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恺南:“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的缪斯给了我灵感。”
詹子延转头:“谁是你的缪斯?”
骆恺南没正面回答,望着无星的漆黑夜空,说:“他说他不相信自己能拥有圆满结局,那我就创造很多个完美结局证明给他看,我有能力做到,你觉得呢?”
视线与话题同时抛向他,詹子延再迟钝也明白了,骆恺南的灵感源自何处,又是为谁而创造。
说实话,直至此刻,他才对这段突如其来的恋爱有了实感。
骆恺南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图个新鲜,骆恺南真的有把他好好放在心上、想给他更多安全感。
这是种很陌生的体验,起码对他而言,付出的感情,是第一次得到同等的回应。
“我觉得……很好。”詹子延低声回。
终于得到了比“还行”、“挺好”更高的评价,骆恺南欣慰道:“那就这么定了。”
话音刚落,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他低头,看见詹子延左顾右盼了会儿,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
“谢谢你,恺南。”
在公共场合主动牵手,别人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骆恺南很清楚,对詹子延来说,这是个相当大胆出格的举动。
但詹子延依然做了,为了向他示爱。
虽然诧异,却也在情理之中。
会挡在他身前保护他的詹子延,骨子里从来不是个懦弱的人。
散步也不能散上一整晚,半小时后回到家,詹子延仍旧要面对半小时前的那个问题:今晚到底要不要睡一起?
谁料,骆恺南提都没提,到家就松了手,说:“我去工作了,晚安。”
詹子延只来得及回一声“晚安”,就见他关上了房门。
“……”
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詹子延默默叹息,不知该喜该忧,怀着复杂的心情转身离开。
骆恺南在门后站了几分钟,听见詹子延用逗猫棒逗了会儿南南,然后给猫碗添了水和粮,接着也回房去了。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
多牵一秒就要出事。
乔怀清骂的没错,他是挺畜生,净想些欺负人的事儿。
但能力到位之前,不能莽撞行动。
打开电脑、戴上耳机,沉入工作的骆恺南逐渐平静了下来。
然而没过几分钟,某人又来扰乱他的心绪——
「kent,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骆恺南摘下耳机,已有预感:「说吧。」
janson:「我谈恋爱了。呵呵.jpg。」
果不其然。
詹教授聊天第一次带表情,足以见得有多高兴,只是选择了一个年轻人绝不会用来表达喜悦之情的微笑表情。
年轻人骆恺南看着十分别扭,有种被嘲讽了的错觉。
但一想到詹子延脸上或许也挂着同样的微笑,又觉得很可爱,决定暂时不坦白小号这事儿了。
kent:「恭喜,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吧?」
janson:「嗯,昨晚确定关系的,他居然也喜欢我。呵呵.jpg」
kent:「你这么好,喜欢你很正常。」
janson:「谢谢,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更好。呵呵.jpg。」
骆恺南头疼地摁了摁眉心,默念了三遍“这是夸奖不是嘲讽”,接着问:「他好在哪儿?」
janson:「可多了,比如说,他不像我学生里的那些小情侣,恨不得一天24小时黏在一块儿。他特别酷、特别独立、也特别努力,这么晚还在忙工作,为理想奋斗。」
骆恺南无声地笑了会儿。
分房睡真是明智的决定。
kent:「那确实很酷。」
janson:「不过,这样就显得我很不成熟。」
kent:「为什么?」
janson:「因为我希望他能多陪陪我,哎。流泪.jpg」
“………………”
骆恺南笑容凝滞。
第56章 情浓时分
隔壁房间内,台灯光调到了最低档。
以前总在昏暗的环境中看书,眼睛近视了不说,还养成了坏习惯,时至今日也改不掉。
詹子延放下手机,继续看书,过了没多久,kent发来回复:「你希望他怎么陪你?」
怎么陪?詹子延没往其他方面想,很单纯地回:「陪在我身边就好。」
消息刚发出去几秒,他就听见骆恺南的卧室门开了,紧接着,抱着被子和枕头的骆恺南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前,酷酷地挑眉:“我能搬过来睡吗?”
詹子延连忙收起手机,让出半边位置:“能的。”
骆恺南二话不说铺好了床,却没躺下:“我一会儿过来,还没忙完。”
詹子延眼睛亮亮的:“嗯,不要紧,你先忙。”
骆恺南回到电脑前,很快,手机就来了新消息。
janson:「刚说完,他就来陪我了,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呵呵.jpg」
kent:「可能是上天听见了。以后有什么愿望,就要说出来。」
janson:「上天不会实现我的愿望,是他实现了我的愿望。」
电脑屏幕暗了,骆恺南抬头就看见自己嘴角咧开的幅度有多夸张。
他没话找话:「上天为什么不会实现你的愿望?」
为什么?
詹子延看着这条信息,脑海里浮现出很多条理由。
最终,他选择了不痛不痒的那条:「如果上天能听到我的愿望,我怎么会时至今日才遇到他。」
kent:「现在也不晚。」
哪里不晚呢?
詹子延轻轻叹气。
倘若骆恺南出现在他的14岁到24岁之间,他或许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性格。
可他们之间的年龄差,注定了骆恺南不会出现在这段时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件好事。骆恺南现在看到的,是他目前为止的一生中,最体面的形象:风华正茂的大学教授,外表整洁,学识渊博,有自己的房子与积蓄,受领导赏识,受学生敬仰。
若是再早个十几年相遇,骆恺南应当是看不上他的。
谁会喜欢住在地下室的脏老鼠,谁会喜欢寡言畏缩的小人物。
他不该遗憾,应该高兴,他们相遇在了今天,而非不堪的昨天,或是未知的明天。
两天的周末一晃而过。
出乎意料地,预想中的事都没有发生。
主卧的大床被两条被子一分为二,但到了实际睡觉的时候,骆恺南明目张胆地无视了边界线。
詹子延刚开始被拥住时紧张了许久,后来发现骆恺南并没有下一步的意图,也就放松地睡了。
并且安心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从不知道,人的习惯可以改变得这么快。
坚持了数年的早起作息,短短两天内,就在骆恺南的怀抱中前功尽弃,甚至到了周一早上,闹钟响起时,向来敬业职守的詹教授,居然有点儿不想去上班。
由奢入俭难,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学生可以请假翘课,老师没法如此荒唐,身负责任的詹教授不得不从温暖的怀抱中溜出去——尚未完全脱身,就被一条胳膊捞了回去。
“再睡会儿。”骆恺南的嗓音本就低沉,再染上初醒时的闷哑,任谁都耳朵软。
詹子延怕他再多说一句,自己就抵挡不住诱惑,于是低头匆匆亲了他的脸颊,轻声说:“晚上再陪你睡。”
很单纯的字面意思。
说完便下床离开,骆恺南也没再拦他。
没法拦,不方便。
脸上的余温蔓延到了全身各处,对“晚上再陪你睡”这句话有着不同解读的骆恺南翻了个身,把脸埋入男朋友的枕头,深嗅男朋友留下的洗发水清香。
然后把手伸向下面,顶着男朋友刚躺过的、尚有余温的床单,闷声骂了句脏话。
回到学校,课程照常。
进教室时,骆恺南明显感觉到,许多学生对他投来了揶揄的目光。
他莫名其妙,没放心上,然而下了课,朱宵非要拉着他聊:“骆哥,你周五晚上是不是去音乐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