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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留恋,陆颂衍坐在她身边,而彻底没了支撑的喻忻尔身体往下陷,侧躺在最角落。
她知道陆颂衍一定恨透了她。
没选择看他,闭着眼睛休息,过程听见火机声音,闻到浓烈的香烟味道,她还是一动不动。
直到听见陆颂衍打电话的声音。
他身姿慵懒倚靠着,左手夹着烟,右手握手机,仰头三言两语与助理交代——关于她奶奶的事情。
通话结束后挂断,将手机丢至桌边,侧头与喻忻尔对视。
冷语:“满意了?”
喻忻尔这才爬起身,烦躁扯着还在自己腰间的那团布料。早就因为他们剧烈的动作而被扯到变形,还沾染了各种痕迹,如今穿又不能穿,卡着又不舒服,这衣服算是彻底废了。
陆颂衍带着醇浓香烟味道的手伸过去帮她:“连句谢谢都不用说?”
“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喻忻尔没什么好气,在衣服换下来后随便丢到地面,赤脚踩过它离开书房,不在陆颂衍身边浪费时间。
借陆颂衍的浴缸泡了个澡,冲去这段时间来的疲惫。
这下她算是能松一口气——她相信陆颂衍的办事效率,知道他会替奶奶安排好一切。
她今晚过来的目的就是如此,既然已经完成,她自然不打算在这边多逗留。
随便找了件陆颂衍的衬衫套上,她本想一声不吭直接回去,但想起自己的外套还在书房,只能过去拿。
陆颂衍已经恢复一贯认真严肃的表情工作,只是他们方才呆过的地方依旧混乱,那条红裙子还散落在地面无人问津。
喻忻尔睨着那个衣物穿戴整齐的人,忽然难以将方才那个在她耳侧喘气的人联系起来。
他正在开会,她识相不打扰,过去捞起自己的外套。
陆颂衍恰时摁下静音键,将注意力移至她身上:“去哪。”
“能去哪,回去呗。”喻忻尔答得理所应当。
“有经过我同意?”陆颂衍眯眸。
“还需要经过你同意?”
陆颂衍以狠戾眼神警告她,喻忻尔瞬间想起自己方才的条件——只要他帮忙,她就真正做到对他抱着衷心。
拿人手软,她点头,拉了把椅子坐下。
乖巧得立刻学会逆来顺受。
她晚上心情还可以,所以还算好说话,从桌上拿了本杂志屈腿翻阅,只要陆颂衍不让她离开,她就不离开。
直到他结束会议踏出书房,她立刻跟上去,又走到厨房。
一句话朝她丢过来:“饿了,做饭。”
“……”
真拿她当下人使唤了。
那她又能怎么办。
只能顺从呗。
她看了眼冰箱里的东西,准备随便煮碗面,恰好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饿到早没了知觉,打算为自己也煮一碗。
开火,下食材,她低哼着歌,声音传入那头还在工作的陆颂衍耳侧。
他抬眸睨着她忙碌的身影,眼神深邃,黯然。
“可以了。”喻忻尔随便喊了声,将两碗面放下,自顾先吃着自己的。
陆颂衍才走过来,手上多了份资料。
汤面冒着热意,清香味道飘散,难得有家的暖意。
但他还没动手,靠着椅背睨着她畅快吃面的动作。
片刻后才出声:“她今年贵庚。”
“什么?”喻忻尔头也不抬继续吃面。
“生病那位。”
“……我奶奶马上75大寿。”
“这个年纪的人完全康复的概率很低。”陆颂衍提醒。
喻忻尔的手一顿:“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做?”
“再低也是有这个可能。”喻忻尔埋头舀汤,总显心不在焉,“她的精神状态还是不错,就是无法活动,这段时间需要经常为她按摩防止静脉血栓,但不能指望家里那些人,所以只能快点找到专业的机构。”
“为什么?”陆颂衍继而问。
喻忻尔意识到他在打听自己与家里人的关系。
纵使再不愿意,她还是得回答:“陆家权尊势重又和睦融洽,你应该没有体会过那种穷苦小市民的生活,平日里再好的关系,在谈到与钱有关的话题上都很容易闹矛盾。”
陆颂衍看着她许久。
那束复杂的视线里藏着许多情绪,难以分清。
才轻笑:“你倒是对陆家有个很好的印象。”
喻忻尔话语噎在喉咙。
至少在大众眼中是这样的,陆颂衍的母亲虽然已经抛下两个孩子离开,但至少他的继母待他们很好,不惹是生非也不争夺家产,是难得的安分。
但她又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的关系,深知这种话题不是自己能过问的。
选择继续自己的话:“这些跟我没关系,我只在意什么时候能够安排好。”
“明天。”陆颂衍回答,他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考虑到她年纪大不方便移动,整个团队会过去为她制定合适的治疗方案,后续会有人24小时监测她的健康情况,随时为她服务。”
他的效率比想象中快很多。
喻忻尔将碗里的汤喝光,停顿片刻后才道:“谢谢。”
陆颂衍漠然:“你最好记得你的承诺。”
喻忻尔自然记得。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完完全全属于陆颂衍了。
他们之间的羁绊越来越多,已然不再是单纯的你情我愿关系,可以说,她将自己卖了出去。
懒得回应陆颂衍的话,起身将碗放置洗碗机里,随后离开准备睡觉。
陆颂衍盯着眼前已经坨了的面,余光是女人疲惫的身影。
他还没吃,味道早没了方才那么浓,但看见这碗面的时候她轻快哼歌做饭的画面还在他的脑海回荡。
忆起她的话——在家庭带来的忧戚及孤独感上,他俩倒是出奇一致。
才动手吃面,学着她的方式大口将面包往嘴里送。
味道还不赖。
意思是,有人为他煮面的感觉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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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忻尔接受现状的速度还算快。
最主要是,自从她回到陆颂衍身边之后,生活真的有在慢慢变好。
工作上,合同的事情总算有个还不赖的结局,她的工作是保住了,还能拿到不小的提成,距离还清债务又近了一小步。
生活上,奶奶积极接受治疗,身体状态逐步好转。
反正陆颂衍不会伤害她,也没限制她的衣食住行,还有专门的司机接送她上下班,给她足够的钱花,这样的生活她倒是乐在其中。
第19章 特殊
陆颂衍家一楼有台加长版施坦威钢琴, 喻忻尔从来没见陆颂衍弹过,她始终对这台钢琴很感兴趣,在得到陆颂衍的允许之后时常在钢琴前随便捣鼓。
要落在之前, 她哪敢触碰他的东西,生怕哪个不小心伤害了他的宝贝钢琴,那她赔不起。
现在倒是不在意了,她巴不得他会因为看不惯她的行为而赶紧将她赶出去。
喻忻尔不会弹钢琴,只看过影视剧里钢琴家们手指灵活在琴键上敲击便能演奏出很美妙的音乐,而她学着那些动作却只能制造出噪音。
偏巧她又菜又爱玩,找了很多学习资料, 看着谱子自学弹奏,总能成功让整个家中被她的‘艺术’填充。
于是,这段时间来陆颂衍每次回家都能听见各种高不高低不低的噪音,时而用尖锐的高音刺激他的神经, 时而又用浓厚低音挑战他的承受能力。
终于他受不了,为喻忻尔请了专门的钢琴教师。
喻忻尔得知这个消息时, 是她上班摸鱼看了一天的学习视频, 准备回去大展身手。
未曾想撞见她的私教, 当即激动到忘了呼吸——她看过她的演出视频,是位在国内外都很有影响力的钢琴大师jean。
jean带出来的学生也都是顶尖的钢琴师, 如今却来教她这个毫无基础的钢琴小白,未免太大材小用。
好在jean为人随和, 压根没有架子, 教了她一些基础的乐理知识,时常加以夸赞或鼓励。
中途休息的时候, jean才跟她提起陆颂衍:“他就占着陆家对我有恩,让我过来为你上几节课, 本来我是不教零基础的。”
喻忻尔好奇:“他也会弹琴?”
“当然,这台琴还是专程从国外运过来的。”
“但从来没见他弹过。”
“是么?那你得让他在你面前演示一首。”jean挑眉告诉她,“他几乎是我接触过所有学生里最有天赋的,但他不爱弹,特别是在有人的时候。”
“为什么?”喻忻尔追问。
jean反问她:“他没告诉你?”
喻忻尔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