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被西装男打断:“陈经理。”
陈经理话音顿住。
西装男平静地说:“强人所难就是在赶客,我还有一笔中介费要付给孟女士。”
听到这话,陈经理不再凑在温童边上,转而笑眯眯地开始办理给孟女士转账的业务。
温童多看两眼西装男,西装男低声对孟姑姑说了什么,孟姑姑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眨了眨眼,偏过头低声问孟信瑞:“买家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孟信瑞摇头:“不清楚,我姑也没说,让我道上的事情少打听。”
“……”
温童沉默了。
西装男转完所有账后,告辞离开银行,没有留给温童任何联系方式。
温童和孟信瑞孟姑姑走到银行门口,脚步一顿,后知后觉地问:“阿姨,我是不是也得给您中介费啊?”
孟姑姑立马说:“不用不用,买家都付了。”
“他们不缺钱。”
温童掀了掀眼皮,看着前方路口西装男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随口问:“买家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闻言,孟姑姑抬头看他,看着他昳丽漂亮的眉眼,笑眯眯地说:“散财童子吧。”
她感慨道:“我们小瑞运气真好,有你们这么好的同学……”
…………
美国·纽约
“白怎么样了?”
“和前两天一样,”amora顿了顿,轻声说,“不肯吃东西,这几天一直在打葡萄糖。”
诺亚皱着眉头,透过病房门的玻璃往里看。
白越坐在病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五官越发凌厉,他左手挂着点滴,双手却不停地敲击着键盘,用力到输液管都在晃个不停。
见状,诺亚眉头皱着更紧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amora实话实说:“在工作。”
“只有在工作的时候,白总的精神才会稍微好一点儿。”
这叫好一点儿?诺亚张了张嘴,又把话都咽了回去,推开门走进病房。
走近后,将白越的状态看的愈发清楚。
男人浅棕色的眸子暗沉死寂,毫无生气,整个人不再是淡漠冰冷,而是犹如槁木死灰,仿佛他仅有的一缕人类的魂魄都随着温童的离开而消失。
诺亚缓缓开口:“白。”
“白?”
“白?”
他喊了三声,白越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诺亚脸色微变:“你、你心理性耳聋了吗?!”
话音落地,他看见白越打字的手微微一顿。
还是有反应的。
诺亚稍稍松了口气,抬了抬手里的袋子:“我是来送东西给你的。”
“是温的东西。”
第二句话一出,白越才像是接收到指令的机器人似的,抬眼看他,死灰似的眼眸里多了微弱的光亮。
“什么东西?”白越哑着嗓子问。
诺亚把袋子递给他:“温送给我的圣诞礼物。”
“我想你会更需要它。”
白越低头,看着袋子里的破镜高达。
组装好的高达固定在镜子中,像是从镜中破壁而出,镜子的右下角还有个笑脸贴纸,用荧光笔写了merry christmas。
他缓缓抬手,轻柔地触碰少年写下的那行字,镜子冰冷的温度顺着指尖钻入他的身体,彻骨的冷意紧紧掐住了丫他的咽喉,冻得他近乎无法呼吸。
白越嘴唇颤了颤,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手指蔓延至全身,他眼前一片血红,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扭曲,无数的声音叫嚣着是他害死了童童。
是我害死了童童。
是他伤害了最爱的人。
明明做错的是他,为什么出事的是童童?
为什么……
白越一阵阵发黑,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左右摇晃,摇摇欲坠。
诺亚连忙上前扶住他:“白?”
“白?!”
白越死死地抱着怀里的袋子,声音嘶哑:“我没事。”
诺亚看着他惨白的脸,嘀咕道:“你这可不算没事。”
白越闭上眼睛,压抑地说:“至少我还活着。”
诺亚哑然。
他不敢再在白越面前提温童,怕刺激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白越振作起来。
他静静地陪着白越坐了会儿,看着他像雕塑似的,抱着温童亲手的做的礼物,怎么也不撒手。
诺亚离开病房的时候,amora眼巴巴地看着他:“白总怎么样了?”
诺亚摇了摇头,问道:“白家那边联系了吗?”
amora:“已经通知了,只向我确定白总能否正常工作。”
诺亚叹了口气,犹豫良久,缓缓说:“请个人照顾白吧。”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白会喜欢上温。”
amora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了诺亚的言外之意。
找个和温童类似的人,让白越走出现状。
她微微一笑:“您是白总的朋友,当然可以那样做。”
诺亚:“你呢?你也很了解白。”
amora面不改色:“我不能做那种事。”
诺亚:“?”
amora:“饭碗要紧。”
“但我会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诺亚:“……”
…………
纽约·万豪酒店
陆匪胡子拉碴的坐在电脑前,他双眼尽是红血丝,盯着屏幕,看了一遍又一遍的视频。
商场监控、附近街道的每一个监控,这几天来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没有出现过温童的身影。
他手背青筋暴起,手指屈起,捏扁咖咖啡杯。
把垃圾狠狠地扔进垃圾桶,沉声问道:“强吉,你有看到吗?”
“没有,”强吉摇头,实话实说,“三爷,这些监控咱们都看了几百遍了。”
“会不会——”
陆匪打断他的话:“肯定是漏了。”
“你重新比对监控区域和地图街道。”
“青脸,你那边呢?”
青脸:“三个机场都查过了,没有温先生的记录,火车站也是。”
蛇一冷不丁地开口道:“三爷,这次他应该是真的……”
“不可能!”陆匪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动,眼前闪过一幕幕爆炸现场的鲜血白骨。
他双手握拳指节发白,背部线条痛苦地绷紧,整个人都处于压抑隐忍的状态中。
陆匪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似乎都在隐隐作痛,他强忍着怒意分析道:“定位在白越车上,白越不清楚,肯定是乖宝放的。”
“他是想让我和白越斗起来,趁机离开美国。”
“是,”蛇一应了声,继续说,“是,然后他选择在人多的商场甩开那些保镖,结果……”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陆匪猛地提高嗓音,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扔了过去。
文件不痛不痒地砸在身上,掉落在地。
蛇一捡起来,见陆匪狭长的双眼发红,近乎疯魔的模样,不再提起温童死了的事,转而说道:“白越住院是真的,他的状态很差。”
“谢由和白越大闹一场后,刚刚回国了。”
听到第二句话,陆匪嘴唇颤了颤,眸光微闪:“他……”
蛇一没有给他说疯话的机会,继续解释:“谢家出事了,濒临破产,他必须回国。”
“对了,他回国的第一件事,是在挑选墓地。”
陆匪闭了闭眼,狠狠地踹了脚面前的桌子:“艹他妈的!”
“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