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皱巴巴的小孩,脸还红通通的,但孩子爹还是很高兴,抱着孩子人前转了一圈,一直叨叨:“老子有孩子啦!”
被他娘后脑勺一巴掌呼老实了,“老娘还在这呢?跟谁充老子呢!”
产妇累睡着了,收拾完现场,苏妍她们也准备回家,她还给周山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也不知那大傻的蠢小子听进去了没。
周东阳走在她旁边,心里也是有些五味杂陈。
这家婶子喜欢跟他妈较劲给,他妈何尝没有比较的心思。
他和周山一前一后出生,从小暗中被拿来比较,周东阳一直没当回事。
可现在看着人家儿子都有了,自己婚都还没订成,不免有些失意了。
可看着身边这么个无知无觉的丫头,他也只能感叹一下。
丫头跟他说过,女孩子十九二十岁才算发育成熟,这之后承担怀孕生子的损害会小些,他自然不会拿她身体开玩笑。
苏妍实在太困了,人迷迷糊糊踢到一截树桩上,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好周东阳及时把人拎住了。
“困了?”扶着人站好,周东阳问。
苏妍点点脑袋,虽然接生是接生婆的活,可照顾母体一直是她,全程高度集中,现在是有些困倦。
“上来”人已经蹲在她面前。
“不了吧,没多远了,而且,这几天你也累了。”她有些犹豫。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周东阳笑了一下,一把把人拉到背上,背了起来,还不忘掂一掂:“怎么还这么轻?”
“重了!”苏妍抗议,她明明从开始到现在,应该重了近十斤,不过是因为原始体重轻,现在整体还是偏瘦罢了。
拍拍他背,想起上次称体重,被他拿称猪的大秤杆抬起来的情景,不服道:“又称猪呢你!”
“又?”
反应过来,苏妍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但她现在困倦得紧,懒得思考,干脆耍赖:“哎呀,烦死你啦。”
周东阳轻笑出声,在他的笑声和阵阵蝉鸣中,苏妍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在她背上睡着了。
还浅浅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正兴奋找到一株千年何首乌呢!结果周东阳突然上前抢了她的,嘴里还振振有词:“我头秃,比你更需要!”
苏妍哭了,梦里还逃不过秃头的命运吗?
还好她没说梦话的习惯,周东阳见人动弹,以为她不舒服了,轻轻将人往上托了托。
佟秋梅在家等着消息,听见声音前去开门,就是儿子回来,正准备问问情况,瞧见了他背上的人。
“睡着了?”她压低了声音问。
周东阳点头,把人送进屋,脱鞋盖被一气呵成。
关门出来后又去跟他妈简单交代了下情况,然后回屋休息。
次日苏妍不放心,仍去了周山家,大丫已经醒了,正睡在床上,周山抱着儿子给她看。
见苏妍来了,就准备起身,好在及时被人拦住。
她虽然是顺产,但产后恢复也需要不少时间,想到这婶子抠门的属性,不免多说几句。
重点落在母亲修养得好,营养跟上了,奶水才好,这样孩子才能吃饱喝足长得好。
婶子是连连答应,就是为了她宝贝乖孙,也不能饿着儿媳妇呀!
周山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倒是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继续逗儿子去了。
本来是准备看过就走的,但老婶子因为照顾媳妇月子,今天得了天假,拿着一碟花生非说要感谢她,这会儿就拉着人说话。
像是一顿不唠烧得慌,天南地北地和苏妍摆起龙门阵。苏妍非常戒备,谨记佟婶的嘱咐。
但架不住这大婶她就不按常理出牌,今天问的问题更让她匪夷所思。
“妹子,那天我可看见你跟阳子抱在一起了,你们嗯,那个了没?”
苏妍:……多么似曾相识的问话呀?
以为她没明白,对方干脆直白道:“睡上了没?”
苏妍嘴里的花生差点呛到,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呢?婶子您别乱说。”
老婶子一想也是,看那天两人抱一起的样子,也不像那个过了的。
“那亲嘴打啵了没?”
苏妍这下真被呛到了,“都没有,婶子我还是先走了吧……”
手臂却被拉住了,“哎呀,再唠唠嘛!婶子又不会害你,来坐。”
说着,强行把苏妍拉到椅子上坐下,继续口吐虎狼之词:“那你们没睡也没亲,你见过他那没?”
苏妍呆若木鸡,这会是真站起来直接走,但奈何对方力气还挺大,她还站不起来,又不好和人打起来。
只能听对方喋喋不休:“哎呦妹子,看样子你是没见过,我可跟你说,这可是大事,你别现在小年轻害羞就回避这个问题,你说你一漂亮大姑娘,他抱也抱了,却没有一点反应,这像个正常男人吗?”
见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她还特意打了个比方:“这男的呀,见了漂亮中意的姑娘,是很冲动的,你比如我门山子,他可是说了见媳妇儿第一眼,就有睡人的想法了。阳子这样,你还是注意着些吧!”
苏妍想,那正常人也做不到您儿子那样,刚认识就亲了人家呀!
当然她对周山意见没那么大了,对这位婶子却极度不爽了。
“他没问题,我也没问题,我想起还有个事要跟大丫姐说,你让我一下。”
不妨苏妍突然这种态度,但她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急,又听是关于儿媳妇的事儿,便让开了。
苏妍直接回了家,没想到这婶子居然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感觉她这种背后中伤别人的行为挺没品的。
怪不得佟婶子提起这人就撇嘴。
她挺想知道对方的意图是啥,可这事她还不好问周东阳,她们男人都挺在意这个的,是个会让他们轻易愤怒的尊严问题。
也不能和佟婶说,总不能和她说“那个老婶子暗示我你儿子不行”
这不怂恿两人干架嘛!
最终她只能把这个疑惑压在心里。
虽然种的稻谷不少,但队里青壮劳动力也多,约摸过了一个多星期,这场收割也接近尾声。
苏妍趁休息时间回了趟卫生室,只看见黄丹霞在那出神。
“干什么呢?”问了一句,把对方吓得一个哆嗦。
苏妍好笑:“背着我偷偷干什么坏事呢?瞧把你吓得。”
“没,没干啥”她连忙摆手解释。
苏妍也就随口开句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问她:“钟大爷呢?”
到秋收后半段,他们这些老头老太主要负责晒稻谷,这事就是铺和收的时候麻烦些,中间翻面赶鸟都是些小事,留几个人看着就行。
想钟大爷这样手里还有别的活计的,一般不会给安排晒谷,以他以往的性子,估摸着在哪乘凉。
苏妍想跟他说买绿肥种子的事,也就懒得到处找人,就直接问。
绿肥她知道,学名翘摇,又称紫云英,冬季肥田之用,嫩芽可做野菜炒食,紫色花朵,花梗柔软,可编织成美丽花环。
但她一直以为是自然生长,但今天队长跟她说还得买部分种子,这事交给她们收购站,所以她才来找钟大爷问买处,不想人不在卫生室。
黄丹霞努努嘴,非常八卦道:“还能去哪?晒谷场呗!”
见苏妍不解,又加一句:“今天轮到芬姨看谷子。”
苏妍明了:“还真有戏?”她觉得不可思议,原本她都不曾听到过风声,还是那天看钢子铁子锤渣男,才见两人说上第一句话。
后来钟大爷表现殷勤,三天两头跑出去,她们才发现端倪。
然后她从黄丹霞这里吃到了这个瓜的前缘,原来两人年轻时就有点苗头,互相喜欢,说是彼此初恋也不为过。
可惜当时芬婶子家条件好些,她妈又有些势利眼,看不起钟大爷个穷小子,两人最后也没成。
哪想到风水轮流转,钟大爷成了莫欺少年穷的典型。
现在不仅培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女儿也听话孝顺,孩子不多但也儿女双全一家和乐,而且自己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而反观芬婶儿,嫁人后连生了三儿两女,年轻时倒是风光无限,可现在也没几个有大造化的。
在家里为几只箩筐争来斗去不说,吹了几个媳妇的耳边风,对她这个含辛茹苦养大他们的母亲,也开始嫌累赘。
原本两人一个死了丈夫,一个妻子去世,知道前情的都以为两人会很快在一起,谁知道这么几年了也没动静。
反而这段时间,两人开始打得火热。
对此大家也乐见其成,时不时还会调侃一下,钟大爷在这事上充分发挥了他的戏精属性和表演人格。
乐呵呵接受大家的玩笑,也不辩驳,有条不紊地行事。
没找到人,苏妍也就先回家了,谁知道一开院门,就看见如此劲爆的场面。
男人□□这胸膛,麦色的肌肤上布满性感的水珠,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紧绷,流畅优美的曲线展露无疑。
不想她突然回来,周东阳也愣住了,他刚干了力气活回来,家里也没人,嫌热便直接在院子里冲凉了。
本来是想着速战速决,不想刚冲上两瓢水,她便破门而入了。
还好他穿着四分裤,只是这会儿布料被水打湿,轮廓也若隐若现,他连忙拿帕子遮了一下,聊胜于无。
苏妍立马捂上双眼,却忍不住露出个指缝,脑子里不适时地想起烦人老婶子那些话,不受控制地往他某个地方看去。
她发誓,只有一眼,而且她绝对没有怀疑他不行的意思。
但对方还是有些烧得慌,粗声粗气道:“先转过去!”
苏妍:……怎么弄得她像个调戏小媳妇的恶霸似的。
但还是乖乖转过去,不看就不看嘛,她还不稀罕呢!
不到一分钟,苏妍便察觉不对,身后有个热源靠近,他身上还残留着氤氲的水汽,口里吐出的话却带着点不对味:“看够了?”
苏妍下意识想点头,反应过来不对,连忙摇头:“嘿嘿,说笑呢,我啥也没看见。”
周东阳却仿佛并没有听到她的话:“看完了也没关系,反正,早晚是你的。”
啊啊啊啊!苏妍脚下三室一厅出来了,他哪里学来的古早霸总语录。
好在这还是个正常的老大哥,说完这句话后没再抽风,让她抓紧时间去休息,自己则去洗衣服去了。
苏妍躺在床上才觉不对,她为什么要躲,又不是她在院子里洗澡的,她又不是故意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