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正要反驳,却见谢知非眼神尖锐地看着她,再轻轻地看了眼床上。
李不言这才反应过来,从客院到角门,一来一回怕要小半个时辰。
这小半个时辰对晏三合来说,太宝贵了。
“走!”
李不言顺势把手搭在裴寓肩上,“裴太医也一起去。”
像什么样!
这丫鬟像什么样?
裴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
一行人匆匆来到角门。
朱青跨出门槛,弯腰把三爷放下。
谢知非脚踩着地的一瞬间,说来也是怪了,什么头晕眼花,什么脚上没力,统统消失不见,。
他挥了挥拳,感觉自己一拳能打死只小老虎。
这可邪门了。
谢知非又跨进门槛里。
晕!
晕!
晕!
谢知非吓得赶紧退出去,有些茫然的看着朱远墨。
朱远墨以为他还不信,道:“三爷是哪一年的,我再详细帮你算一算。”
“不用,不用!”
谢知非吓得脸色煞白,再算下去,说不定自己不是谢三爷的秘密,都要被他算出来。
“我就是魂浅魄淡,每年生辰家里都要请和尚道士的。”
“请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压住。”
小裴爷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张黄符,硬塞到谢知非的手里,
“你先拿着,回头我让高僧给你抄些安魂经,今儿这一闹,你这魂魄又虚三分。”
谢知非:“……”
不是还虚着,是内囊换了一个人。
这具身子是谢三爷的身子,魂魄却是郑淮左的魂魄,哪怕九年过去了,身子和魂魄还没有严丝合缝的契合在一起。
所以,遇着阵法留下来的煞气,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郑淮左的魂魄,禁不住这样强烈的煞气,昏厥了。
“所以这朱府,今后我还来不得了?”
第509章 坦白
“暂时不要进来,煞气三月到半年左右才会散完。”
朱远墨想了想,道:“一会我给三爷画张符,三爷随身带着,睡觉就压在枕头底下。”
小裴爷好奇问:“朱大哥,你这符和我从和尚那里请来的符有什么不同?”
“我大哥画的符,有避邪宁神的作用,保三爷这一年都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朱老二幽幽开口:“我大哥一年最多只能画三张符,真正的千金难求。”
菩萨啊!
小裴爷心里那个痒痒啊,都快痒痒坏了,拼命朝谢知非挤眼睛:兄弟,等朱家的事情结束后,无论如何问老朱大要一张。
谢知非这会哪有心思和他对眼睛。
“半年不能踏进朱家的门,那晏三合怎么办?我怎么办?
这话别人不清楚,李不言和小裴爷心知肚明。
前两个心魔三爷从头到尾参与,他的身份、背景、人脉,常常能助到一臂之力。
朱家的心魔凶险成这样,少了三爷,就相当于少了一条有力的胳膊。
李不言:“朱大爷,三爷如果执意进到朱府来会怎么样?”
“轻则生病,重则失魂失魄。”
朱远墨:“人一旦失魂失魄,也就成了呆子、傻子。”
“那还是离远一点。”
小裴爷给了谢知非一个坚定的眼神:“你放心,有我呢,我一个顶俩。”
就凭你那怂样?
李不言对谢知非再横挑鼻子竖挑眼,也知道朱家的心魔一定少不了他。
这不仅是帮朱家节约时间的问题,也是减轻晏三合那头的压力。
“三爷,我替三合作主了,再凶险,亥时一刻,我们都会准时回到别院。”
这话,正中谢知非的下怀。
他不能进朱府,晏三合他们可以出来。
白天没时间,晚上总有吧!
“我有个条件。”
嘿!
李不言牙齿咬得咯咯响,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说!”
谢知非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不言,今儿客院里闹的这一出,很好,以后就该这么着,也必须这么着。”
李不言一怔。
“这个心魔凶险,晏三合不能出事,你给我好好管着她,她如果怪罪下来,三爷替你顶着。”
“不用三爷顶。”
李不言挺了挺胸:“我个高腿长,盘靓条顺,顶的起来的。”
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要点脸。
小裴爷心里这么想,目光没忍住,偷偷瞄过去,还没瞄到,前襟被一把揪住。
谢知非:“裴明亭,你也给我好好看着晏三合,她要出点事,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裴明亭:“……”
畜生啊,对自个兄弟这么狠!
谢知非松手,冲朱远墨一抱拳。
“朱大哥,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世间只有晏三合能救朱家,她的命比谁都重要。”
一场阴界之行,朱远墨深有体会。
他胸口起伏几下,郑重其事道:“三弟放心,晏姑娘的命,就是我的命。”
……
角门,吱呀一声合上。
谢知非看着手上的两道黄符,感觉这个午后像是做了一场梦,荒诞又惊心。
“爷?”
朱青走上来,“回衙门吧!”
“三件事。”
谢知非把黄符收入怀中。
“第一件,立刻派人去迎一迎丁一,让他回来后寸步不离地跟着晏三合,一有风吹草动,就来通知我。”
“是。”
“第二件。”
谢知非:“通知家里,从今天起我在晏三合的别院长住,爹要问起来,就说朱家的心魔太凶险,我得帮衬着。”
“是!”
“第三件,通知汤圆,亥时一刻,备好热水宵夜,宵夜以补品为主,每天都不要重样,别怕花银子,三爷暗中贴补给她。”
“好!”
“回衙门。”
谢知非翻身上马,扭头看了眼朱府的大门,咬咬牙道:“傍晚替我约一下赫昀,就说三爷请他喝花酒。”
朱青心里咯噔一下。
爷怎么主动和赫世子走动起来?
这一位,可是沾上了就甭想甩掉的主儿。
……
晏三合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