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不伤心?身边结婚的差不多了,我们几个比他小,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温苡学生时代一直循规蹈矩,从没来过这类场地,陌生又害怕,抱着一杯喝的坐到沙发里,几个公子哥偶尔和她搭话,应该是靳俞寒交代过,没有人为难她,还对她照顾有加。
隔着几层玻璃,看到站在隔间的靳俞寒整理好指套,把眼镜脱下来穿戴上护目镜,调整站姿,尝试瞄准几次,另一边的陆戚开枪,然后叫嚣快一些,他才慢悠悠戴上耳罩,持枪瞄准,射击。
温苡看不懂环数,听着他们讨论,判断出靳俞寒第一枪的成绩比陆戚好上一环。
“陆戚不翻盘就白在部队混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嬉笑说。
旁边的男人:“得了吧,他碰上靳哥变得急吼吼的,不是严肃赛事没办法投入。”
“不相上下吧,靳哥高中时去玩了不少比赛,陆戚只会给他提包。”
……
温苡就听着他们评价靳俞寒,好像喜欢上一个人后,会格外关注和他有关的事,默默地把与他相关的信息记住,会对比,她和他有没有相同的地方,若是有就好了,还能有话题。
很可惜,温苡从没接触过赛车、跑马和射击。
十几分钟后,陆戚从隔间出来,嚷嚷着不玩了,耍赖说靳俞寒拿过专业赛事铜奖的玩家欺负人。
靳俞寒慢条斯理取下射击用具,戴上半框黑色眼镜,斯文儒雅,和玩射击的他联想不到一块儿。
“差不多走了。”靳俞寒走到温苡身边,对他们说,“你们继续。”
今晚靳俞寒留得算久了,大家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像学生时代那会儿疯玩,吃完饭玩一夜枪或者打牌,天快亮不舍得睡,一起跑俱乐部玩跑车,成家立业就得收心。
靳俞寒带着温苡走后,有人调侃陆戚说:“陆戚哥,你怨气这么重,干脆听家里安排结婚得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向靳哥他们看齐。”
“闭嘴!我还没玩够。”陆戚才不愿意恋什么爱,他哥到靳俞寒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个成了二十四孝好老公,不像话。
陆戚站起来说:“走走走,去俱乐部跑几圈车,再去打两圈麻将。”
回到家,靳俞寒问温苡:“机票和民宿订好了?”
温苡还在神游想别的事:“哦!打算明天先去一趟海都参加漫展,顺便去听学姐的座谈会。”
“明天?”靳俞寒神情凝重,“这么早?”
以为她会在京北过完七月,把出发时间定在八月初。
“正好碰上学姐的座谈会,她邀请我去,临时改了出发时间。”温苡自己快忘记改了出发时间,也是前几天忽然收到座谈会的邀请,就定了机票。
靳俞寒低头整理换下的鞋子,问:“海都之后去哪?”
温苡:“没定,之后再说吧。”关于旅居特地问了有经验的幼千,她不建议做太多计划,先出发再根据情况定下一个目的。
靳俞寒没再说话,沉默地回客厅,温苡一直跟在身后,眼看他要进到书房,扯住他袖子,不安问:“你……不支持我去旅居么?”
“想多了,好好玩。”靳俞寒温和笑了笑,“要临时处理一个文件,你先回房洗澡。”
他表现如常,一堆心事的温苡质疑是不是她自己想太多?
温苡泡完澡和学姐联系,确认后天早上一起吃午饭,回到房间,看到靳俞寒在衣帽间确认她出门的行李有没有漏带什么。
下到一楼客厅,温苡蹲在熟睡的瑞奇面前,点了点它狗头,它立马清醒,眼巴巴看她,被吵醒很是委屈。
温苡:“我要出门了,明天幼千姐姐会把你接走,你陪她一段时间哦。”
瑞奇舔了舔温苡的手背,好似听懂她说什么。
“还不睡?”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不知何时靳俞寒下楼。
温苡:“马上。”推开黏上来的瑞奇,跟靳俞寒上楼。
上楼时,靳俞寒贴心说:“我给你加了两件厚衣服,下去天会冷。”
上到最后一个阶梯,温苡停下脚步,叫住他:“靳俞寒。”
靳俞寒回身。
“不带也没事,没有我会买新的,随便带一些就好。”温苡不知怎么的,对上他暗沉的双眸,想问的问题说不出口,随便扯了句话。
说完,温苡越过他快步回房,进到房门,还没开灯,手腕忽然被一扯,她趔趄两步,撞到墙上,后脑勺被护住没磕碰到,他抵了上来。
“温苡,欺负人了。”
男人少了平日的温和,努力克制不把话说重。
温苡不停地往后缩,躲不掉落在她侧脸和脖子上的吐息,感受到他频繁起伏的胸膛。
——他在生气。
“我没有……”温苡偏开头。
靳俞寒:“没有?”
温苡垂在两侧的手抓紧裤子:“我问过你的。”
“我还能说什么?我该反对吗?”靳俞寒表情深藏在黑暗里,“我不该反对,不会反对,也不能反对。我是这样劝告自己的。”
“知道我的意思吗?”
温苡真的和他面对面时心底不安,害怕说:“不知道……”
“对啊,你怎么会知道。”靳俞寒轻讽笑了声,“是不是我表现过于温和,让你觉得无所谓,可以拒绝、躲开、回避,我是你永远不被考虑的那一个?”
“没有!没有!从来没有!”温苡挣开手腕的束缚,压抑的情绪被他自暴自弃的一番话激了出来。
靳俞寒:“没有?你就连瑞奇都要放出去寄养。我的存在就让你觉得有负担吧。”
温苡一时难以自控,红着眼说:“我没有!幼千一个人住太无趣,想着我不在家,可以帮忙养几天而已。我没有……”
靳俞寒意识到自己失控说了些不好的话,看着她倔强地擦泪,心里一阵懊恼:“是我说话过激了,对不起。”
“没有……”温苡摇头,“靳俞寒我从没这么想你。”
温苡上前搂住他,抽泣说:“我和你阅历不同,我想不明白很多事情,可能给你的答案不成熟,是错的。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又怕我的喜欢抵不过你的好,会辜负你。”
靳俞寒听到后一句话,心脏空了一拍,手抬起又放下,失而复得的恐惧支配着他,扣住她单薄的肩膀,紧紧地抱到怀里:“小喜,对不起。”
温苡说:“我没有不考虑你,我一直向往幼千曾经旅居的生活,小时候不是在家就是在医院,活动处处受限,从没见过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去做一些事情,想出门看看。”
“可能我的所作所为让你误会了。” “靳俞寒,我没有欺负你……”
靳俞寒在心里自嘲,真的是他太患得患失了。
“我不知道未来应该要怎么样,应该计划到什么程度,但我今年想和你看初雪。”温苡把眼泪都擦在靳俞寒的衣衫上,“是不是很幼稚?可我就是脑袋空空,想着这些没有价值的事情。”
见她自责,靳俞寒内疚得不行,不该对她说重话。
拧了温毛巾给她擦脸,换了被眼泪打湿的衣服,仔细地擦拭着。
温苡抓住他的手,追问上一个问题:“是吗?”
“不是,是我狭隘了。”靳俞寒笑笑。
或许他的回答太含糊,温苡表情又变得恹恹的:“昨晚你没回家,我等你到五点,你还是没回家。”
无厘头的一句抱怨,听得他心都软了,靳俞寒并不想她放弃自己的坚持,握住手说:“小喜,不想这些了,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温苡坐在床边,看着他身影。
她明白,他还是向她妥协了。
晚上睡觉温苡主动要抱着睡,他全依着她。
“靳俞寒,你真的不气了?”温苡直起脖子,推搡他一下。
靳俞寒摁下她的肩膀:“气我自己。”
温苡:“不要气自己,你特别的好。”
靳俞寒笑了笑不说话。
“那我们说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温苡内心还有点小计较,她都告白了,为什么靳俞寒没回应。
靳俞寒:“好,睡吧。”
温苡也没勇气再提,找个舒服的位置闭眼,就在快睡着,他捏住她脸颊,被吓醒。
靳俞寒低声警告:“温苡,只允许出去三个月,多一天也不行,按时给我回家。” “什么嘛……还说不在意。”温苡嘟囔。
靳俞寒:“宝贝,你的事没有办法不在意。”
温苡听着他的话,动了恻隐之心,不想走了。
“我是真的支持你旅居。”靳俞寒打断她要说的话,抚摸着柔顺的长发,说:“你先是温苡,才是我的妻子。宝贝,不管看多少河山走多远的路,要记得我一直在家里等你回来。”
温苡又不争气落了泪,她好像真的欺负人了。
靳俞寒不舍得她哭,哄道:“已经答应好学姐的邀请,不能失约,马上要出门玩了,开心一些。”
第二天机场,靳俞寒亲自送她过安检,温苡反而成恋恋不舍的那一个。
登机后一直给他发消息,保证去到一个地方就报平安。
靳俞寒不想她有负担,发来消息:【温苡,我喜欢你,但我更喜欢你做自己。】
温苡的眼睛又酸了,不喜欢他说悲情的话,下一条消息弹出来。
靳先生:【三个月,一天不多,不回来我亲自去抓人。】
温苡笑了,回了最后一条消息,不好意思地收起手机。
还在机场的靳俞寒看着飞机冲上云霄,反复翻看最后的消息,不禁笑了。
小喜:【哪有人告白发信息说的,不作数!】
【下次见面,再说一次。】
第44章 冰雪来信
虽然毕业后没有从事和原来专业相关的工作,但是宣芋发出座谈会的邀请,温苡还是第一个捧场,并非遗憾,而是为朋友取得的成就感到开心。
接着整个八月在江都定居,想认真感受这一座靳俞寒生活近十年的城市,契机是因为稚玥有朋友是动漫制片人,有意向买下《丧城》的动漫版权,邀请她一起吃顿饭,合作谈不谈成不打紧,可以先交个朋友。
这段时间不局限在江都,还去了周边的小城市感受风情习俗,见识了许多,觉得自己决定出门看世界的决定是正确的。
九月海都有一场漫展,幼千出了cos,温苡去给提包,顺便去剧组探班。
幼千以前主写悬疑的,一年悬疑无人问津,随手写了本言情,爆成频道金榜第一,各类版权开花,曾郁闷一段时间,后来欣然接受了,可能喜欢和擅长是两码事,那以后一直深耕言情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