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声:?
“没事的吧,就是清理一下创口,没有多难的。”
沈知言动作熟练且迅速,说话间已经用碘伏棉球将一条腿的伤口给清理干净了。
“不行,她晕血,见不得这个。”
白郁声:……
梅书瑶勾了勾唇角,眼尾上扬,忽略了白郁声求助的眼神,稍稍欠身。
“不好意思白小姐,书瑶帮不了您。”
说罢退到了门外,顺手带上了门。
不是。
她好不容易从昨天晚上暧昧至极的氛围中剥离出来,这会儿又把她和沈知言关到一块?
碘伏的味道弥漫,淡黄色的药液在膝盖上晕染开来,顺着小腿的曲线往下滑落。
沈知言从边上拿了温毛巾,把滚落的药液给擦拭干净,白皙的小腿皮肤上留下一小道浅色的碘伏印子。
白郁声感觉自己这会儿有点供氧不足,脑袋嗡嗡地眩晕。
他今天的体温比往常偏低,指尖沁着凉意,顺着白郁声的皮肤丝丝密密地渗了进来,有些磨人。
白郁声咬着下唇,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等到她眩晕感不断加强,肺部一阵生疼,沈知言才结束了手上的动作,将干净的防水创口贴给她贴了上去。
新鲜的空气鱼贯而入,她没忍住呼出了声音,粗重的喘息声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
沈知言直起身,对上了白郁声一张憋红了的脸。
“怎么了?”
他十分自然地抬起手,想去搭白郁声的脸颊,却在半道的时候突然顿住,重新垂放到身体两侧。
白郁声原本想偏开脑袋,可沈知言突然转变的动作,让她的脖子也梗在了半道。
白郁声:?
我动作都摆好了结果你不摸了是吧?
这和弹幕里说的裤子都脱了结果就给她看这个有什么区别!
她睫毛忽闪,收敛了脸上不太自在的神色。
“没什么没什么,可能天气太热了。”
她作势举起手,对着自己的脸颊扇了扇风。
“对了,刚刚裴意和你说的让你考虑考虑,考虑什么?”
沈知言给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将茶几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一手提箱,一手抄兜。
“今天下午我有些事,晚上回来得晚,想住在哪随你选择,你要是一个人在别墅害怕的话,和梅书瑶说一声,让她在庄园给你收拾一个房间。”
这又算什么?
算是主动报备行踪吗?
还有一种,好像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自己人的错觉。
这种似乎已经越过正常社交距离的举动,他却能表现得十分坦然。
若即若离,惹得人扎耳挠腮。
十分像网上大家都嗤之以鼻的渣男行为。
“好好养伤,要是无聊了找朋友来庄园也行。”
“消费全免吗?”
沈知言一噎。
转身给她脑袋上来了个爆栗。
“想得美,记你账上。”
嘤。
——
盛夏走过七月中旬,午间的雨开始盛行。
闷雷滚滚,浓积云堆积在天角,原本晴朗的艳阳被遮盖,视线黯淡了下来,院中有杂花吹落。
庄园外汽车引擎声轰鸣。
白郁声缓缓掀开眼皮,往窗外看了一眼。
暴风雨将至,一辆纯黑法拉利688pistatailormade破风而来,引擎轰鸣,如山间嘶吼的野兽。
白郁声扶着自己的额头,颇有些头疼地扯了扯嘴角。
她撑着自己的膝盖,走到庄园门廊下,十分不乐意地碾了碾脚尖的碎石。
两边玻璃没有贴防窥黑膜,站在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见车内的景象。
车的内饰也选的纯黑,透不出一丝光来,只有仪表盘上亮着星星点点的红蓝光。
来人身着纯黑真丝衬衫,纽扣扣到了最上面那格,皮肤透着略微有些病态的白,额前落着几点碎发,那道刻薄的唇却是红得鲜明。
“咯嗒——”
车门解锁。
白郁声不太情愿地往前走了两步,拉开了车门。
男人目不斜视,单手搁在方向盘上,手背的骨骼存在感极强,混着青紫色的血管,让人无端想象到欧洲中世纪传说中的吸血鬼。
“……哥。”
白朔行微微点头,指尖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动。
“上车。”
白郁声吸了吸鼻子,抬脚往车上迈了上去。
“梅老板,不好意思啦,晚上可能不回来了,你到时候帮我和沈知言说一声。”
梅书瑶站在大门口,欠了欠身。
车门关闭,法拉利扬长而去。
白郁声其实和她这位哥哥没太多的交集。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整个人看上去实在太过于阴沉。
和沈知言的清冷淡漠不同,白朔行的气质更偏向孤冷,更多的是山雨欲来的压迫与窒息感。
光是被他看上一眼,自己就能冒一宿的冷汗。
亲兄妹相处成这样,也算够失败的。
她扯了扯安全带,给自己空出一个勉强能透过气的空间。
“哥,咱们……咱们商量个事情行不行?”
“嗯,你说。”
“就是,以后有什么活动你找不着女伴要我去顶包,提前通知行吗?”,白郁声绞着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一身沈知言给准备的宽松款运动套装,脚上还为了不牵扯到伤口特地换的休闲款拖鞋。
她一阵无语。
“每次蓬头垢面地被拉去,让别人见了还以为白家虐待女儿了!”
作者有话说:
给哥哥设定了隐藏属性,以后慢慢展示吧哈哈哈哈
第24章 慈善竞拍
临夏是典型的江南气候,下午刚下过雨,空气里蔓延着潮湿的水汽,还夹杂着些许海风的咸涩。
白郁声坐在商务保姆车内,支着下巴往窗外探。
视线透过警戒线外面的新闻媒体,聚焦在红毯终点的会场门口。
“我还是不太明白,一场慈善拍卖会为什么也要走红毯。”
她轻叹了一声,摩梭着指尖的小巧戒指。
白朔行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侧看金融圈近日走向,闻言瞟了白郁声一眼。
“这几年在家里,除了多长几两肉,看上去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白郁声:……
她将脑袋搁在窗上,将视线拉回,放到了红毯的起点。
一道修长的人影从车上下来,那人眉眼清冷,一袭塔士多礼服,腰间收紧,内搭一件纯白衬衫与深灰马甲,经典的英伦绅士扮相,搭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不甚出彩,但也不会出错。
但那人是沈知言。
白郁声坐直了身子,微眯着双眼,仔仔细细将不远处的沈知言上下描摹了一番。
她和沈知言相处了那么半个月,极少见沈知言穿正装的样子,少有的两次还是透过一方小小的手机屏幕见着的。
他唇线轻抿,鼻梁上的一副金属细框眼镜恰到好处地修饰了他坚毅的面部轮廓,在原本清冷矜贵的气质上增添了一丝斯文禁欲。
最近沈知言的话题不断,每出面一次就能引起社交媒体上不小的轰动,故而最近娱乐板块的媒体记者见着沈知言就和见着宝似的,闪光灯不断,恨不得能给他全方位无死角都拍上一遍。
隔得有点远,白郁声并不能将那边的景象看得很清楚,人潮涌动,刚好将她的视线完全阻拦。
“别看了,准备一下下车。”
白朔行将二郎腿放了下来,将袖扣扣上,把腕表往手腕处扯了扯。
指针走向了傍晚六点二十五,距离红毯开始已经过去了小半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