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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后,那段不堪的往事便被她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藏进了脑海深处,做的梦也朦胧得只有梗概剧情。此次却真实得仿佛身临其境,再度被迫观看了那一场单方面的凌辱。
  徐葭逼迫自己平缓下过于激烈的呼吸节奏。她咽了口唾沫,闭着眼睛,狠狠皱了下眉。
  身体有些虚弱,腿也无力。徐葭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她对他的记忆基本上停留在她魂体状态时所见到的。生前的自己反而和他交流甚少,留下的回忆零碎又不完整。
  她尽力回想有关他的一切——豪门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子、突出重围后终于站在大众视野里的男演员、因为一场意外与她结亲的丈夫……
  各种简述的标签,概括出他动荡不幸的前半生。
  再后来,他和她一样,再也没有了可以展望的后半生……
  徐葭觉得自己似乎是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人有多么孤独。他没有亲近的家人,在水深火热的娱乐圈中亦没有真心朋友,甚至连自己也因为一些心里的疙瘩不敢与他拉近距离。
  曾经她以为作为已经与他绑定的配偶身份,对他的照顾也算得上情至意尽。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的错过了许多。
  最后时刻,那双空洞的、木然流着泪的灰败眼睛,存在她的脑海里,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心痛怅然。
  徐葭是真的很难受。身体和精神双双不堪重负。她觉得自己快要没法呼吸了。
  窒息、窒息。像被扔到太空外,被失重感击败的流浪者。四周都是广袤又厚重的黑暗。她是这无边牢笼中唯一的囚徒。
  被挤压,被掠夺,被绝望吞噬殆尽。
  却又留她一身尸骨,在最后一刻给了她成全。
  徐葭捂住喉咙,张着嘴大口呼吸空气。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滴在桔梗紫的床单上,晕出圈圈深色。
  贪婪的大吸了快叁分钟的气,徐葭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
  她觉得自己命数一定不太好,总是向死而生。甚至连死也死不干脆,拖拖拉拉,实在讨厌。
  徐葭在心里发了通闷气。背后的汗液挥发,有些冷。她便下了床,去衣柜新拣了套睡衣去浴室里冲澡。
  吹干头发又做了基础护肤,徐葭坐在梳妆台前,翻起了聊天记录。
  她和宫晞源的最后一次联系停留在一个月前——
  “我今天进组。拍摄地离家很近。”
  而她则是隔了两个小时后简单回了个“好”。
  徐葭摸了摸下巴,颇感懊悔。
  自己还真是冷漠得很。
  明明当时没觉得这回话有什么问题,现在再审视起来,还挺叫人难受的。
  她不知道他拍什么戏,也不知道拍摄地在哪,更不知道他何时杀青又何时归的家。
  她只知道他每天都回来。结束得再晚,开班再早他都一定会回来。
  有一次他叁点多才回家,徐葭刚醒没多久,就躺在床上,听门外的动静。隔壁最后一次门板碰撞的声音发生在早上六点半。
  她醒着,却不敢打开门出去,逃避与他相见……
  “很晚了。”徐葭看着手机屏幕,显示时间是晚上的十一点四十一。
  夜已深,她却极度的清醒。徐葭觉得有些无聊,打算下楼去看看。
  客厅的大屏幕电视从这别墅装修完后就没怎么被使用过,成了摆设。
  然而她丈夫的工作就是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大家伙增添一点有趣的内容物。
  看看他演的电视,也算是能进一步了解他的方法。徐葭这样想,捣鼓了半天,终于打开了电视。
  徐葭不爱看国产电视剧。不是没有好编剧好演员好导演,只是限制太多,播出来的成品总看不过瘾。她便干脆不看了。
  尤其宫晞源那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演技挺好的,长得也好看,近期热度更是直逼一线,却偏偏来者不拒。从来不挑剧本,也不挑薪酬,在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内疯狂拍戏。基本上黄金档时间内随便调个台都有他的身影。
  徐葭看着屏幕里和廉价的服化道、演技干瘪的小演员格格不入的宫晞源,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这孩子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