秋拥入怀中。
傅品珍的手压在胸口。明明知道她是在赌气,但当亲眼看见她抱着另一个女人,竟然还是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