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常常会刮起狂风暴雨,雷电交加。”
天青瓷话音刚落,遥遥夜空中,忽然有隐隐光亮闪烁。
哪怕是距离再远,在这极致漆黑的夜里,闪电的光芒也能引人注意。
杜愚从兜里掏出手机,却发现早已没了电。
他随手一番,将手机送回了海界:“走,我们就去那!”
说着,杜愚将圆扁鱼踢下了龟壳,还这条丑陋的海鱼自由。
天青瓷全力加速,直奔西北方。
越是接近,海浪起伏就越大。
缓冲过程极短,漆黑环境骤变!
专属于天青瓷的淋漓细雨,也变成了倾盆暴雨。
“咔嚓!”电闪雷鸣,划破了漆黑的夜,贯穿了一条连接天海的巨型水龙卷。
杜愚一双眼眸泛红,脸上愈发的欣喜。
海上风暴?
很难想象,如此惊悚天灾画面,会让杜愚欣喜若狂。
“呼~”
汹涌掀起的巨大浪潮,高达十数米,遮掩住了杜愚的视野。
贴心的天青瓷,立即释放出小小游龙,缠裹住杜愚的身躯。
杜愚一手抓着海螺,纵身跃起,跳上了天青瓷的龙首。
“噗”
惊涛骇浪扑面砸来。
随浪潮起起伏伏的天青瓷,成为了狂风暴雨中、一只飘摇的小船。
“嘶”天青瓷一声浅浅龙吟,忽然加速,轻易的穿透了滔天巨浪。
而杜愚有游龙傍身,在海浪中毫无阻力,他单手环住龙角枝杈,随龙舟破浪而行。
“呜~呜~~~”
杜愚拿起美丽的海螺号,极力吹响。
沉闷的声音,妄图撕破夜幕,却被淹没在了巨浪拍击的声音中。
“如你所愿。”天青瓷察觉到了杜愚的心情,小小游龙悄然消失。
漫长且枯燥的旅途,让此刻的杜愚,渴求得到更多。
“轰隆隆!!!”
巨浪拍击而下,杜愚死死环住龙角,迎接着真正的灾难。
海浪呼啸而过,其中的杜愚屏住呼吸。
他再也无法悠闲站立,整个人在狂涛乱流之中,被卷的来回飘摇。
“呵”巨浪过后,一直死死憋气的杜愚,立即大大吸了口气。
他甚至连妖息战袍都挥散了,浑身上下彻底湿透了。
这一场夺人性命的惊悚天灾,竟让杜愚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原来我和于家人一样,
一样喜欢作死。
又或许,人族都是这样吧。
杜愚用手臂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一甩手中的大海螺,再度抵到唇边:
“呜~呜~~~”
暴躁狂风,搅起了一道又一道水龙卷,连接天海。
惊风巨浪,轻易吞没了那固执的海螺号声。
“嘶!!!”
属于天青瓷的龙吟声,却是穿透了一切,响彻混乱的海域。
“唳~~~”
终于,杜愚听到了回应。
隐隐鸟鸣声,高亢清亮,本该令人心神激荡。
但听入耳中,杜愚却品味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气息。
“悲海鸟,是你么?”
杜愚口中喃喃,透过被海水浸湿的眼眶,一双浅红色的眼眸,望着模糊的夜空。
度过漫长的日夜,穿越这无际大海。
终于,我寻到了你的身影!
“呜~呜~~咕噜咕噜”杜愚吹奏海螺号的瞬间,巨浪临头。
被浪涛吞噬的杜愚,只在海螺中吹出了一串气泡。
片刻后,龙舟穿透风浪,杜愚也吐出了一口海水。
又苦又咸,涩得令人作呕。
但没关系,杜愚已经吃过不知多少枫糖浆了,并不在乎这些。
他仰望着被狂风肆虐的夜空。
滚滚乌云之间,似有一双宽大的羽翼若隐若现。
阵阵电闪雷鸣,映衬着那模糊不堪的身影。
“嘶”天青瓷适时飞起,与一条粗大的水龙卷擦身而过,游向夜空。
“唳~~~”
似是警告,似是驱赶。
悲凉鸟鸣声穿透风浪,涌入杜愚的耳中。
“别,别挑衅,别打架!”杜愚低下头,赶忙大喊着。
天青瓷:“我没有挑衅,那也不是鸟儿给我们的回应。”
杜愚:“啊?”
天青瓷:“鸟儿的眼里没有我们,从未有过我们。”
杜愚:“那它。”
天青瓷:“它在战斗,它的敌人,是这片大海。”
杜愚抱紧了龙角枝杈,看向下方汹涌起伏的浪潮。
他理解,悲海鸟的敌人是大海。
但问题是,
这样的敌人,怎样才算得上是战胜呢?
这样的敌人,真的能被当做“敌人”吗?
“唳~!”伴着长长悲鸣声,杜愚猛地抬起头。
乌云下,有一只巨大的鸟儿,一双羽翼又宽又长、三十米不止。
它神似孔雀,有着修长的颈项。
鸟首上印着花纹,头顶带有六根长长羽毛,宛若柔顺丝带一般,在风中胡乱飘摇着。
白喙,赤足。
那修长的羽毛甚是飘逸,即便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有些狼狈,却掩盖不住它那婀娜的体态。
“不对劲儿!”杜愚沉声喝道。
目力极佳的他,眼中的一切太过清晰,也好像读懂了鸟儿的神情。
疲惫,悲伤。
还有一丝丝释怀?
它要干什它在寻死吗?
“唳~~~”
悲海鸟早已发现了一人一龙龟,却如天青瓷所言,并不理会二者。
这是极不正常的。
除了寒兽这种头脑混乱的东西,这世上的绝大多数生灵,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天青瓷的威压,是任何生灵都能感受到的。
杜愚有理由相信,悲海鸟也不例外。
但它竟完全不在乎?
如此反应,无疑让杜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论!
“呜~呜~~~”杜愚拾起海螺号,极力吹奏着。
在双方距离接近的情况下,悲海鸟终于有了些反应,施舍一般,看了杜愚一眼。
“我们能聊聊吗?”杜愚大声喊道。
“嘶”天青瓷游向夜空,浅浅龙吟,替杜愚翻译着话语。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