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也返回双生树下,去寻父母了。
荒银猞留在众山之巅,看望战后的族人们。
太岁神则是和杜愚说,要带着齐天一同去蚩熊部落。
如此一来,杜愚体内的妖宠少了大半。
古人有云: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关于山军众将士,早在半个多月之前,杜愚就把它们从战场上撤了下来,送归了山之界。
人员上的损失,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前有青师携圣宠、圣兵庇护,后有杜愚助阵,所以山军的损失不算太大。
即便如此,半个月前清点人数时,杜愚也是心疼得要命,现在还有些难过呢。
事实上,山军的存在,也是杜愚在回归昆仑之后,第一时间赶往香茶城支援的原因。
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山界的每一位生灵,杜愚都不忍心见其陨落。
嗯。恶雪兔除外。
如今战局已定,杜愚也从战场上撤了下来、荣归故里。山界内的蚩熊们,也可以返回竹木森了。
杜愚送太岁和齐天去蚩熊部落的时候,特意找红叶聊了聊此事。
红叶倒是不着急,她的原话是:“银索长老自会与主人取得联系。”
杜愚巴不得蚩熊们一直住在这呢,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告别了红叶之后,杜愚和林诗唯又回到了海界,送还最后一位生灵——天青瓷。
林诗唯本以为,她终于可以和杜愚享受二人世界了。
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天青瓷竟然将杜愚留下了
留下了!!
天青瓷也有着充分的理由:出征前,杜愚答应过她的,当一切尘埃落定后,要陪她睡三天三夜。
林诗唯很是无奈。
她是万万没想到,最后抢走自家男友的,竟然是一只龙龟。
且还是一尊至圣!
既然答应了至圣大人,此事自然要妥当完成。
林诗唯没有说任何话,为了杜愚的御妖事业着想,她默默的离开了。
就这样,天青瓷一边望着林诗唯离去的背影,一边用龙须卷着杜愚、在紫泽湖里涮了一遍又一遍。
对此,杜愚也很无奈,真是分身乏术啊。
他有心邀请林诗唯一起睡龙舌床,可是至圣大人的这张龙口,除了杜愚之外,谁有资格入驻?
杜愚就只能怀揣着一颗愧疚的心,在龙舌床上辗转反侧。
事实证明,天青瓷果真惯着杜愚。
一道清冷的声线,印入了他的脑海:“睡吧,明日我就放你离去。”
“啊?”杜愚趴在龙舌床上,有些错愕。
天青瓷淡淡道:“你很愧疚,我能察觉到。
我不难为你,杜愚,我给你时间。等你处理好事情,再来陪我。”
杜愚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不生气吧?”
冰凉的龙舌床一阵涌动:“这一天,不算。”
杜愚连连点头,一手抚了抚龙舌:“不算不算!今天不算!”
“嗯,睡吧。”巨大的龙舌犹如海浪一般翻涌,彻底淹没了渺小的杜愚。
这一下,杜愚更愧疚了。
要不要搞个会分身的妖宠呢?
荒银猞倒是会分身,但是咱没那份信仰,玩不转那项妖技啊。
要不本王也搞一条朽木龙鱼?
闲时养在海界,用时就契约一下?
脑中胡思乱想着,不过十几分钟的工夫,杜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方面是杜愚的确很疲惫。
另一方面嘛。
随着巨浪停歇,他的身体随着海浪轻轻起伏,仿佛躺在摇篮里似的。
这么一张龙舌大床,谁睡谁不迷糊啊?
万般享受的杜愚,是在上午时分入睡的,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时分。
“嗯”杜愚揉了揉眼睛,发出了一道模糊的鼻音。
四周漆黑一片,杜愚眨了眨眼睛,轻轻拍了拍龙舌:“青瓷,是不是到时间了?”
“也许吧。”天青瓷那清冷的声线,竟也有些软糯,似是梦中呓语。
杜愚:“那我。”
天青瓷:“嗯。”
杜愚爬起身来,有心足下缠风,却突然想起来,白玉京还在山界。
他便迈开脚步,向外走去。
只是才走出去二十余米,脚下的龙舌突然一阵起伏,犹如海浪一般,又将他推了回来。
“青瓷?”杜愚的妖息战袍轻轻作响。
多亏自己是御妖帝,但凡级别低点,怕是会被这浪潮拍死!
天青瓷不言不语,没有回应。
杜愚咧了咧嘴:“欺负小孩是吧?”
“呵。”天青瓷忍俊不禁,却也只有一声轻笑,并无话语回应。
杜愚脚下一崩,向前窜去,哪成想,又一股巨浪迎面而来!
他顿时一个后空翻,双腿弓起、向后倒滑着。
随着他稍稍侧身,虚步化作仆步,杜愚双臂交叉落在身前、十指按在了龙舌之上。
若是胡家人知道,杜愚把圣虎步用在这里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青瓷呀。”杜愚无奈道,“别玩我了好不好?”
龙口中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杜愚尝试着迈开脚步,浪潮依旧,却没那么汹涌了。
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过后,杜愚终于来到了龙齿处。
问题也出现了。
龙齿!
杜愚双手叉腰,无奈道:“青瓷至圣,可怜可怜孩子吧,给条活路好不好?”
“记着,昨日不算。”
“不算!”杜愚赶忙说道。
龙齿终于缓缓开启,明亮的光线顿时涌了进来,杜愚一手遮在脸前,眯起了双眼。
淡淡的话语声,再度印入杜愚脑海:“快些。否则,可就没机会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杜愚反倒驻足脚步:“要不然,我还是留这吧。”
缓缓的,龙舌尖托着杜愚,将他送出了龙口。
青瓷至圣的温柔话语声又回来了:“去吧,我等你。”
“嗯”杜愚抚了抚冰凉龙舌,一跃而下。
眼看着杜愚甩出愚字盾,飘然飞走,天青瓷哑然失笑。
事实证明,没有白玉京,他也是可以飞的。甚至可以用幽萤符文来回穿梭、频频闪现。
但他在龙口中行进时,依旧选择经历一次次“磨难”。
事实上。何止是飞?
杜愚有很多种方法迅速离去,比如说直接开启山海钟,再比如说挥舞太虚斧。
只要他想,谁能留得住他?
天青瓷望着杜愚离去的背影,那一双龙眸中带着一丝嗔怪,缓缓潜入了紫泽湖内。
杜愚迅速飞抵沙棠府,在付师兄的指引下,来到了西厢房门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怎么,师兄?”屋内传来了林将军威严满满的声音,但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我,杜愚。”
“嗯?”很快,房门便被打开,林诗唯惊讶的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杜愚,“不是三天么?”
杜愚耸了耸肩膀:“表现良好,提前释放呃,不对。”
他挠了挠头:“应该是缓期执行?”
林诗唯看着杜愚:“不用理我的,你先。”
“走。”杜愚抹了一把脸,顺势手腕一翻,“我先回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