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林烟仿佛抓住了重点,问道:“你们说南枝喜欢周恺?”
周樾道:“难道不是吗?”
林烟惊讶地问道:“谁告诉你们的?”
周恺道:“不用谁告诉,南枝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晚上,秦盛也在,亲眼看见她跟周恺表白的。”
林烟忽然恍然大悟,她看向秦盛,忍不住笑,说:“秦盛,你吃的哪门子飞醋呢?那天晚上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南枝输了,跟周恺表白是大冒险。”
她看着秦盛皱眉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误会了,笑着道:“你当时没看完就走了吧?南枝表白完就说是大冒险了,当时大家都笑成一团了。而且南枝是真把周恺当哥哥,单纯得不能再单纯了。你们俩也在一起这么久了,不知道南枝以前没谈过恋爱吗?”
林烟这番话把秦盛震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紧紧地皱着眉,突然后悔这么多年都没有调查过。
他但凡调查一下,都不至于误会到今天。
他拧着眉将烟头摁灭,起身对林烟说了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完就径直出了门。
第32章
事实证明, 男人吃起醋来,再清醒的人,也跟脑子进了水似的。
从酒吧出来, 秦盛让外面的冷风吹了一会儿, 想到林烟说的话, 眉头皱得更紧。
周樾从里面跟出来,看到秦盛皱着眉站在外面抽烟,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打趣两句, 还是该替他担心。
毕竟老婆都跟他闹离婚了, 这下恐怕是不好哄。
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 “不是, 你这么多年都没调查过吗?白吃这么多年的干醋?”
秦盛这会儿本来就烦, 周樾这话又撞到枪口上, 被秦盛皱着眉看了一眼,“你不说话我也不会把你当哑巴。”
周樾看得出好友这会儿确实郁闷又心烦,忍着笑道:“得,我不打扰你了,我进去了,你自己悠着点啊,喝了酒别开车。”
秦盛烦他,开口,“赶紧滚。”
周樾走后, 秦盛在外面抽完烟, 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车子就停在酒吧对面的停车场, 陈叔接到电话,很快就把车开了过来, 秦盛拉开后排车门上车,陈叔闻到很重的烟味,透过后视镜小心观察秦盛的表情。
他怎么感觉自己老板今天的心情比前几天还要不妙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询问,“秦总,还是去太太那边吗?”
秦盛这几天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宋南枝,只是每次开车到宋南枝楼下,待半天又将车子掉头开走。
陈叔作为旁观者,其实很能理解自家老板的心情,一方面很想求和,一方面作为男人,多多少少也要面子。毕竟离婚是宋南枝提的,秦盛又确实是个挺要面子的人,每次想去求和,总能想到宋南枝每次和周恺在一起时的笑容。
其实也不怪秦盛没去调查过,毕竟这些年,他见过太多宋南枝和周恺在一起的时候,所以他压根也没怀疑过。醋喝得多了,难免有失控的时候。
那天看到宋南枝和周恺说说笑笑地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醋意冲昏了头脑,那瞬间脑子里都已经不是水了,全是醋。
当然,乱吃飞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盛这会儿简直悔不当初,不用想都能猜到这下会有多难哄,他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沉默了一会儿,总算开口,“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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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枝忽然从沙发上坐起,她手里接着电话,惊讶地问:“你说什么?秦盛一直以为我喜欢周恺哥?”
电话那头,林烟已经在回家的车上,她一边和宋南枝说一边忍不住笑,“我都惊呆了,秦盛居然真的以为你喜欢周恺。这样看来,原来你十八岁的时候,他就在关注你了。南枝,你老公对你,看起来不太像临时起意,倒像是蓄谋已久啊。”
宋南枝听着林烟的话,忽然想到庆功宴的那天晚上,回去的车上,她问秦盛爱不爱她,他一直不肯明确地说出口,还反问她,为什么她不肯说。
她当时回答他,从来都是男生追她,凭什么要她先说。
结果秦盛当时冷笑了声,看着她反问了句:你没有主动追过别人?
她当时还觉得秦盛莫名其妙,现在听完林烟说的,忽然就恍然大悟了。
所以他一直不肯先开口说爱她,是因为一直以为她心里还有别人?
这样一想,他那晚醋劲那么大,忽然也变得有迹可循了。
知道了前因后果,宋南枝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喜悦,她重新躺回沙发上,唇角忍不住弯起笑容,和林烟说:“我说他怎么总吃周恺哥的醋,总算知道了。”
林烟笑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宋南枝心情愉快地拿个抱枕抱到怀里,想了想,说:“还没想好。我明天要到上海去一趟,回来再说。”
林烟笑嗯一声,说:“好,等你回来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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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宋南枝躺在沙发上,不禁想起她和秦盛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那时是妈妈逼她去相亲,她原本还想着以秦盛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会来跟她相亲,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还提出跟她协议结婚。
她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如今想来,分明是秦盛在算计她。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正在心里骂秦盛给她挖坑,她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回过神来,探身从茶几上摸过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想了下,按下接听,“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低低地开口,“还把我关黑名单呢?”
秦盛还没开口,宋南枝其实就已经猜到是他。想到他算计她,她暂时也不想跟他和好,硬邦邦地开口,“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秦盛在书房里打电话,已经想到这回不会那么好哄,怪只怪他自己那天晚上乱吃飞醋口不择言,现在这样的下场也是他该得的。
他沉默了会儿,软下语气,问道:“不想我吗?”
寂静的深夜,秦盛嗓音低得有些撩人,宋南枝贴着手机听见秦盛的声音,只觉得心跳都快了半拍,耳根也隐隐有点发烫。
她不自觉地抿了下唇,佯装冷漠地回道:“不想。”
又提醒他,“秦盛,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俩已经离婚了。”
“是吗?”秦盛道:“我同意了吗?我没签字,你那份离婚协议书就不能生效。”
宋南枝咬住唇,过几秒,忍不住说:“秦盛,你这个骗子!”
秦盛微微愣了下,没反应过来,问道:“我骗你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宋南枝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这下倒是不生气,不过秦盛算计她,她也不想就这么算了。他不是不肯说爱她吗,她偏要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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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盛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微微皱眉,刚把手机放下,沈聿书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接起电话,问道:“怎么了?”
沈聿书那会儿在书房处理点公事,趁林烟去洗澡了才能给秦盛透个风,说:“你老婆怕是已经知道了你算计她的事,我看你趁早坦白从宽,要不然女人闹起脾气来,够你头疼的。”
秦盛闻言不由得愣住。
他默了半晌,总算反应过来,终于知道宋南枝刚才为什么说他骗她。
他突然更头疼,默了几秒,嗯了一声,说:“知道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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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秦盛在书房又坐了一会儿,他想着宋南枝的脾气,只怕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
他越想越后悔那天晚上口不择言乱吃飞醋,靠在椅背里抽了支烟,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摸过手机给宋南枝又打了电话过去。
他的电话号码已经被宋南枝拉黑,这个手机还是问管家借的,结果电话打过去,连管家的电话也被拉黑了。
他看着被拉黑的电话有点无奈,不由得想,动作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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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秦盛有个例行早会要开,但是开会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想着宋南枝,走神了好几次,最后实在进行不下去了,开口道:“今天先到这儿吧,散会。”
他说完就起身,径直出了会议室。
李助理早就看出秦盛今天心不在焉,从早上来公司就一直走神,他跟到秦盛的办公室,关心地问道:“秦总,您今天不舒服吗?要不要帮您请医生?”
秦盛坐到办公椅上,面前的文件堆积如山,他拿起来看了眼,完全没有心情处理,他索性放下文件,看向李助理,说:“手机在身上吗?借我打个电话。”
李助理闻言愣了愣。
虽然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借他的手机打电话,但还是赶紧从兜里摸了出来,递上去。
秦盛接过电话,熟练地输入了宋南枝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总算接通了,秦盛不由得叹气,语气有些无奈,“总算肯接我电话?”
宋南枝看到陌生号码,其实就猜到是秦盛打来的。
她佯装不知道,说:“你干嘛老给我打电话,我很忙。”
她那边确实有点嘈杂,秦盛好奇地问:“你在哪儿?”
宋南枝道:“在上海,干嘛?”
她话音刚落,忽然有人喊她,“南枝,小姑奶奶,你这行李箱里装的是石头吧?”
宋南枝到上海参加一位长辈的生日宴,本来这事儿应该她哥哥来,但她哥哥最近出差还没回来,她只好帮着跑一趟。
行李箱里装的其实是她哥备的生日礼物,她帮着带过来,她手捂住听筒,小声同徐嘉修说:“小心点,里面可是古董,摔碎了你赔。”
电话里,秦盛听见男人的声音,语气变得微妙,问了句,“你在跟谁说话?”
宋南枝隔着手机都能听出秦盛又在吃醋,她忍着笑,故意说:“你管我呢,我们俩都离婚了,我跟谁约会,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秦盛听见约会两个字,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声音沉了几分,隐忍道:“宋南枝,你非要这样气我?”
宋南枝感觉到秦盛已经有点生气了,她心里反倒有点高兴,故意说:“谁气你了,你要是不高兴,也大可以去跟别的女人约会,我绝对不管你。”
秦盛冷笑声,“你还挺大度。”
宋南枝微微笑一下,说:“没事我就挂了,就这样吧。”
她说完,也不等秦盛再开口,直接挂了电话。
徐嘉修在旁边听着,惊悚地问:“你别告诉我,你刚才是在跟秦盛打电话?”
宋南枝嗯一声,把手机收起来,放到她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