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聂召深呼吸了一口,像是有些崩溃似的摔了筷子。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吃了什么?”
靳卓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聂召忽然发疯,眼神却格外冷静,声线放温和了很多。
“什么?”
“别管我。”
聂召用胳膊肘低着餐桌,又用手指抓着长发,很用力,扯着头皮,感觉到很疼,呼吸很重,过了几秒,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坐下吃饭。
靳卓岐这个傻逼。
她吃多少他跟着吃多少。
他就是故意的。
聂召捏着筷子大口吃着午餐,感觉到胃里在翻滚,也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努力想要吞咽下去。
靳卓岐忙的走过去拿走了她那碗米饭,轻轻放在旁边,歪着头看着聂召那张格外苍白的脸。
嘴角沾着好几颗白米饭,眼眶还是红的,模样格外狼狈。
靳卓岐都害怕就算是眼睛有机会恢复,也会在某天被她哭瞎。
聂召没吭声,低着头,强压着反胃,摇了摇头又拿起刚才那碗饭。
“靳卓岐,我会乖乖吃饭的。”
“你也好好吃饭。”
他这个人甚至都不吭声,他太了解聂召了,就算说了她也不会听,所以他选择跟她一起承受着。
于是聂召强撑着吃完了半碗米饭,又吃了她最喜欢的番茄炒鸡蛋,吃完饭躺在床上午睡。
她听到靳卓岐接到了一则电话,对面说的英文,聂召太困,没太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即将陷入梦乡时,听到靳卓岐走进了她的卧室,扒拉开被子跟她说了一声什么。
聂召醒来时已经没看到靳卓岐了,眼前一片黑,周遭静到可怕。
她平躺床上缓了一会儿,感觉到心跳在加速。
睁大眼睛看了天花板呆了好久,才坐起身下了床。
门外有人敲门,聂召坐在沙发上,抬起头对准发出声响的门口,全身都静止了:“谁啊?”
“是我,聂召,我知道你住在这里!快点开门!”
门外的人声像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不停用手掌拍打着门。
“duang”的声音像是要拆楼。
聂召庆幸这一层楼就只有他们一家。
聂召走到门口,贴着门口,皱着眉问:“你谁?”
“我们是蒋听的爸妈,聂召我知道是你,你开门,我们跟你谈谈。”
聂召站在原地没动,有些疲惫地用掌心揉了下额头,转过身背靠着门,身子顺着门往下滑,靠着门蹲坐下来,下巴搁置在膝盖上,听着外面不停的拍门声,心底异常平静。
“你快点给我开门!!!别在里面装死!”
“怎么,你现在还想逃避责任是吗?孟家一家都跑了,你别想跑!”
门外的人大概是喊累了,喘着气狠狠踹了一下门。
“你不用藏着,我们迟早还会来的,你害死了我女儿,还在网上放出那些消息,自己却一走了之,不给钱我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倒是过得很好了,你想得美!!!我们夫妻俩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你要给我女儿偿命你听到没有!!!”
“干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晚上能睡得着吗!?”
……
聂召的耳畔像是被什么东西蒙着一层,她的思绪放空着,只感觉到一些刺耳的声响变换成了玻璃摩擦的声音,一下一下刺着耳鼓,她听不清,只感觉耳朵痛。
蹲着不知道多久,才缓过神去摸口袋里的手机给靳卓岐打电话。
她迷迷糊糊记得靳卓岐说,他今天有事要出门,晚上七点前回来。
现在已经四点了啊。
给他打过去之后几乎秒接,那边似乎是在酒吧,很吵闹。
他接听着电话一边走到安静的长廊尽头,声音有些酒精润后的磁哑,不太着调:“喂?想我了?”
聂召没立马接话,隔了几秒才说:“靳卓岐,好像停电了,你回来吗?”
“回。”
那边又问她:“想吃什么,给你带一份回去,菠萝包还吃吗?”
聂召没胃口吃东西。
“就想你回来。”
“半小时。”靳卓岐撂话。
等他从酒吧出来,驱车往回走,还真一分不差地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家。
摁开密码锁推开门时,刚要跨进去,就看到聂召穿着一个很宽大的黑色长袖,下摆盖住大腿根,莹白的腿细长漂亮,正靠坐在地板上。
天气虽然不太冷了,但还没完全转热,地上铺着羊毛毯应该不会太凉,但靳卓岐还是皱了下眉。
他站在玄幻换了拖鞋,把外套放在旁边架子上,看着聂召仰着下颚看他,蹲下身子,手臂从她的腿弯处越过,稳稳抱起。
“你就不怕是别人进来?”
靳卓岐抱着她往卧室走,眼神瞥了一眼她赤/裸着的脚。
聂召勾着他的脖颈,浑身没骨头似的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我又不傻,我听得出来你的脚步声,跟别人不一样。”
不知道什么戳中了靳卓岐,他笑了一声,心情都好像很舒畅,散漫开腔问。
“哪不一样。”
聂召无视他的笑意,只是说:“很重,走的频率我也能听出来。”
靳卓岐把她抱上床,掀开被子放进去,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亮着的灯。
自从他们搬来这里,家里的灯从来没关过。
他没说现在不是有电?也没问刚才是否停电了。
抱她上了床之后,坐在床边瞅着她说:“给你买了个东西。”
聂召眨了下眼睛,问:“什么?”
“一个脚绳,跟你给我买的那个红色的差不多。”
聂召扬眉:“你的那个呢?你没带了。”
“扔了。”靳卓岐又掀开被子给她脚上带,一边说。
聂召沉默了两秒,哦了一声。
低着头环着膝盖,感觉到他有些冰凉的手指在她脚踝上触碰着,有些痒。
带好之后,她摸了摸,上面只有一个红绳,以及一个星星形状的饰品,她摸不出来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但靳卓岐的审美应该也还行。
靳卓岐给她系上之后,就盯着她的脚上看,被光线折射着,银质的星星被反射出磷光似的,坠在脚腕边,很漂亮。
他转过身倏然凑过去吻上了聂召的唇,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吻了几下之后,眼神低垂着盯着她的眼睛。
“眼睛红什么?”
聂召仰着天鹅颈,摇了摇头。
“出来之后我以为你会对我好点儿,就算是愧疚也行,但你一声都不乐意搭理我。”
“我一生气就给扔了。”
靳卓岐轻笑,嗓音喑哑:“后悔了。”
没听到聂召说话,他继续在她身上吻,脖颈处落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草莓印,颜色触目惊心。
俩人的气息都滚烫到了一块。
单薄的边缘被撬开,像是一条会游动的鱼,在狭窄的河水中试探。
聂召呼吸有些不太顺畅,太久没过了,或许是对面前的人过于熟悉,她还是一秒就缴械投降,讨好似的向他展开。
“有这么害怕吗?偷偷哭了没。”
靳卓岐进去,听到她异常的抽气声,那一刻手臂青筋虬结,眉心都在跳,额头也冒一层汗。
不知道给她做了多久缓解,听到“滋滋”混响声,才抱着她不再留情。
聂召咬着唇在那一瞬彻底破防,心跳又开始不正常。
“现在还害怕么?”
因为开着灯,靳卓岐能够清晰看到聂召那双失神的眼,这种没办法集中精力的恍惚模样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看不见。
酡红的脸颊都好像被烤熟了似的,额头冒着一层细密的汗,她呼吸格外紊乱,摇了摇头。
靳卓岐轻笑了一声,笑容细密又轻荡,再度挞伐。
“我存在感这么强你害怕什么。”
感觉自己要被撞飞出去,思绪热到发晕,聂召手指狠狠掐着他手臂上的健硕有力的肌肉,几乎要把指甲都陷进去,一句句骂他。
“混蛋。”
“无耻。”
一直到最后有气进没气出了,脱力地紧闭上眼:“死你床上算了。”
第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