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燃必须受尽千难万险,还和沈修平在一起,原谅沈修平的一切。
可是一旦沈修平遇到事情,他就马上断尾求生,舍弃掉他和时燃的“绝美爱情”。
所谓深情温柔攻,不过如此。
沈修平冷静下来,面不改色,继续道:“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原告方误会了。青春期的少年,原本就春心萌动,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他,时燃会误会我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可能部分行为是过激的,但绝对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时燃之前在学校的成绩并不好,我不让他报考军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本人从军校毕业,在军部任职多年,我知道战争有多辛苦,所以我不希望时燃吃苦!仅此而已!”
祝青臣握住面前的麦克风:“沈修平,你说这话,脸不红吗?”
“刚刚还播放过的证据,需要我们再播放一遍吗?在时燃的老师同学面前,你亲口承认时燃是你的未婚夫,在我这个家庭教师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你同样亲口承认。”
“你的管家默认时燃会和你结婚;你深夜潜入时燃的房间,向他述说和你结婚的种种好处;你甚至两个月前就让裁缝上门,给你和时燃裁制结婚礼服!”
“你现在说你对时燃根本没有骚扰的心思和行为?沈修平,谁会把自己的弟弟称为‘未婚妻’?!”
沈修平顿了顿,无力地解释道:“这只不过是玩笑话……因为、因为我的父母平时很忙,未婚妻的身份更方便我处理时燃在学校的事情。”
“胡言乱语。”祝青臣嗤了一声,“哥哥的身份难道不够你处理吗?我不信哪个学校的老师,会因为你是时燃的哥哥,而不让你参与他的事情!”
沈修平终于沉默了。
他无力反驳,视频证据铁证如山,他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口无遮拦,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沈父。
忽然,他灵光一闪,又大声道:“好,就算我对时燃图谋不轨,但是,我的父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是无辜的!”
他换了策略,先保住父母。
只要他的父母能够免罪,能够留在首都,那他们家就能保住在首都的人脉。
只要还能留下,他就还有机会!
所以沈修平大喊道:“我的父母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愧是一家人,沈父沈母马上就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一直以为修平是太喜欢弟弟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修平对小燃是这样的心思,我们顶多是没有发现,绝对没有刻意纵容!”
“如果早知道修平对小燃是这样的心思,我们早就把两个孩子分开了!”
这家人颠倒黑白的能力一个比一个厉害。
祝青臣摘下金丝边眼镜,狠狠地摔在桌上,一把抓起桌上的麦克风,霍然站起身。
“沈修平不止一次将时燃拖行回家;在时燃上初中之后,沈修平不止一次深夜进入他的房间;时燃不止一次向你们告状,你们说你们不知道?”
“一对成年夫妻,结婚生了一个儿子,这对夫妻还是曾经的护卫军成员,观察力和判断力应该优于常人,你们说你们看不出一个成年人的心思?你们说你们分不清什么是亲情和变态?”
“如果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整天围在沈修平身边打转,限制他的人身自由,禁止他去军部工作,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扛在肩上带走,夜晚偷偷潜入他的房间,你们竟然会认为这是亲情吗?”
沈家父母哽了一下,显然无法回答。
祝青臣冷笑一声:“看来你们的回答很明显了,你们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
沈父终于开了口:“就算我们是有所察觉,我们只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已,祝先生,你说的再多,也不过是猜测。”
“难道我们外出旅游是犯法的吗?难道我们没有将他们兄弟分开是犯法的吗?”
“不是,我们非但没有犯法,我们还养育了时燃这么多年,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根据《帝国遗孤法》,领养战士遗孤的家庭,在审判时,完全可以从轻处理!”
祝青臣把玩着手里的圆框眼镜,微微抬起头:“说的好,确实如此,按照《遗孤法》,你们可以被从轻处理。可我要说——”
“这条法则从根本上就错了!”
祝青臣把眼镜放在桌上:“根据我的调查,帝国财政部每年会拨出一部分款项,给领养遗孤的家庭,以确保遗孤的生活质量。”
“另外,时燃的父母,在见义勇为身亡之后,帝国曾经付给时燃一大笔赔偿金,因为时燃那时年纪还小,所以这笔钱暂时由你们保管。”
“这两笔钱加起来,足够供养十个时燃过上无比优越的生活!”
“这笔钱现在在哪里?”沈家夫妇神色讪讪,低着头,不敢看人。
“我来回答。这笔钱,在你们家里,在你们的庄园!在你们的宴会!在你们的肚子里!”
“还有,你们不会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就这么干净,我查不到吧?你们凭借时燃获得的利益,远远不止于此。”
“收养时燃当天,你们就迫不及待地为他举办了所谓的欢迎宴会。那不是时燃的欢迎宴会,那是你们加入‘领养家庭委员会’的宴会!”
“领养家庭委员会,我不否认,其中有好心家庭,为了收养战士遗孤付出了很多,而你们,只是为了结识权贵、拓宽人脉,才领养时燃,加入了委员会。”
“因为收养了时燃,你们收获了良好的名声,连续十年,你们都获得了帝国颁发的优秀家庭奖章和奖金。”
“因为收养了时燃,沈修平在统一考试中失利,却仍旧能够进入首都军校学习、进入军部工作。你们买通官员,让他以时燃哥哥的名义,重启了时燃父亲的军队编号!”
祝青臣的声音,在整个万人法庭之中回响。
提起这件事情,沈家人都急了。
“住口!祝青臣,你给我住口!”
祝青臣偏偏不理他们,声音依旧平稳清晰。
“《帝国遗孤法》有规定,遗孤参加统一考试,只要分数过线,不限专业,可以直接进入军校学习。毕业之后,只要成绩合格,也可以进入军部工作。”
“沈修平以时燃哥哥的身份,占用了原本属于时燃的名额!承袭了时燃父亲的军队编号!”
“——这才是沈修平极力阻止时燃参加考试的真正原因。”
“他怕露馅。”
“他自己考不好,所以觉得时燃也一定考不好;他抢占了时燃的名额,一旦时燃参加考试,他所做的一切就暴露了!”
原书里,所谓的“爱”,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外皮,揭开外皮,被人称颂的“温柔爹系攻”,其实是个趴在时燃身上吸血的吸血虫!
他考试考不好,进不了军校,进不了军部。
如果他是个天才,时燃想考军校,他完全可以帮助时燃复习,兄弟二人上战场,岂不是好事?
可他是个废物,他做不到,他怕时燃看出他是个废物,所以他只能阴暗地把天才拉下来!
什么狗屁温柔,不过是吸血虫的外衣罢了!
沈家人彻底疯了,在被审判席上大声嚎叫,像是妖怪被剥了皮,终于显出原形。
他们大声嚎叫,试图打断祝青臣,也试图打断其他人的思绪。
祝青臣握着麦克风,定定地看着他们:“你们一家人,躺在时燃一家身上,对他们敲骨吸髓,恨不能把他们身上一分一毫都榨干。”
“我想问问你们,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们就不怕时燃的父母向你们索命吗?”
沈母已经彻底疯了,大喊着:“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与我无关!”
“修平本来就是时燃的哥哥,修平只是考试的时候一时失误而已,他成绩这么好,他是我们全家的希望,时燃成绩那么差,名额放着也是浪费,为什么不能用?”
“他们兄弟情深、相亲相爱,一个去军部工作,一个在家里陪我们,操持家务,有什么不好的?”
“时燃分化成了beta,可我们还是同意他和修平结婚,难道我们对他不好吗?他是个beta啊,修平本来是可以娶omega的!他娶一个beta,难道不是爱吗?难道他没有受委屈吗?”
确实是亲生母亲,都这样了,她还能找出这么多借口。
两个士兵把已经疯魔的沈母按在被审判席上,把她的嘴堵住。
沈父坐在位置上,眼看着身边的妻子和儿子都被强行按在椅子上,吓得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整个人都瘪了下去,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块风干的人皮套子,挂在椅子上,毫无生气。
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141章 abo成绩被改(19)
19
万人法庭上,沈家一家三口,就像是被扒皮示众的妖怪,在审判席上现出原形,挣扎翻滚,就算被堵住了嘴,却还是不断地发出怪声。
祝青臣握着麦克风,定定地看着他们。
那天陪着时燃去见沈家夫妇,临走时,他心血来潮,试探了一下沈家夫妇。
没想到,就是这一试,让他试出了端倪。
回去之后,他和顾俨就顺着沈家这些年获得的收益往上查,果然,跟拔萝卜一样,带出一堆事情。
祝青臣和顾俨暂时没有公开这些事情,只是暗中派人继续调查。
一则,沈家这些事情,牵连的官员不在少数。要是早早公布,恐怕打草惊蛇,吓跑了沈家背后那些人。
二则,等到开庭的时候,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祝青臣正好在法庭上说出来。
利用时燃攀附权贵、私吞时燃的抚恤金、顶替时燃的名额,重启时燃父亲的军队编号。
每一条拿出来,都足以让沈家在舆论上跌入谷底,万劫不复。
如果民众早早知道这些事情,就没有今天这样的效果了。
祝青臣转过头,看向顾俨:“这些事情,元帅派遣的调查组仍在深入调查。”
顾俨微微颔首,没错,我可以作证。
此话一出,和顾俨一起、坐在陪审席上的官员,都变了脸色。
毕竟沈家发展这么多年,他们和沈家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接触?
他们原本以为,沈家倒了,只要自己避嫌避得快,就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没想到,元帅把之前的事情全都挖出来了,这可怎么办?万一挖到他们可怎么办?
时燃坐在证人席上,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觉得爽快,竟忽然有些灰心。
在这场利用他、针对他的骗局中,沈家固然是主犯,可是坐在陪审席上的官员们,又有哪些是从犯呢?
在这场长达十余年的算计中,沈家在他和父母的血肉上扎根,不断发展壮大。
时间跨度如此之大,沈家做的事情如此之多,只要有一个官员敢拒绝沈家的不正当要求,只要有一个官员帮他报警,或是简单提醒他一句,事情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无疑又是幸运的,他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一位好老师,才有机会站上法庭,争取属于自己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