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只想给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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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曲凝兮果然到了中午才苏醒。
原本她说要跟随裴应霄外出走动,今天显然不行,她被撇下了,他独自早起出门。
藤敏在外间守着,以免倾云院的小丫鬟不懂规矩过来打扰。
曲凝兮醒后,并没有立即起身。
她窝在被褥底下,缓了好一会儿,面带愁容。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她才嫁入东宫多久,总是起不来,迟早会传出去。
东宫人多眼杂,到时候个个说她惫懒怠惰,恃宠生娇。
身为太子妃,总是睡到日上三竿,这像话么?
而且,时日久了,大家要是知道她吃不消,肯定要劝她给太子纳妾。
曲凝兮越是深思其中隐患,越是眉头紧皱。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若是什么都不想,真到了那一天就会手足无措。
刚圆房那几次,裴应霄有所克制,只做了两回。
但是最近,他至少要三四次才肯放过她,她很是吃力……
这会儿腿ii根都在打颤,掀开被子一看,腰侧都被握出了红印子,能说她不努力么?她已经承受了太多。
那要怎么办呢?
这种烦恼,曲凝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与谁倾诉。
若是其他姑娘,或许母亲会是最好的人选,但是她和周氏并不亲厚。
周氏就连教导秘戏图都让下人传话,并不亲自开口,曲凝兮当然也不会跟她主动提及这些。
祖母礼佛回来后倒是对她挺好,但两人隔着辈分,也不是那种亲昵的祖孙之情。
还不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曲凝兮正犯愁,外间的藤敏进来了。
“太子妃醒了就起身吧。”
她耳力过人,一听里面的动静就知道了,还贴心问道:“需要进去帮忙么?”
藤敏很少入内伺候起床梳洗,但是这会儿出门在外,没有带其他侍女,她猜到了曲凝兮有所不便。
曲凝兮确实需要帮助,便让她进来了。
她没什么机会见识藤敏的身手,但看她平日里步伐轻巧利落,不无羡慕,突生奇想:“我能学点功夫,强身健体么?”
“什么?”藤敏不由审视她娇弱无力的模样,沉吟着道:“太子妃若能坚持下来,可以锻炼精气,以免被殿下榨干了。”
“榨干?”曲凝兮听到这个词就不对劲,“他果然像妖精对吧!”
她就说,每次醒来她那么累呢?反而裴应霄就神清气爽。
藤敏是个老实人,一摇头道:“并非如此。”
她解释:“殿下乃是习武之人,精气神方面优于常人,好比登山纵马,体格好的总不容易疲累。”
不仅不会累,适当的纾解运动,卸掉一部分精力,还能积攒再生,循环往复。
曲凝兮听不大懂,她瞅着藤敏,她不同于寻常的丫鬟,更加见多识广。
索性问道:“常言道新婚燕尔,其他夫妻是否……”
她斟酌着词汇,欲言又止。
藤敏一挑眉接话道:“不知节制?”
曲凝兮想问的就是这个,她轻咳一声,道:“你偷偷告诉我,通常是几次?”
她什么都不知道,无从判断裴应霄是否做过头了。
藤敏略一思索,道:“据我所知,秦楼楚馆那些人,三四回也是有的,但他们并非每次都如此。”
贪鲜兴奋,过后就得休养生息。
曲凝兮闻言皱眉:“那如果总是这样频繁……”
“要不了多久,太医诊脉就该劝诫了。”藤敏有话直言。
曲凝兮一手扶额,“……那我的脸面真是没处搁了……”
人活在世,能不要脸面嘛?不能。
“但是人与人不同,有的生来重ii欲,三四回于他而言并未对身体造成影响。”藤敏忽然接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书上会说?
藤敏把一套衣裙取来,笑道:“因为我杀过这么一个老头,姬妾无数,夜夜笙歌,也没见他折寿。”
曲凝兮听了,并不询问打探藤敏过往的经历,只是猜测,裴应霄的体质别是跟这老头一样?
她这个太子妃也太难当了。
既想要拢住枕边人,不愿意给他纳妾,又想在明面上做一个优秀勤勉的主母。
倘若来日,裴应霄大仇得报,他必然是要登上大位。
不出意外她就是皇后,手中的事情只会更忙,她如何做到两头兼顾?
不过,想来也辛苦不了多久,往后他身边有了其他人,就不会这么累了。
之前,曲凝兮不爱设想这些,心里有意无意避开了。
但是此刻,天庆帝在宫中倒下了,白缙暗中护送木仓幸的女儿回京,裴应霄距离那个位置,只剩一步之遥。
大桓朝要变天了,势必要动乱一阵,才会趋于平静。
不论结果如何,她都已经嫁了过去,明摆的一条路,没得选择。
曲凝兮并非不想成为皇后,万人之上的位置,递了过来她当然会抓住它。
只是心里压力不小,高高在上,带来的何止是荣华富贵。
裴应霄暂时喝了避子汤,他不要孩子,大概是不想让孩子姓裴。
他肯定会换回原本的姓氏,到时再生儿育女。
她不仅要做皇后,还要成为一个母亲,还得打理他的后宫……
后宫佳丽三千,底下人时不时会进献美人,选秀出来的也不会少……
这些都是曲凝兮清楚知道的未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心中逃避,不愿意深想。
明明在出嫁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打理妾室,出嫁后反而不如以前理智看待了。
曲凝兮恳请藤敏,“能教我几招拳脚功夫么?我想强身健体。”
然后长命百岁,熬死一群人做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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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应霄对曲凝兮的想法一无所知。
哪个正妻会对丈夫直言不喜欢他纳妾呢?
或许寻常人家可以说,皇室之中,绝无可能。
显得幼稚又不懂事。
太子一行人在嘉菏郡又待了两三日,才在京中百官的催促下决定动身返回。
这期间,曲凝兮在廖府时,廖家三姑娘来找过她,不过在倾云院外面被拦住了。
太子殿下的住处,自有侍卫把守,除了洒扫丫鬟,旁人不得擅入。
廖家三姑娘便寻了个由头,想把曲凝兮叫出来。
她本以为,自己身为官家小姐,要见个侍女没什么困难的,虽说是太子身边的侍女,但她以礼相待,给足了脸面。
谁知没能见着,藤敏直接拿话回绝了。
她们可没工夫陪这小姐玩什么小心思。
不止如此,裴应霄还屡次‘偶遇’了嘉菏郡的第一美人沈姑娘,地点不限于官道旁大街上,乃至于廖府之中。
可惜她们是把媚眼抛给瞎子看,通通被无视了,无功而返。
廖德秋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双管齐下,皆不管用,他不禁着恼。
太子殿下未免太过不给面子,白送上去的美人还不要!
他颇为气恼,殊不知,鸣恩也是烦不胜烦。
只怪太子仁善的好脾气太过深入人心,底下这群人才这般明目张胆。
所以说,上位掌权者性子软和,绝非好事,原先丁太师才会那样忧心,唯恐以后太子登基镇不住手下那群魑魅魍魉。
可别指望你对他们客气,对方就俯首称臣了,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裴应霄没有处置廖德秋,甚至都没说狠话,以婉拒的姿态,安然度过几天,带着一行人离开嘉菏郡。
工部的几位大人自然不能走,他们要在此修建河堤,直到完工为止。
因为来时就派人去沿岸撒了药粉防治疫病,天晴后这么多天过去,湿热交加,但并无传染性疾病发生。
或许廖德秋心里嘀咕,觉得太子多此一举,但底下更多官员却是认为此举很有必要。
万一真的发生了,受苦的是百姓,辛苦的是他们这些底层跑腿的,不仅劳累,还近距离接触疫病,很危险。
嘉菏郡的民众欢送了太子的离去。
车马吱吱悠悠,出了城门,莫约一日功夫,就离开了嘉菏地界。
马车里放置的冰盆早已融化干净了,赶路途中,是没有冰块使用的。
不过曲凝兮差不多习惯了,炎炎夏日,热一点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