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爷满目忧虑:“这是什么时机啊,万一鞑靼打过来,咱们华国拿什么和人家拼命啊!”
“将郑家的事情昭告天下啊!”
晏三合冷笑了一声:“说不定战马就好了一半呢!”
谢知非神色一变:“当真吗,晏三合?”
晏三合看着谢知非担忧的神色,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底牌,“是我的直觉和猜测。”
“晏三合,直觉不能当饭吃啊。”
裴笑想死的心都有:“这么大的事情呢,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晏三合深吸口气:“一般来说,我的直觉都比较准。”
“砰!”
红木书案被砸得晃了几晃。
书案前,步六整张脸跟个瘟神似的,异常的愤怒。
“有谁可以和我说一下,郑家的案子到底怎么了?谁是凶手?为什么昭告天下,战马就能好起来?”
“这事说来话长,但现在来不及和你说。”
谢知非目光看向朱青:“去和沈冲说,就说是我说的,只要陛下将郑家的案子昭告天下,战马怎么着也会好一半。”
“爷!”
朱青余光扫一眼晏三合,声音有些发抖,“这个话不能乱说,万一错了呢?”
“错了,就记在我头上!”
谢知非额头的青筋冒出来,“我来承担所有责任。”
朱青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谢知非走到步六面前,大掌用力按下。
“步六,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回头我会和你详细说,你只帮我做一件事。”
步六还一头雾水着呢,“做什么?”
“立刻以你步将军的名义给皇帝上折子,夸大一下北地那头一旦有异动,会产生什么危害。”
谢知非咬咬牙:“我必须给皇帝施压,让他同意将郑家的案子昭告天下,帮衬太子一把。”
给皇帝施压?
步六瞠目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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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又写了两千的废稿,推了重来,抱歉!
第803章 不对
大雨中。
百官们撑着伞,像往常一样早早进宫,准备早朝。
哪知刚走到半路,却见一人拦在路中央。
正是司礼监的大太监秦起。
秦起手拿拂尘,尖着嗓子喊道:“陛下龙体不适,今儿停朝一日,各位大人请回吧。”
停朝?
百官们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秦起也懒得去看他们,匆匆往乾清宫去。
到了乾清宫门口,他拿过身后小太监手里的伞,扔下一句“在这里候着”,便向雨中跪着的那人走去。
“殿下,小心身子啊。”
赵亦时抬头,见是秦起,冲他笑了一下:“无事。”
秦起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唇,心酸的不行。
先帝在时,最宠的就是这个孙子,别说罚跪,就是话说得重一点都舍不得。
千回百转之间,秦起把伞一压,低声道:“殿下,北边有情况,陛下已经枯坐了一个时辰,您再忍耐忍耐。”
赵亦时一僵,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反而一抹担忧从眼底掠过。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抬手冲秦起抱了抱拳,“秦公公……”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秦起哪受得住太子这一礼,“殿下放心,老奴但凡有法子,一定想办法劝劝陛下。”
赵亦时凄凉一笑:“公公辛苦了。”
“瞧殿下说的,老奴这就去。”
秦起匆匆起身,匆匆走到乾清宫的屋檐下,把伞一扔,拂了拂身上沾着的雨珠,一脚跨进了门槛。
殿里。
新帝依旧端坐在书案前,神色凝重,手边是两份奏章。
两份奏章一封来自北地,一封是步将军的急报,还都是秦起亲自送到陛下手上的。
秦起在心里暗暗叹气,其实新帝也难啊。
当年的新帝,就像现在跪在外头的太子,哪一桩事能由他真正做主,还不都是先帝说了算。
郑家的案子先帝逼得急,天天把新帝拎到跟儿前敲打。
新帝那腿又不好使,跪下去艰难,起来更艰难。
恰好三司送来证据,那证据左看右看都没什么问题,案子就定了性,哪曾想……
“陛下。”
秦起小心翼翼的唤一声,“该用早膳了。”
新帝眼都没眨一下,只是幽幽地吁出口浊气,低下头,手慢慢撑上额头。
这一瞬间,秦起心里无端生出对他的一丝同情。
坐上龙椅两月不到,便要昭告天下自己从前犯下的错,古往今来,哪个皇帝有过这般经历?
郑家满门忠烈,死得又那样的惨,世人只会把一腔怨恨都落在新帝身上,说他无能,说他昏庸。
他日工笔史书,也会浓墨重彩的记下这一笔,又有几人会细究这里头的是非曲折?
想到这里,本来打算劝一劝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秦起无声退后几步,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了暗处。
……
别院。
角门。
谢知非听完朱青的话,又低头交待了几句。
朱青一点头,披上蓑衣,翻身上马,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谢知非撑伞往内宅去,雨雾中看到晏三合背手站在屋檐下。
是在等他。
谢知非因为怀仁还没出宫的烦躁情绪,一下子淡了不少。
他走上前,收起伞,和她一并站着,“有话说?”
晏三合抬头看了他一眼,“谢知非,万一我的直觉错了呢?”
“错了就错了,有啥呢。再说了,你啥时候错过?”
谢知非低下肩,轻轻碰了她一下,“还有别的话吗?”
“没了。”
“我有。”
谢知非:“把郑家的冤案昭告天下,除了战马的原因外,有没有别的私心。”
“有!”
晏三合指指皇宫方向,黑眸中簇起一团火。
“我就想告诉那些权势滔天的人,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手遮天,哪怕你是九五至尊。还有……”
她停了一下,声音也缓下来,“我们答应过吴书年的。”
你这丫头怎么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答应的人明明是裴明亭。
谢知非看着她瘦瘦的肩,将心疼和担忧深深藏进黑眸中。
“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知非不动声色的开始试探。
“怀仁说得没有错,郑家满门忠烈,老将军又在战场上,他这么做,就不怕事情传到老将军那边,从而影响整个战局?”
没有人回答。
身边的人安安静静的站着。
谢知非也并不是真的想从她那里听到答案。
他之所以会重复问一遍,就是想委婉的提醒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