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以“丽”作为封号,可知其貌美程度。她是一位六品官嫡女, 仗着永庆帝十几年如一日的宠爱,在后宫屹立不倒。
贵妃是权臣季玉山的亲侄女,家世显赫,在皇后去世后就一直执掌凤印、打理后宫,除了没有皇后之名,她在宫中有了皇后之实。
前段时间, 依附季家的大臣重提立后之事, 想要将贵妃推上皇后之位,永庆帝当场驳了回去。
次日恰好是五皇子的生辰, 永庆帝随手取下自己腰间玉佩送给五皇子当作生辰礼物。
……
说到这里,姚容的声音顿了顿。
三皇子问:“然后呢?”
姚容静静打量三皇子, 他的脸上没有嫉妒, 也没有忿忿不平,仿佛永庆帝只是一个陌生人。
[考考你。]姚容说, [你觉得后面会发生什么?]
“那枚玉佩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永庆帝还是皇子时, 先帝将那枚玉佩送给了他。这些年里, 永庆帝一直随身佩戴着。]
三皇子微微皱眉,这枚玉佩的象征意义可不一般, 陪着永庆帝从皇子到太子再到天子:“五皇子收下了吗?”
[丽妃短视,让五皇子收下了。]
“我记得,六皇子的生辰与五皇子相近。那……”三皇子的声音顿了顿,学着姚容喊,“永庆帝有送六皇子什么生辰礼吗?”
[没有。]
三皇子肯定道:“贵妃一定气疯了。”
子以母贵,六皇子的身份肯定要略贵重于五皇子。
但前朝刚有人提出立后之事,永庆帝就开始抬举五皇子,显然是故意落贵妃的面子。
不过,为了打贵妃和季家的脸,就将五皇子推到台前,让五皇子成为贵妃和季家的眼中钉……这种做法,是不是太极端了些?
在三皇子看来,永庆帝就算疼爱五皇子,这份疼爱也有限度。
[以贵妃的家世,你觉得她看得上丽妃吗?]
“看不上。”
[没错,她看不上丽妃,更看不上永庆帝。]
三皇子:“……”
[六皇子是贵妃的心头肉,自幼就是被贵妃捧着长大的,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六皇子唯一没有赢过五皇子的地方,就是永庆帝的疼爱。]
[也许永庆帝是真的疼爱五皇子,但还有一种可能,是永庆帝故意让所有人觉得他疼爱五皇子。]
这个说法,和三皇子刚刚的猜想不谋而合。三皇子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一来,有他的支持,丽妃能和贵妃打擂台,后宫不至于成为贵妃的一言堂。]
[二来,这样做可以伤害六皇子,进而伤害贵妃。]
[当自己看不起的人,打了自己的脸,还伤害了自己的孩子,你觉得贵妃会无动于衷吗?]
三皇子垂下眸,认真思索。
毫无疑问,贵妃一定会报复回去。
难不成,那两个太监是贵妃宫里的人?
三皇子脑海里先是浮现出这样一个猜想,又被他否定了。
如果那两个太监都是贵妃宫里的人,没必要跑来长信宫附近接头。
特意跑来偏僻的地方接头,又对路过的桂生痛下杀手,很可能是因为那两个太监不想暴露身份,不想被桂生看清他们的脸。
综合以上种种信息……
“一个太监是贵妃那边的人。”
“另一个……应该是丽妃……”三皇子脑中灵光一闪,连忙改口,“是五皇子宫里的人!”
姚容笑了笑:[为什么是五皇子而不是丽妃?]
三皇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丽妃再如何受宠,都不可能越过贵妃。没有了丽妃,也会有其他妃子,贵妃没必要花大力气对付丽妃。”
“但五皇子不一样。五皇子的存在,确确实实会拦了贵妃和六皇子的路。贵妃执掌六宫,无论是往五皇子宫里安插一个人,还是收买五皇子宫里的人,都再容易不过。”
[你分析得很对。]姚容肯定道,[那两个太监,一个在贵妃宫中负责伺弄花草,一个在五皇子宫中负责饮食。]
饮食……
三皇子只觉心惊肉跳:贵妃收买五皇子宫中负责膳食的太监,是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想对五皇子下手!
六皇子这个年纪,正是对父亲充满濡慕的时候。永庆帝利用了六皇子对他的濡慕,肆无忌惮伤害着六皇子,贵妃早已忍无可忍。
永庆帝敢伤害她的孩子,她就敢去报复他的孩子。
原剧情里,桂生溺死在湖边不久,五皇子暴毙,负责五皇子膳食的太监当场自尽,来了个死无对证。
从那之后,宫中局势越发不可收拾。
最终宫变爆发,无数人身死,三皇子在仓惶中被季玉山推上皇位……
可以说,五皇子的死,是宫变的导火索。
三皇子的年纪还太小了,在宫里宫外都毫无根基,他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成长。所以眼下,五皇子不能出事。
[现在发布主线任务二:请宿主利用这些已知信息,破坏贵妃的计划,保护好自己和桂生。限时三日。
任务完成开启“经史子集”版块和获得100积分,任务失败没有惩罚。]
***
十月还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所以很少有宫人会来梅园。
但这会儿,梅园一角,两个太监正在悄悄碰头。
贵妃宫中负责伺弄花草的太监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我们最近能不见面,最好不要见面。”
五皇子宫中负责膳食的太监也不废话,直接道:“老太监没死,被冷宫里那位救了回去。”
花草太监一惊,压低声音骂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亲眼看到他沉进湖里才离开的吗?”
膳食太监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
花草太监眼中划过一抹狠色:“以贵妃娘娘的性子,要是知道我们办事出了这么大纰漏,你和我都讨不了好果子吃。那个老太监一定要死。”
“冷宫里那位呢?”
“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连死两位皇子,就太打眼了。先留他一命,等风声过了再说。”
“行,丽妃宫里昨儿新来了个洒扫宫女,叫鹊儿。我打听过了,她之前是在冷宫那边伺候的,我们可以借她的手除掉老太监。”
***
三皇子坐在院子里想了半天,依旧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完成任务。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轻轻敲了下门。
三皇子猛地抬头看向大门方向。
长信宫素来冷清,这个节骨眼上,是谁在敲门?
“殿下,桂公公,是我回来了。”
是鹊儿的声音。
“我用手里仅剩的银钱,换了一些吃食和棉布,都是殿下能用上的……”
“我知道你们在生我的气,不愿见我,我把东西放在门口,等我走之后你们再出来拿就好。”
[她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去开门,看看她想做什么。]
三皇子一惊:“您是说……”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办法确定。]
鹊儿放下挎篮,转身离开,才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
她回头,惊喜道:“殿下,您还愿意见我,这真是太好了。”
三皇帝低头,看着脚边满满一篮子的物资,心情有些复杂。
鹊儿照顾过他一点时间,就算鹊儿抛下他,想办法去了其它宫,他也只是有些难过,心里并不责怪鹊儿。
但如果鹊儿这回过来,不是单纯送物资,而是要借着送物资的名义做些什么……
对面,鹊儿还在自顾自说话,不断诉说自己的苦衷。末了,她探头往里面瞧:“殿下,桂公公呢,怎么一直没见他出来。”
三皇子心乱如麻,只说:“桂生病了,染了风寒。”
“什么?”鹊儿惊呼一声,紧张道,“肯定是我昨天说的话太过分,让桂公公气到了,他才会生病的。都怪我,都怪我。殿下,桂公公的情况怎么样?”
看着鹊儿那浮夸的表演,三皇子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情况不太好,我们在冷宫里没有药材,只能用毛巾敷额头来降温。你要进去看看桂生吗?”
“我不进去了。”三皇子的声音很冰冷,但鹊儿没有多想,“风寒这种病严重起来是能要命的,不吃药怎么行呢。我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桂公公弄来对症的药。”
丢下这句话,鹊儿就急匆匆离开了。
三皇子站在原地,静静目送着鹊儿离开的背景,神情哀伤。
如果他没有事先得知真相,看到鹊儿提着篮子过来,听到鹊儿说要帮忙弄来草药,不管能不能用得上,他都会很高兴……
他猜到那些人会出手,但他没猜到的是,那些人会派鹊儿过来。
鹊儿也许不知道那些人具体要做什么,但是……
她真的一点儿猜不到那些人的打算吗?
“您现在能确定了吧。”三皇子赌气道。
姚容没有马上回话。
理智稍稍回笼,三皇子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他心底再有气,也不该发泄在系统那里。
系统突然不说话,难道是觉得他的言行冒犯了她?一想到这儿,三皇子顿时提心吊胆,道歉的话几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