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上朝,大殿的气氛微妙,像是各派人马吵翻天后还剩着馀味,无论是谁看谁都不爽。不过这战场今日毕竟多了献漓,有些人的心思便转移了,该巴结的到底也是要巴结的。
「陛下天威,皇后娘娘圣福,乃我昼都之大幸。臣率眾官恭贺皇后娘娘凤体无恙、安康千岁。」井非笑盈盈地,深怕献漓看不见他那样,热烈地刷着存在感。
而以井非为首的派系也纷纷跟腔:「臣恭贺皇后娘娘凤体无恙、安康千岁。」
北雁南却不以为然,劈头便说:「皇后大病多日确是该着人照料,可臣以为陛下贸然拋下国政不管,是为失职,有未尽之责。」
井非赶紧地跳出来护主,满口严厉指责:「南将军,现在是在朝上,座上的人是陛下,你岂可这般说话,简直是失仪失态、不分尊卑!」
「正是因为座上的人为陛下,我才必须直言。」北雁南斜眼瞥着井非,尽是不屑,「我可不似井相,一干人胡作非为、偷摸鬼祟,还想趁着陛下不在之时篡政掌权。」
「你!」这指控之大,井非可不吞,转头就委屈巴巴地鞠躬,「陛下,臣冤枉啊!」
「南卿,皇后乃中宫国母,与朕同为昼都的命脉,如此,她便是朕的责任。朕不觉得去照顾皇后就是弃国家于不顾,况且朕不是还有眾卿替朕监国嘛。」献漓仅是巧妙回应,没想和北雁南对着干。
「监国之说臣不敢受,此次多有二皇子,表现可谓优秀可靠。」先是称讚了亲外孙献允国,而后北雁南的态度随着话锋一转,更加冷漠了,「反观大皇子无能无为,甚至意图谋害皇后,论其品格实在不该早早入住适水堂。」
献允柱站在眾大臣前,忍受着所有的眼光,因深知自己的错处,所以无顏抬头,也站不住脚出言辩驳。
「大皇子谋害皇后?」献漓装愣,故作模样,「这事朕怎么不知道?」
北雁南毫不退让,强硬地说:「陛下何必偏袒,皇后病重皆因大皇子而起,陛下为此重罚大皇子跪于万光殿前反省思过,此事眾所皆知。」
「朕就不知道啊!」献漓惊讶,睁着眼说瞎话,打算和北雁南拼了,反正他是皇帝,爱怎么说怎么说,「大皇子为皇后唯一亲生儿子,愿跪于万光殿前,是为他母后祈福求天,这一片孝心怎么到了南卿口中就变成了反省思过?南卿这是想构陷大皇子,还是想构陷朕啊?」
「臣不敢。」北雁南说是这么说,但当然不服。
献漓唉声叹气,装苦恼装得可像了,「眾卿如此劳心,皇后一病,朕也深感乏力,认为国力不足。」他一笑,两眼发着光,「不过眾卿别担心,朕已下召,要虞克迁令即刻回宫接职,分担眾卿的烦忧。」
大臣一片譁然,尤其是北雁南更是惊诧。
而井非原本看献漓修理北雁南还觉得爽快,听到这一席话后马上阵脚大乱,「陛、陛下,臣以为正因虞克氏镇守,边境才方得安寧,您若此刻让虞克迁令返宫任职,削弱了边境,昼都不安啊!」
「井相不愧是井相,与朕有着同样的顾虑,所以朕才只叫了迁令回来,要不朕本来是打算⋯⋯」献漓声音一冷,说到:「把虞克傲也一起给叫回来的。」
这话一出,那些本还想劝的全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光一个虞克迁令就够头疼了,要是惹得献漓改变心意,连着虞克傲都回了宫,岂不是真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献漓观看眾臣的反应,最后将目光落在北雁南的身上,刻意和他对上眼,便是要让他知道这决定大半都是衝着他去的,要他明事理、安分点。北雁南自然也明白献漓的盘算和排佈,可这消息讨人厌又如何,对方是皇帝,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拿献漓怎么办。
焦虑躁动未止,献漓便出声安抚:「爱卿们放心,朕才刚下旨,皇城之遥,迁令要想回程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不必这么早想着见他。」
他捉弄着这堆大臣,满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