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他唇边竟然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浅棕的眼瞳里充斥欣赏与喜爱。
突兀的情绪很快又凝结成贪婪爱欲,与冷冽漠然的外表割裂,显得有些诡谲,令人生畏。
…………
离开病房的时候,温童就在uber上叫了车,跑到医院门口,车也正好到了,当即上车走人,去了一家商场。
先是换了只新手机,接着又买了两套衣服,从头到脚都换了身新的。
确定身上没有带任何白越的东西后,他才稍稍安心,找了一个华国人用微信换了点美元,直接打车去纽约总领馆。
白越这家伙谎话一堆,温童有理有据地怀疑,当初压根儿就没给他补护照。
当务之急,还是护照。
“您好,我想补办一下护照。”
“我的身份证和护照都丢了。”
工作人员耐心地说:“这里只能帮你报告护照遗失,之后得去美国使馆或者领事馆申请新签证的程序办理。”
温童在上次丢护照的时候就查流程,清楚了解,应了声直接开始填表。
填完上报,工作人员敲了敲电脑键盘,迟疑地说:“温先生,你的护照已经报告过遗失了。”
温童愣了愣。
工作人员:“我这边显示你的新的护照要明天才能补好。”
“暂时不能报告遗失。”
温童一脸懵逼,白越真给他补护照了啊?
还这么快弄好了?
不可能,连绑架这种戏码都演出来了,怎么可能帮他加急补办护照。
工作人员问道:“您是提前拿到了护照又弄丢了吗?”
“那可能得这个程序走完才能办新的。”
“不是不是,”温童连忙摇摇头,解释道,“上次是我一个认识的人帮我弄的,我以为他没有帮我补办,今天就自己来了。”
工作人员似懂非懂地点头。
温童连忙追问:“我明天过来拿护照就好了吗?”
工作人员:“您当初补办的时候应该是填的邮寄,等不及的话,明天早上在邮寄前过来。”
温童:“好的,谢谢。”
工作人员:“还有其他事吗?”
温童回过神,摇了摇头,又立马点了点头,问道:“这个护照可以代拿吗?”
白越可能清楚护照什么时候能拿,他明天早上来拿就是自投罗网。
“我明天早上可能有事,可以让我朋友去拿吗?”
工作人员迟疑地说:“应该可以吧,你记得写个委托书。”
“好的,谢谢。”
温童重新戴上帽子口罩,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走出大使馆。
站在街道上,被寒冬的冷风一吹,想起来了。
诺亚说过,会帮他催一催护照的事。
诺亚和白越不是一伙的吗?
温童眼睫颤了颤,细想这几天的事,的确都和诺亚没有牵连。
犹豫片刻,给诺亚发了微信消息,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白越做的事吗?】
【诺亚:白做了什么事?】
【诺亚:你们不是都在医院吗?】
【诺亚:你没事吧?】
【诺亚:白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
文字没有语气和表情,看不出什么东西,温童走到墙角,直接拨通了诺亚的视频。
诺亚秒接。
温童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诺亚茫然的大脸,黑色的眼睛里仿佛还带着丝清澈的愚蠢。
“what happened?”
温童盯着他看了会儿,确定诺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后,挂掉视频电话。
【诺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诺亚:啊啊啊啊啊。】
【wt是自由的小精灵:诺亚,你厉害还是白越厉害?】
【诺亚:你指哪方面?】
【诺亚:某些方面,我比他厉害,身经百战。】
【wt是自由的小精灵:……】
【wt是自由的小精灵:大概是家世能力方面。】
【诺亚:这个……】
【诺亚:主观方面,我当然认为我比他厉害。】
【wt是自由的小精灵:所以事实他比你厉害?】
【诺亚:怎么能这么说呢。】
【诺亚:事实应该是,我还在为我父亲工作,他已经自己掌控企业了。】
诺亚说的简单直接,温童看懂了。
诺亚现在是个富二代,白越已经升级了。
也就是说,即便诺亚愿意帮自己,大概率玩儿不过白越,白越还能顺着诺亚这条线找到他。
温童抿了抿唇,考虑了一分钟,再次给诺亚发消息。
【wt是自由的小精灵:没事了。】
【wt是自由的小精灵:今天这话就当我们没谈过。】
【诺亚:啊?为什么呀?】
【wt是自由的小精灵:输给白越你很自豪吗?】
【诺亚:……】
【诺亚:所以白到底做了什么事?!】
【wt是自由的小精灵:他赢过了你。】
【诺亚:……】
【诺亚:你你你等我回纽约!】
【wt是自由的小精灵:什么时候回纽约?】
【诺亚:还要四五天吧。】
【wt是自由的小精灵:好,拜拜。】
温童蹲在墙角,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看着来往的行人车辆,开始盘算。
现在是下午五点,总领馆明天早上九点才开门。
首先他要找个人多的地方度过这一晚。
其次,要找人帮自己拿护照。
温童陷入沉思,双眼发直。
夕阳西下,阳光消失,只剩下阴冷的寒风迎面吹拂。
温童冻得双手插兜,瑟缩在墙角。
忽地,几枚硬币从天而降。
温童:“???”
路人朝他微微一笑,径直离开。
温童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眨了下眼。
片刻后,发现了这一带的墙壁、路灯下都蹲坐着不少人。
每隔五六米,就会出现一个流浪汉,有些身边放着大包小包,有些裹着厚厚的被子。
身边什么都没有的温童和这些流浪汉们比起来,还有些磕碜。
温童沉默了会儿,捡起地上的零钱,走向距离最近的流浪汉,把钱放到他的碗里。
这个流浪汉是五六十岁的男人,穿着破旧的羽绒衣,外表并不脏,脸上只有岁月的沟沟壑壑。
见温童走到面前了,微微一笑,看起来很和蔼。
温童把零钱给他。
男人又朝他笑了笑:“thank you。”
“god bless you。”
温童藏在口罩后的唇角扯了扯。
他离开了两步,脚步猛地停下,转身快步走回去,停在流浪汉面前,声音带着些许兴奋:“excuse me。”
“what is your n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