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秒就要人首分离,任知欢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抬臂抵挡,利齿顺势扎进皮肤。
电光火石间,身前忽地腾出个幽蓝屏障,弹那魔物四分五裂。
血肉稀拉拉地零散四处,森森白牙滚至脚边,她瘫坐在地,腿软得没法动弹。
还未等缓过神,藏在树后的那位这时蹦出来,围她绕了个圈,打量那只咬有浅浅血洞的手臂,确认无事后才长吁口气,作势把任知欢捞起。
“可惜可惜,因这么个妖魔就破了护身珠,我说你那会怎么傻了,干站着不挥剑砍它?”
等临近了,才知那人是个女孩,与任知欢差不多体型,一身青白衣着古韵十足,若再仔细点观察,便能发现此刻自己的衣服与其别无二致,只因被血浇得透红,显得森然可怖了些。
“……护身珠?”任知欢捂着伤处,不明觉厉道。
“走走快些回去,到点先生可不等人了,若赶不及咱徒步回三拂谷得耗把月。”
三拂谷又是啥东西?她晕里糊涂,不久前还在床上躺着,怎么转眼就到这种地方,遭什么妖魔鬼怪袭击,接着又要被陌生姑娘带去何处。
就这般凭她连拉带拽,不远处隐有火光点点,再近些见是个开阔平地,里头有一旧亭,前边是好几排整齐队伍,首头站着个神态庄严的短须中年男人。
瞥见俩人迟迟来到,是骤然横眉竖眼,满脸厉色扯声呵斥:“你二人阵门快开了才回来做甚么吃的?!”
“弟子花生、知焕属布阵小队,中途受妖魔袭击才耽误了时辰,望先生恕罪。”
女孩连忙躬身作揖,解释期间任知欢仍是干杵原地、呆愣不动,男人见她目色涣散一身血污,念是负伤受惊便也不再追究。
“下不为例,再犯就自个就爬着回去吧。”
言罢,从怀里掏出一符,在手中冒着微芒闪烁,旋即化做光束射向亭口,青蓝阵门拔地而起。
男人背手先入,后头队伍才有序地纷纷踏进,女孩拉着任知欢最后走进阵门,刹那眼前似天光乍开,是一派天朗气清、亭阁云绕的光景。
待天边划过几道乘剑飞空的身影,任知欢才惊觉回神,反应过来这已不是现实世界,她慌忙打量周围人整齐划一的修行服饰,再瞧着自个腰头别挂的各式器具。
这是又做梦了?狠扯了把脸,痛感依旧——还是说她穿越了?
女孩见她又掐又捏,奇怪地扫来几眼,知对方身上没啥大碍,为其精神状态感到不安道:“怎么了?莫非那头妖怪有何异能,才使你这样?”
任知欢瞅向她,凝视了好几秒,才问:“你叫花生?”
花生点点头。
“这不是食物的名字?”
“我爹娘庄稼人就爱起这名,”花生圈起两臂,眯眼量着任知欢,“我说咱俩刚见时你不问,怎么这会就提了。”
感觉这人物有点熟悉啊?任知欢摇摇头,只扯谎跟她说是没话找话,花生也没多纠缠,毕竟等会谷里要开晨会,留给他们洗漱整备的时间可不多了。
现在状况不明既来之则安之,任知欢主动跟在花生后头,不久便来到几处排排并列的屋子,走进一瞧,好家伙形变魂不变——这不就是学生宿舍?
“快洗掉这一身臭血,不然等会让先生们见着了直接逐你出门。”
花生行事匆匆,带得她也慌了起来,千辛万苦才净身完,大致清理好手臂伤口,又学众人模样束发扎巾,才一路狼狈地随大流来至目的地。
彼时日悬当头,任知欢融进底下乌泱泱的大队伍,上方高台处站着几位,有男有女模样皆较年长。
其中一老者走至前头展牍,其声大至全场皆能听得清晰,任知欢杵在人群前半段,仔细听了会,发现内容大致是这次出谷弟子收获统计、任务进度等如何。
干听了许久,台上人也念得没完,颇有种开学典礼仪式感,任知欢站的脚底发麻,出神寻思着这会到底是做清醒梦还是穿越,是没注意到队伍中开始有人逐个出列。
“任知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