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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对方走得很快,但江挽却被抱得稳稳当当。江挽眯着眼睛逆着日光看着这人的脸,对方若有所觉低下头,但他却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睡了过去,纤长秾卷的眼睫盖出淡淡的扇形阴影。
  等他再醒来,入目一片洁白。
  手背温热。
  江挽微微侧头,又看见了熟悉的吊针和覆在手背上的热毛巾。
  以及——沉默寡言坐在他病床边的男人,周灼。
  毫无疑问,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得十分轻易。
  江挽眨了眨眼。
  周灼戴着口罩和墨镜坐在病床边,身体挺直,正削着苹果。他的刀工很好,薄薄的苹果皮长长地缀着,病房里只剩下他削苹果的沙沙声。
  吸入乙·醚的后遗症总算减弱了许多,江挽没有之前那么嗜睡,头也不太疼。他安静地看着周灼削苹果,没主动开口。
  但周灼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眼撞见他的眼眸,愣了愣,沙沙声停了。他放下苹果和水果刀,打着手势说:你助理在隔壁病房,经纪人在和顾逐之的经纪人交流。
  红姐应该知道了是顾逐之绑走了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顾逐之和他的经纪人。江挽点了点头:“把床摇起来。”
  周灼听话将病床摇起来,让江挽能够靠着。
  江挽又说:“水。”
  周灼去给他倒了杯热水,温度刚刚好,不凉也不烫嘴。他倒了满满一杯,江挽都喝了下去,将杯子还给周灼,才说:“是你找到的我?”
  周灼没有隐瞒,点头。
  他的掌心握着水杯,透明的杯壁似乎还残留着江挽手心的温度。
  “谢谢。”江挽向他道谢,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周灼沉默着摇了摇头,没有窥探江挽和顾逐之之间发生了什么的意思:等你的经纪人回来,我就走了。
  江挽却说:“要不要跳槽到我这里,当我的保镖?”
  周灼愣了愣。
  “哦。”江挽看见双腕被麻绳磨破的地方都已经处理过了,脚腕也是一片清凉,说,“你之前救过聂导,聂导会舍得放人吗?”他开玩笑般说:“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周灼点了点头,又摇了两下头,意思是:可以。不会不放人。不用开双倍工资。
  江挽盯了他的眼几秒,但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他无法看见他眼中的情绪。他挪开眼:“顾逐之怎么样了?”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被他绑走了?”
  周灼如果再慢一点,他可能就不知道被顾逐之带去了哪里。
  这两个问题,周灼低头在手机的备忘录上打字:红姐联系我,说你失踪了。知道你行程的人应该不多,所以我猜是熟人作案。顾逐之被警察带走之后被顾总领走了。
  他回忆起当他抱走江挽时顾逐之那如丧考妣、恨不得杀人的脸色,以及如丧家犬一般哀求他怀中的江挽“能不能不要不要我”,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江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也不会让他知道。
  他也不会让顾逐之有再出现在江挽面前的可能。
  周灼问:要把病床放下去吗?
  江挽恹恹点了下头,顺着逐渐放下去的病床躺了下去。他还是不太舒服,现在又没了多少精神,闭上了眼睛打算再睡会。
  红姐过了许久才回来,见他脸色苍白闭着眼,问周灼:“他醒过吗?”
  周灼刚点头,江挽就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周灼,周灼就起身去了门外。他关上了门,红姐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眼神,说:“哪里不舒服?”
  “有点想睡觉。”江挽乖乖说。
  红姐松了口气,又说:“顾逐之乙·醚中毒进了抢救室。”
  “他被周灼送去了警察局,被顾总派人捞出来了。”红姐说,“他背后是顾家,可能没办法把他怎么样,但他回顾家途中出了车祸,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乙·醚中毒昏迷了。虽然没抓到人,但我猜是周灼。”
  她停了下来看着江挽,江挽原本认真听着她说话,见状便说:“……哦。”
  红姐:“周灼是燕炽的人。”
  “嗯。”江挽点头,“我知道。”
  红姐无奈:“你知道就好。”又问:“顾逐之为什么要绑走你?你们不是关系很好?”
  红姐还不知道他和顾逐之是炮友,网上的那些绯闻她看他们还有一部合作的待播剧没处理,甚至和顾逐之的经纪人还推动过,提前炒一波热度。江挽平静“哦”了声:“我和他掰了。”
  红姐:“?”
  红姐:“你们真在谈?”
  “没有。”江挽淡淡说,“炮友。”
  红姐:“…………”
  “王旭那个狗日的。”王旭就是顾逐之的经纪人,红姐难得爆了个粗口,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在骂那个王旭,还是在借王旭骂其他人,“我考虑了,让顾逐之工作室在你们这部剧播出之后再公开道歉,到时候顺便把cp粉提纯了。”
  提前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会影响聂导的这部剧,江挽很看重它,说了声“好”,想了想问:“小陶呢?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小陶没事,刚才他过来看你,看你没醒就回去了,现在睡了。”红姐说,“医生说你们都再观察一晚,没问题的话明天就能出院。”
  于是江挽点了点头,又说:“我让周灼来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