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涉案人员也都串通好了地打死不承认, 以至于我们现在只能等,等负责焚烧垃圾场的工人报案,或者是我们回去继续盯监控, 看看有没有什么被我们不小心遗漏了的蛛丝马迹。”
周一看着蒋择无可奈何的表情, 没忍住地伸手抚平了对方两道剑眉之间挤出的小山, 又宽慰式上手rua了两下对方半长不长的头发。
“瞧你这可怜见的。”周一有意地活跃气氛道。
蒋择莫名地被周一仿佛同情小猫小狗似的语气气笑了。
但是他那被阴云笼罩了一整天的心情,还是不可控制地因为他终于又见到了周一而多云转晴地有所好转。
他假意生气地“啧”了一声, 借着拨开周一手的动作,顺势把其拢进了手心。
完了面上还尽量淡定地在装自己不是揩油。
蒋择在眼看着周一没有半点挣扎之后, 才后知后觉有些心虚,掩饰地说:“你也不怕扎手。”
周一没回嘴, 只是任由蒋择以一种再自然不过的姿势半拢着他的手。
表面上在默默低头点菜,实际上悄么声息地在注意着眼前这两位的动态的刘学武暗自腹诽:谢邀,有被秀到。
以及:这确定真的不是在谈了吗?!
奈何两位当事人似乎没有觉得自己的言行有半点不妥之处地毫不收敛, 甚至还当着刘学武的面讨论起了歪歪腻腻的生活琐事。
最后还是已经点完菜了的刘学武忍不住地扯开了话题,“话说,周总,昨晚我和蒋队离开之后,你和许敏她们聊什么了?她们当时和你聊天时的神情是正常的吗?”
突然被提问了的周一挑眉,面色如常地回答:“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例如她知道的哪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孩儿恋爱多年但是最后被渣男绿了这种。她们当时的神情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家里这个阿姨那个阿姆的讲八卦时的常见表情。”
刘学武闻言“噢”了一声,近乎于自言自语地小声道:“这就怪了。按照她们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角色而言,昨晚不应该这么放松啊……”
浅酌着玻璃杯中的茶饮的周一,在听见刘学武的小声咕哝之后抬眼,用完全不知情的口吻打探着消息,“怎么,那两位阿姨是目睹了凶案现场,还是你们锁定的嫌疑人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刘学武摆手否认,“那倒不是,她俩充其量就是伪证人吧。”
只是他自己这话音将将落下,他就又为求精确地纠正了自己方才的辞措,“噢,不对,不止。其中有一个可能还帮着收拾现场,藏匿凶器了。”
周一听着,放下杯子的动作一顿,大概能猜到蒋择他们的破案进度到了哪儿了。
蒋择则“咳咳”地假意清了两下嗓子,用“冰冷”的眼神示意刘学武差不多就得了,别再嘴上没门地什么都往外秃噜了。
刘学武看见了,于是会意地住嘴,岔开话题地不再跟周一谈论这事。
可惜刚入社会的小同志大概都是那样一根筋——只要拦在他面前的某件事一刻不解决,他就会一直想着,念着。
比如现在,刘学武听着周一和蒋择聊天内容,不知怎么的,就又由他们对话中的某个点联想到了李彤的这个案子。
于是他忍不住插嘴地问蒋择,“哎,蒋队,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凶器昨晚都还是放在陈欣或者是许敏家里,陈欣今早出门的时候才刚装在书包里带出来的?”
蒋择听着刘学武这突然冒出来的问题,挑眉,“按照陈欣的活动路线,她除了能把凶器丢在小吃街里的公共垃圾桶之外,她也就只能把它藏在学校的某处了,你说她藏的住吗?”
刘学武却依旧不信邪地问:“如果是她艺高人胆大地直接丢进了学校的垃圾场,然后被负责处理垃圾场的大爷看也不看地焚烧了呢?”
蒋择听着,语塞地沉默了一瞬,才说:“现在,焚烧垃圾应该是违反环境保护法的吧?”
虽然他上高中那会儿,确实看过学校里漫天的灰烟。
就在刘学武不放弃地要和蒋择继续讨论这个可能性的时候,蒋择的手机里进来了一个电话。
来自娄清的。
娄清在电话里语速极快地汇报着她在新拷来的监控视频里的新发现,“在许敏到她爸妈那儿之前,有辆装载着很多家禽的汽车开进了她爸妈住着的那个小区。”
“所以,许敏很可能不是直接从她爸妈手里拿的老鸭子和鸽子,而是跟等在小区里的商贩购买的。”
蒋择听懂了娄清的意思,于是接话道:“你的意思是说,许敏可能是趁人多的时候,把东西放进了对方的车子里?”
“是的,”娄清道,“因为反正那小三轮看起来很大,应该是车主定期出门卖家禽的时候才会用到,所以他也不一定会立马发现,而鸡鸭这类的东西又是消耗品,最多几天就吃完了,许敏之后肯定还会去找那个商贩再买。所以她说不定会想要先避过这阵子地把凶器藏匿在那儿,之后再悄无声息地把东西拿回来处理了。”
蒋择一时分辨不出娄清的怀疑和刘学武的猜测哪个更靠谱一点儿。
但他还是本着不能放过一丝破案可能性的原则问:“你们能联系到那个商贩吗?”
正乘车往那个小区赶的娄清点头,回答:“应该能。毕竟那个商贩在那个小区里卖了满满当当一整车的家禽,不可能所有住户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