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往咖啡里倒了一盒奶,问小何刚才在笑什么。
她还以为有什么新八卦笑料,结果发现笑料是她自己。
现在部门内外都流传着一句话:跟着宋姐混,一天饿九顿。
至于这话的来源,则是从ava的口中传出来的。
——她来公司这几个月,拿过一次全勤吗?
......
宋婉月撒娇拿手,但嘴是出了名的笨。
而且就算她再生气,也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确实.....是这样。
可她十次迟到里面就有九次是因为段柏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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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静香不怎么敢来找她,主要是因为害怕段柏庭。
从前只是听别人说起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就已经对他有几分忌惮了。
这回近距离的接触,感受到他阴翳又强大的气场,实在是......
她不由得开始同情好友,每日每夜都待在这样一个毫无温度的冰块旁边,是怎样的度日如年。
她中途偷摸摸给宋婉月打过几个电话,关心她的现状。
“段柏庭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倒是没为难。
刚好这段时间他工作忙,前天飞去中东,处理公事。
估计过些天才回来。
两人连面都见不上,就算是想为难也没这个机会。
静香自责不已。
还以为自己这事儿做的密不透风,段柏庭是不可能知道的。
怎料宋婉月刷的是他的卡,他手机能收到消费提醒。
棋差一步。
好在宋段两家的联姻关系没有被这件事连累影响,要是段柏庭心眼再小一点,真计较起来,宋家作为没理的那方,宋婉月日后的日子必定好过不到哪里去。
虽然段柏庭需要宋家后背的人脉。
但段家权势大,又在京圈,他的地盘上。
天高皇帝远,宋婉月这个娇生惯养的沪圈大小姐,真遇到事了,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静香一直和她道歉:“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去那种地方的。”
宋婉月安慰她:“也没发生什么,你不用太自责。”
唯一的影响就是,宋婉月对牛蛙产生了较强的心理阴影。
为了不让她继续纠结这件事,宋婉月将话题转到其他地方上去。
她问静香:“伯伯现在态度缓和些了吗?”
算下时间,静香离家出走已经有些时日了。
哪怕被停了卡,中途也没有往家里打过一个服软电话。
想来她家里人也该明白她此次的坚决。
虽然宋婉月收留了自己,但静香不想一直麻烦她,前些天去奢侈品回收中心卖了一只爱马仕。
几十万,节约点用,也够她撑一段时间。
“反正我这次绝对不妥协。秃头那是肯定会遗传的,到时候嫁个老秃头,再生个小秃头。半夜睡醒还以为自己出现在了少林寺。”
宋婉月点点头,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好朋友。
话音一转——
“不过......”静香语气犹豫,“你和段柏庭,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宋婉月被问懵了:“什么什么情况?”
静香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们没什么感情,就是普通的塑料联姻夫妻。但那天我看他好像是真生气了。”
“他会生气不是很正常吗。他如果去找其他女孩子,我也会生气的。”
宋婉月说的一本正经。
静香沉默了很久,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没有感情的联姻夫妻之间,也会因为这种事情互相生气吗?
片刻后,静香问出了一个惊人的世纪难题:“你不会喜欢上段柏庭了吧?”
宋婉月甚至都没多加考虑,当即就反驳:“怎么可能。”
也是。
静香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当初订婚前一天,宋婉月跑来找自己,哭的稀里哗啦。
若不是如今宋家失势,不想看到父母面对那些图谋不轨的人,还得客气相待。
宋婉月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但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既然嫁给了段柏庭,她就会尽职尽责的守好自己做为妻子的本分。
她要做的就是顺从他,讨好他。
努力维系好这段如履薄冰的婚姻关系。
这个道理,宋婉月从小就懂得了。
做为家里唯一的小公主,她的受宠程度到了但凡是她想要的,最后都会得到。
唯独婚姻,是她没办法自己做主的。
嫁给谁,成为谁的妻子。
这些不由感情和对方的人品决定。由双方的利益置换决定。
能给多少,能得到多少。
而她要做的,就是平衡好这段关系。
最起码,不能出现任何裂缝,哪怕只是靠伪装出来的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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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庭的工作一直都很忙,出国更是家常便饭。
短则十来天,长则几个月。
以往宋婉月只觉得家里少了个冷冰冰的人,会更加自在。
可这次不知怎的,她的情绪极为不佳。
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整日浑浑噩噩。
即使是周末,也不像平日那样忙着到处逛街打卡。
窝在家里,仿佛被吸走精气神一样。
覃姨担心她是病着了,还专门请来私人医生给她做了个笼统的全身检查。
检查完后,医生说没什么事。
可没精神是事实,总得找个原因出来。
于是又推给了气血不足:“中药还得继续喝,还是要慢慢调理。”
段柏庭的电话是在晚上八点打过来的,中东时间是下午三点。
电话里,他的声音有点轻微嘶哑感:“病了?”
好几日没见了,竟对他的声音有了些陌生感。
“没生病,就是有点没精神。”她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受控的咳了两声,声音比刚才更加低哑:“方医生给我打了电话。”
虽然他有刻意压低,但宋婉月还是听见了。
她将他刚才的问题还给了他:“你生病了吗?”
“没事,这边沙尘有点多,应该是呼吸道感染了。”
话刚说完,他将手机挪开,控制不住的又咳嗽了好几声。
都咳成这样了,还没大问题呢。
宋婉月严肃起来:“你少抽点烟,少喝点酒。”
她极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大约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总是嗲里嗲气,对谁说话都像是在撒娇。
段柏庭沉默一瞬,然后低低笑了声,淡声应道:“嗯,知道了。”
宋婉月居然生出错觉。
觉得现在的段柏庭,意外的很......听她的话?
可这四个字实在没办法用来形容他,所以宋婉月没有继续深想。
她看了眼电脑下方的日期,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那边传来锡纸被撕开的声音,估计是抠了两片药。
待嘴里送服药片的温水咽下,他的声音没了方才那么沙哑。
“不确定,可能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