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
学以致用,他正愁没有机会将星祭司教给他的这些东西实践一番。
光靠着死记硬背植物的特征,倒不如实际看着一一对应来得快。
他压下心中的念头,继续认真听讲。
上午的时间除了吃饭就是学习。
等白杬有空的时候,曜已经安排好了出去巡逻的小队。
白杬在山洞里边记忆学过的内容边等着曜。
他一回来,立马扑上去,开口就是:“我要去。”
曜接住他,手心盖在他的额头上。
“阿杬才说过不想出去。”
“不行。”白杬摇摇头,他拉着曜坐下,将自己记的那一堆的笔记拿出来。
他点了点兽皮,认真道:
“里面很多的东西,我只是听祭司讲,还需要一一对应。”
“而且部落里的草药就只有星祭司带回来的那么一点点,正好趁着这一次走的范围广,可以多多收集。”
曜捏着他的脸,低头用鼻尖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有道理。”
白杬:“我成年了不是?”
“嗯,阿杬去就去吧。”
曜知道,既然现在阿杬已然是部落的祭司,那么他就应该承担起祭司的责任。
他不能再像他小时候的那样,做什么都拘着他。
“真的!”白杬惊喜溢出眼眶。他还以为要好生劝一劝才能出去呢。
“真的。”曜将他抱出来的兽皮一一收好。
*
几天后,待雨一停,白杬立马领着兽人们将泥坯搬到后崖去。
泥坯放入窑室里,留出烟道封好盖。细细检查一遍,都没什么差错后开始生火。
头一次烧,白杬一直守在后边的陶窑边。
又是看着柴火,又是注意着里面的温度。
“阿杬,过来。”
天已然黑了,梦走到陶窑边的兽皮毯子上坐下。
天空星辰闪耀,星河像触手可摸。可是白杬的心神通通都放在面前烧着火的地方。
“阿梦叔,你过来做什么?”
这边有山洞,梦今天白天的时候跟着白杬一起守着陶窑守了一天,不久前白杬才让他回去休息。
兽人们分了一半在后头,大家轮换着看守。也是为了保护白狼。
“你过来。”
梦看着白杬眼底下的青黑还有满是血丝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白杬撑坐起来,连连打了三个哈欠,捂着鼻子靠近梦。
头一次烧,不自己看着他不放心。
梦拍拍自己的身边。
白杬眼珠子干涩地转动几下,坐了下来。
曜趴在原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又闭上。
梦轻笑,勾过还有些单薄的白杬的肩膀,带着他往自己的身上靠着。“都撑了这么久了,歇会儿吧。”
梦的话像暖阳下的春风,哄着人,将困意席卷他全身。
白杬只觉得眼皮沉重不已,挣扎了几下,还是在温柔的哄声中慢慢闭上眼睛。
“陶、火……”
睡着之际,还在念叨着他的陶窑。
梦拍着他的背,声音如隔山而来,朦胧模糊:“睡吧,我们看着。”
呼吸轻缓,融入徐徐的山风之中。累得狠了,白杬一放松就能睡着。
*
再醒来的时候,陶窑里的火已经熄灭了。
白杬猛地惊醒,要不是曜勾着他的腰,他差点从床上直接摔下去。
“陶窑那边!”
“按照你之前说的,已经熄火了。”曜声音低闷,藏着困顿。
昨天白杬睡了,他一直抱着人守着。等熄灭了火,才将人抱回来。
他还没睡多久,小白狼就醒了。
“我去看看!”
“里面还很烫。”曜手臂使劲儿,将他压在兽皮毯子上,“这几天你都没有休息好,再睡一会儿。”
“我……”
曜半阖眼,鼻尖戳着他的脸颊:“明天该出去巡逻了,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你跟着去。”
白杬立马住嘴,巴掌盖在肚脐眼上睡得板正。
“我睡,睡还不行吗?”
*
再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已经是晚上。
彩霞漫天,如梦似幻。
踏着最后一丝光亮,兽人们齐心协力,将陶窑上的泥盖揭开。
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即便是晾了这么久,里面的温度依旧灼人。
“阿杬!好了!”
白杬艰难地从兽人身侧挤进去。
陶窑中,几口大锅安静地立在里面。肚儿圆,口径大,说是锅,其实可以直接当水缸了。
白杬伸出食指去摸,还没摸到呢立马被侧边的七八个手握住胳膊。
白杬慢慢回头。
一溜烟儿的兽人站在他身后。身子前倾,目光炯炯,就差跳进这窑里了。
上一次见这个眼神,还是在兽人们好久没吃够肉的时候。
曜:“阿杬,你别挡着了。”
其他的兽人松手,曜掐着他的腋窝拎小鸡仔似的直接将人提出来。
他一动,所有的兽人都回过神。
“真的可以!”
“看起来好薄啊,会不会行上次的石锅一样……”
“呸呸呸!”球拧了一把飞的腰,“不要瞎说。”
阿杬跟他们一起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做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坏。
兽人们蹲下,犹豫又欣然地伸出爪子。学着白杬刚刚的样子想摸一摸。
“啪啪啪……”
一连十几声拍巴掌的手印响起。
兽人们低“呜”一声,收回被拍红了的手。
“树!”
树瞪着他们:“磨叽什么,快点。锅搬出来,力道小一点。”
“要是碎了我跟你们急!”
树身边围着的湖、河以及亚纷纷点头附和。
作为部落里的厨子,最在乎的东西莫过于与做饭相关的一切的东西。
这锅,尤为的重要。
石锅用久了,他们早发现了石锅的弊端。
重且不好挪动这个问题暂且不说,费柴火,煮很久还不容易熟。
阿杬做出来的这么薄薄的一口锅要是能用,树几个简直能笑得飞上天。
“小心点!”
好几个兽人同时捏着一个,如狼似虎的目光看着像是要抢一样。
白杬站在外围,只能垫着脚巴巴地望着。
长得矮小的山猫兽人也跟着白杬一起踮脚。
“到底长什么样?”
“是不是很好看?”
“做得那么滑滑的,肯定好看。”
白杬看兽人们围着陶窑不动,急得跺脚。“出来没有啊!到底几个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