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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援终于迟了一步赶到,负责人远远听到爆炸声脑子“嗡”地一下差点也跟着炸了,等赶到近前,看到房顶上冒出的浓烟,心顿时凉了半截。
好在就在负责人准备冲进房子好歹给自己争取一个壮烈牺牲的时候,诸伏景光终于及时赶到把他拦住了。
源辉月没事,他们还抓了一个陈年杀人犯,过程虽然曲折了一点,但总的来说所有人毫发无伤,这会儿大小姐正坐在附近的某个咖啡厅里压惊喝茶。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才到长野警局说明了情况就得知嫌犯已经被抓住了,景光那边还搞了个大事情,顿时一脸懵逼。
之后外守一被收押,他找来的两个帮手也被长野县警察接手,在警局里招了供他们是外守一原先那个黑道组织的人,欠他的人情,所以来帮了这个忙,炸弹和枪支也是他们帮忙弄来的。
长野县警莫名其妙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当然,这些都已经不关源辉月的事了,在附近的咖啡厅喝完了一杯红茶,等着后援到来之后,她就平平安安回了松本城。
这天晚上是个好天气,星子漫天,那只四处留情的狸花猫又按时过来找她玩耍兼蹭饭。
猫咪吃完了专门准备给它的猫饭就趴在走廊上懒洋洋开始舔毛,源辉月坐在一旁摸着它背上软乎乎的毛发走神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手底下的猫咪警觉地翻身起身,狸花猫敏锐地认出了自己的一生之敌,飞快地转头跳下了走廊,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源辉月收回手没有回头,来者停在了她身后。
静默几秒之后,他终于低声开口,“谢谢。”
她忽然被方才那只狸花猫传染了警觉,蓦地回头警惕,“你是在提醒我该跟你道谢了?”
降谷零:“……”
降谷零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产生的这样的误会,“……我是在跟你道谢。”
“……哦。”
意识到自己闹了个乌龙的大小姐默默收回视线,目光有点不自在地飘向庭院,“所以说你跟我道谢干嘛,不是应该是我谢谢你救了我吗?”
“因为景光的事,而且……就算我当时没有进去,你也差不多快从那间房子里出来了吧。”
源辉月没说话,手指抬起一个非常微小的幅度在自己身旁点了一下。
身后的人似乎迟疑了片刻,紧接着旁边响起衣料摩擦的窸窣动静,青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庭院里的石灯笼散发着朦胧的光,像是有细小的萤火在树丛间飞舞。
她难得有这样跟身边这人如此平和地坐下来的时候。
“你是怎么发现炸弹的?”
“诸伏君把我塞进衣柜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上面的横梁太干净了。”源辉月懒洋洋说,“就算是在衣柜里面,放了这么久时间,应该也会有灰尘漂浮上去。它之所以干净,是因为最近有人进过那个房间,打开衣柜挪动过里头的衣服,把上头的灰尘蹭掉了。然后我在里面翻了一下,就发现了被衣服盖起来的炸弹。”
“……”
片刻的安静之后,旁边人忽然轻声说,“其实楼梯的位置距离前门更近……如果你当时从前门走,在爆炸之前就能离开那间房子了。”
她下意识回头,金发青年的眼睫敛着,俊秀的脸有一半在屋檐下的影子里,神色看不分明。就算是常年和她针锋相对且看人不顺眼的源大小姐也必须承认,这人的皮相是非常好看的,且格外符合她的欣赏品味。
源宗政到底是她亲爹,果然了解她。被派到她身边的这几个人表面上领的是来保护她的任务,实际上的功能其实是看着她别让她摆脱保护逃跑——源大小姐从来不是个安分的主,吃了这么大的亏,让她老实待着不亲自报复回去基本不可能。
这也是她跟降谷零矛盾的起始。但为什么大家都是做的一样的事情,她单单只记仇了这一个人就智者见智了。而都已经这么记仇了,她居然也没有直接跟源宗政抗议让他换个人过来,不得不说金发青年过于赏心悦目的皮相也是要占一定原因的。
源辉月最后视线轻轻飘了一下,“我当时要是走前门,现在就是在跟你的骨灰说话了。”
“……”
“我在楼上听到枪声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肯定都去了后门,如果我出去的过程中炸弹一不小心被引爆了,有哪个傻子冲进来救我,那不就正好错过了,事实证明我果然有先见之明吧?”
“……”
降谷零终于回头看向她,然后轻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眉眼温润而柔和,配合地点头。
“嗯,谢谢。”
第433章 长野旧事(完)
周围的空气就此安静下来,晚风轻柔拂过,院子里的樱花树在风里轻轻摇曳。狸花猫去而复返,刚跳上墙头就发现它的大敌还没走,顿时僵在了原地,圆溜溜的眼睛瞪过去,敌不动我不动。
源辉月看着狸花猫犯傻,隔空和它对视了好几秒,终于忍不住用脚踝撞了一下身边的人,“说句话。”
“……说什么?”
“你在萩原他们面前不是这种沉默寡言的人设吧,为什么一到我这里就没话说了?”大小姐说着说着就开始习惯性蛮不讲理,“你对我有意见?”
“……”
降谷零冤得要六月飞雪了。
他习惯性想解释,但按照以往的经验越解释身边的人只会越不高兴,他跟源辉月说话少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还不想这么快就把这个氛围打破。
青年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哪句话又会一不小心让你生气。”
源辉月:“……”
大小姐难得心虚了一下,“我有这么不讲理?”
“没有……是我的问题。”
源辉月回头看他,金发青年却再次沉默下来。
她时常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这是她几乎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大部分人的心思在她眼中像是一本摊开的书,想翻几页就翻几页,对方的想法、意图、接近她的目的,一眼扫过去就一目了然。
只有降谷零,总让她有种摸不透的感觉。她有时候觉得这个人心机深沉,有时候又感觉他想的东西好像很简单。只不过简单归简单,她依旧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
但无论怎么说,人家在近乎九死一生的情况下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冲回房子里救她也是事实。
源辉月想起下午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还有些不自在,她最后顿了顿,朝身边人伸出手。
素白的指尖像接了一点星光,停在他面前,降谷零疑惑回头。
大小姐开口的话一如既往有点不讲道理,“请我喝果汁,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
他正想问他什么时候又惹到她了,忽然反应过来了她的意思。
磕磕绊绊针锋相对了四个多月之后,源辉月大小姐总算大发慈悲打算跟他停战了。
转机来得太突然,青年甚至微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他安静片刻,“能回了东京之后再请你吗?”
他对面的人登时睁大了眼睛,一张漂亮的脸明晃晃写着“难得我主动要和解了你居然还不领情”的震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忘了我们现在在长野?你平时喝的那个果汁的牌子这边没有。”
源辉月:“……”
源辉月:“……哦。”
延迟了半秒钟,她机灵的大脑终于转过弯来——老实说这种情况放她身上还挺少见的。
然后她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和面前的人四目相对几秒,干巴巴开口,“那……先欠着?”
“嗯。”降谷零轻轻点头,然后在她的手收回去之前,忽然又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二楼的走廊上,远远围观的众人看着金发青年往他旁边的少女掌心里放了一颗糖。
“我忽然觉得我的心病要解决一半了。”
旁观着这一幕世纪和解,萩原忽然回头对旁边的人说。
伊达班长不明所以,“为什么是一半?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啊……”
萩原研二懒洋洋拉长了声音,不着痕迹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人。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靠在廊柱上,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单纯地走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像是终于回了魂似的,抬脚转身,“走了。”
“去哪儿?”
“肚子饿了,去厨房找吃的。”
一句话说完,他笔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昏暗的楼梯口。
萩原研二耸了耸肩,看看底下还在说话的两人,一手搭上身旁班长的肩,“孩子他爹,你怎么看?”
伊达航摸了摸下巴,“这个啊,我是自由恋爱派啊。”
“嗯?”萩原意外扭头。
“嗯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没看出来吧,你也说了,我可是你们中间唯一有女朋友的人。”
大智若愚的班长大人反手揽住了他的肩,故作老成且语重心长,“走吧,孩子大了,各有各的想法了,操心也没用。”
在那之后,他们因为那一次的事情各自写了一沓的检讨,充分锻炼了文笔和语言组织能力。也大概是看在他们每天都在闷头写检讨的份上,在长野的日子里,源辉月难得地保持了安分。
长野县风景好,是个放松的好地方,之后每到樱花季,只要有空他们都会陪过来她玩一段时间,树底下的酒也每年更新。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能来的人越来越少,直到他和景光也离开之后,源辉月大概是觉得只剩下她和松田没意思,没有再来过了。
“今年还准备新酒吗?”老管家笑眯眯地问。
从树底下收回目光,曾经的降谷零现在的安室透终于从回忆中落地,回过头看着这位一路见证了全程的老人,轻轻笑了笑,“我明天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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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晴天,源辉月这一次来长野其实算公差,调查jw就是樱组目前的任务。其他人在东京也没有闲着,她一大早先接了一个吉永打过来的汇报电话,刚挂断没多久又收到了长野县这边的老朋友发来的问候。
“不用派人过来了,我很安全……我要是又在长野出事了你担待不起?我什么时候在长野出过事?”
柯南来找他姐吃早饭的时候正好撞见她拿着手机边打电话边往楼下走,后面还跟着一个帮她拿着包的城堡的侍女。
他跟后面的侍女姐姐打了个招呼,抬头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安室透,顺口跟他也道了声早,然后跟着他姐往餐厅走,听着她一路还在跟电话那头的人拉扯。
“那次是意外……什么叫我在东京的时候就没少出意外?”
“你们都是跟谁学的,迹部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想当我爹?”
小侦探越听越疑惑,抬头看看走在他旁边的安室透,金发青年冲他一耸肩。
虽然他一副我什么都不了解的表情,但是柯南莫名觉得他肯定知道对面是谁。他们拐过楼梯时安静的楼梯间放大了电话那头的动静,他零星听到两句从那头漏出来的话音,对面意外地并不是他以为哪个长辈,而是个和源辉月岁数相差无几的青年。
对方的性格似乎非常沉稳,面对如此跋扈的他姐姐也依旧平和冷静——也可能是习惯了。但冷静也没用,最后胜利的还是源辉月,青年挂断电话的时候语气终于变得格外无奈。
“……你如果真的想做什么,记得把我也算进来。”
听话到了最后这句话的柯南:“……”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是很了解他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