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实话,也是无奈。
她对小七的亏欠这辈子都弥补不了。
如果小七能在云宫主身上找回一点娘亲的温暖,她只会欣慰,不会吃味。
云霜点点头。
卫夫人真是太深明大义了,是个心胸宽广的女子。
“在岛上实乃形势所迫,我与卫将军绝无——”
“夫人!”
云霜的话才说到一半,卫胥赶忙大声开口。
二人齐齐朝他看了过来。
卫胥是在叫卫夫人,可见到云霜的视线也朝自己投来,他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
云霜没看懂。
她想了想,认真地对卫胥说道:“不在岛上了,不要这么叫。”
卫胥:“……!!”
卫夫人一脸迷茫。
卫胥一本正经地说道:“啊……我声音太大了,在岛上嚷嚷惯了,在家确实不该这么大喊大叫。那什么,小七,云宫主旅途劳顿,想必累坏了,你赶紧带云宫主去别院歇息。”
江观潮狐疑地看了卫胥一眼,目光自云霜与卫夫人身上扫过:“你该不会是……”
卫胥握紧拳头狮子吼:“百里臣!你师父来了!”
卫廷哎呀了一声,问云霜道:“对了娘,我大哥怎么样了?”
云霜道:“你大哥不是在外头吗?”
卫廷面不改色地说道:“哦,我问的是我爹的另一个好大儿。”
卫胥虎躯一震!
小子你找死!!!
不就摔了你一下吗?犯得着这么记仇?!
卫胥咧开大嘴巴子,看向卫夫人笑得比哭还假:“云宫主收了小七做儿子,我也收了凌云做干儿子!刚好,凌云不也是大虎二虎小虎的师父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的爹……当然也能叫我一声爹。”
这时,小虎和大虎又在院子里干架了,小虎打不赢,被大虎揍得哇哇大哭。
几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孩子吸引,都过去问发生了何事。
“我要大斧的名字!他不给我!还打我……呜啊——”
小虎哭得可惨可惨啦。
大虎可不惯着他:“那你就扒我裤子吗?”
小虎大叫:“裤几先动咻的!”
大虎训弟弟:“你真能扯!”
打也打不赢,讲也讲不赢,小虎开启了场外救援模式。
“奶奶——”
他还知道去抱武功最高的云霜,这样大虎就再也揍不到自己。
大虎生气:“你每次都这样!”
“好了好了。”卫夫人温柔地将大虎拉了过来,“擦擦汗,等会儿弟弟哭完了,再和弟弟讲道理。”
大虎嫌弃地说道:“我没这样的弟弟!”
小虎叉腰,指向大虎道:“我也没你介个哥哥!我几要二斧做哥哥!”
大虎正色道:“二虎也不做你哥哥!你太调皮了!”
小虎叉腰跺脚:“我没有!”
俩人吵得不可开交,云霜与卫夫人一人拉一个,眼见着俩兄弟还要打,二人将他们分开带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卫胥长松一口气。
好险!
二虎来到卫胥面前,摊开掌心,露出一块平平无奇的小石头:“爷爷,你要不要买我的小石头?”
卫胥:“爷爷不买。”
“那我去找卫奶奶买。”
二虎转身,跳大神那般挥舞着小胳膊跳了起来,“端木岐,端木岐,云霜宫主美男计!”
卫胥虎躯三震:“多少钱!!!”
-
江观潮与云霜在卫家住了下来。
苏小小和卫廷暗暗给了宫主娘一个惊喜,将别院打造了凌霄宫的牡丹阁。
一模一样的陈设,让云霜在踏进院子的一霎,以为自己回到了千山岛。
“这……”
云霜的心口涨涨的。
苏小小亲昵地挽住她胳膊:“才这样就感动了吗?可是娘,你为我们做的,远不止这些啊。”
云霜正沉浸在苏小小与卫廷带给自己的感动中时,江观潮与拎着行李的百里臣走了过来。
“云宫主。”
百里臣拱手打了招呼。
云霜对百里臣微微颔首,旋即看向江观潮:“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的院子。”
江观潮没说话,径自打她面前走过,进了隔壁的庭院。
云霜:“……”
卫小宝今晚没要抛抛机,她只要娘亲。
云霜与江观潮在各自的院子歇下了。
月黑风高。
一道诡异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卫家。
第1173章 1173 身世
卫府陷入了一片沉睡。
卫老太君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李嬷嬷来到床边,轻轻挑开帐幔问道:“老太君,您是哪儿不舒服吗?”
卫老太君叹了口气:“没有,心里想着事儿,睡不着。”
李嬷嬷将挂钩拉过来,挂住帐幔,又把卫老太君扶坐起来:“国公爷和少夫人、少爷们都回来了,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莫不是世子与世子夫人?”
想到长孙与长孙媳妇儿,卫老太君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老大口是心非,心里惦记飞凤,嘴上说话不中听,一点儿不像他几个油嘴滑舌的弟弟。我就怕他留不住飞凤。”
李嬷嬷笑了:“这不还有几个孩子吗?他留不住,自有曦月和大虎他们留得住。话说回来,世子夫人这么喜欢孩子,要是也能有自己的骨肉就好了。”
提到这个卫老太君就来气:“哼,还不是老大不争气!”
顿了顿,卫老太君问道,“今晚的鹿肉汤炖了吗?”
“炖了,送过去了。”
李嬷嬷说。
卫老太君:“再给送一碗!”
李嬷嬷迟疑道:“这么晚……世子怕是歇下了吧?”
卫老太君道:“他打地铺,睡得着才怪了。”
李嬷嬷:“不至于吧……”
卫老太君哼了哼:“我养大的孙子,我能不清楚他?飞凤没把他撵出去就不错了!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当年那么对飞凤的!”
李嬷嬷讪讪一笑,自求多福吧,世子,亲祖母这回也不惯着你了。
-
厢房内,褚飞凤与鬼怖躺在各自的铺上。
如卫老太君所料的一样,褚飞凤睡在床上,鬼怖是打地铺。
隔壁府邸这几日办喜事,请了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夜里也不散场。
鬼怖不知是被戏班子吵的,还是地板硌的,他辗转难眠。
他瞥了好几眼紧闭的帐幔,终于鼓足勇气,轻咳一声问道:“飞凤,你睡了吗?”
褚飞凤道:“没有。”
鬼怖:“你睡不着吗?”
褚飞凤:“没有。”
鬼怖张了张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接茬了。
他不像老二长袖善舞,也不像小六耿直率性,更不像小七脸皮厚成泥。
他找了半天话题,本打算说,这边硬,飞凤我能把地铺打到床边去吗?
许是紧张的缘故,一开口竟然成了“飞凤我能睡到床上去吗?”
他整张脸都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