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认为他的对象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萎了,要么更性奋。
当时柳渊问:“要是因为这方面不和分手了怎么办?”
楚濑:“那就算了。”
可他也没想过找下一个,觉得麻烦。
市面上的付费拥抱又很贵,会影响楚濑的买房计划。
柳渊摇着头:“可你有瘾啊,犯了怎么办?”
楚濑分手后第一个星期就犯了瘾,试着抱狗睡觉,很可惜,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那天跟柳渊去酒吧也是为了缓解一下这种拥抱饥渴,岑蔚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楚濑第一时间想到了扶着对方上楼的感觉。
岑蔚高大英俊,体型比楚濑大了一圈,拖着他回家有种小时候楚濑收到父亲送的最大号玩具熊拖回房间的感觉。
放到床上埋进去,足够楚濑幸福到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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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蔚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他在国外也不怎么喝。
自己做老板谈生意,也有秘书和合伙人冲在一线,喝得烂醉的时候也有,但都比较可控,对方会把他送回家。
那天纯粹是情绪上头,加上疲劳过度,给陌生人造成了麻烦。
老太太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岑蔚叹了口气,一边把剥好的蟹肉推给楚濑,一边说:“那天真是对不起。”
奶奶好奇地问:“你们是那天因为喝酒睡在一起了吗?这种一见钟情?”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楚濑都哽住了,他看向岑蔚。
进入室内脱了外套,穿着薄毛衣的男人喊了声奶奶:“这种隐私不用说得这么详细吧。”
楚濑心想:你这样好像实锤了我和你一夜情。
连宣蓉青都很惊讶:“那你那时候和……”
岑蔚不想再解释了:“就是那天。”
宣蓉青有关注沈珂的社交软件账号,两周前对方发了和新男友的照片。
两个人举止亲密,十指相扣,连婚戒都戴上了。
另一个男人宣蓉青也认识,分明是岑蔚的发小,同一个小区长大的元沉!
宣蓉青发现现在年轻人的感情乱糟糟的,但也没忍心问自家绿云笼罩的儿子。
这是岑蔚也没主动说,他男朋友被发小截胡这种事还是上周聚会的时候,其他太太告诉宣蓉青的。
说得还很委婉,但意思分明是你儿子被发小绿了。
宣蓉青心情复杂,生怕岑蔚不想活了,更是在岑家爷爷提出三十而立的要求的时候劝阻过。
但老头子都选择了保守治疗,剩下就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宣蓉青也没办法说。
没想到岑蔚还答应了。
大概是宣蓉青的眼神太复杂,岑蔚笑了笑:“妈你想开点,没什么的。”
他问楚濑要喝什么饮料,对方选了椰汁,他打开给楚濑倒上。
周到得仿佛他们根本不是新婚,更像是已婚很久。
楚濑也没说什么谢谢,嗯了一声:“那天我前男友被我抓到出轨。”
宣蓉青:“什么?”
老太太也很惊讶,但对面的青年口气平平,稍微补了一句:“我和岑蔚隔壁桌,一起被分手,就……”
他看了一眼岑蔚,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和唇角都微微上翘,“我们借酒消愁,然后我把他带回家了。”
这个时候岑家爷爷被保姆推到餐桌前,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看了楚濑很久,看得岑蔚咳了一声。
楚濑也被这个陌生老头看得毛骨悚然,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苍老的男声问——
“我孙子他行吗?”
楚濑没控制住,重重啊了一声,看向岑蔚的眼神带着浓重的疑惑和震惊。
心想:这人不会性冷淡也是假的,实际上是……
他的眼神简直毫不遮掩,对视一秒岑蔚就秒懂了。
岑蔚:“我……”
老头:“你闭嘴,让他说。”
楚濑却像是确定了什么,在岑蔚眼里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岑蔚心想:这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啊!
第13章
岑蔚实在很难闭嘴,干脆低头喝了一口莲藕汤。
大概是脑子里思绪纷纷,楚濑猜测的含义更让他喝口汤都咳得惊天动地。
连楚濑都看不下去了,伸手给岑蔚顺了顺气。但是青年眼带怜悯,越发让岑蔚笃定他想歪了。
男人的毛衣很薄,楚濑做这种拍背的动作倒是出乎意料地熟练,跟哄小孩一样,还递了一张纸巾。
岑建荪问得太直接,惹得桌上的奶奶和宣蓉青都无言以对。
老头子虽然身患重病,但仍然能被老伴掐得嗷嗷直叫,抱怨了一句:“我问问怎么了?”
保姆都不在,餐厅这边是一家人的场合。
岑蔚深吸一口气,“爷爷,这是我的隐私,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楚濑都快吃饱了,坐在桌前捏着玻璃杯玩,一边低声回答:“很行,我很满意。”
岑蔚刚要喝水,还好没喝进去,不然他怕自己又呛住。
坐在身边的青年还冲他眨了眨眼,眼神带着明显的揶揄,“爷爷你不用担心。”
“我和岑蔚合得挺来的。”
拥抱方面确实,楚濑也没更进一步的想法,两个人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性冷淡,凑在一起确实幸福感比之前强。
不用为了满足伴侣的需求假装满意,也不会因为不够热情争吵。
他们互相需要,彼此解决,楚濑很乐意给岑蔚树立人设。
宣蓉青低着头,没忍住笑,这个画面实在太难得了。
岑蔚在她的印象只是表面松弛,为人处世都是基于礼貌,哪怕宣蓉青是他的生母,也感觉很难和岑蔚亲近起来。
仿佛儿子在那件事之后长成了关在壁橱里的人偶,即便余温尚存,仍然没有展望未来的盼头。
这个瞬间,岑蔚好像生动起来了。
岑家的两个老人都岁数不小了,老年人本来就基础病很多,岑建荪在儿子死亡那年就深受重创,如果不是企业还要他支撑,他可能也不会挺到现在。
岑建荪被老伴捏得叫出了声,很没面子,隔了好几分钟才看向楚濑,问:“那阿蔚对你好吗?”
楚濑已经很多年没走过亲戚了,这个瞬间有种小时候轮流被三姑六婆问候的感觉。
这个问题和「你这次考试考了几分没什么区别」,楚濑从小什么都平平,不会倒数,也不会排名在前,回的都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还行。
但这个时候明显不能回一句还行。
他认真地回答:“特别好。”
岑建荪是最诧异岑蔚闪婚的人。
老头之前态度强硬,表示岑蔚三十岁不结婚就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孙媳妇。
名单都列好了,都是前几年圈子里哭天喊地说自己儿孙出柜了的朋友推荐。
人选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职业从学生到房地产大佬的全职儿子不等。
照片也整理成图库相册备好,以岑蔚不结婚自己死不瞑目为要挟,催促孙子去挨个相亲。
结果这小子被绿得人尽皆知,居然也没有半点生气。
情绪也挺稳定,表示爷爷你要是想看我结婚,就努力多活几年。
求生是人的本能,岑建荪倒是想,但他也活得够长了,「莲心」是他父亲创办的,从普通的伞铺到一个国民企业,在岑建荪的领导下飞速发展。
没人不希望自己后继有人,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儿子和姘头厮混死亡的事实,几年后又接受了孙子的出柜。
大家都以为岑建荪刻板,是个彻头彻尾的封建家长,他在这方面反而看得很开。
他希望心血继承,也希望孙子幸福,不是逃避相处,是需要一个他走出来的机会。
岑蔚根本不是真正的不婚主义,他只是被父亲的私生活阴影笼罩,被迫把自己摘到了那个对立面。
距离岑建荪的「三十而立」计划才过去半个月,岑蔚就结婚了。
对象眉清目秀,和岑蔚坐在一起感觉差了十岁。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质差别太大,导致岑建荪生出了孙子长得还挺着急的感觉。
他问楚濑:“能给我说说么?”
老头长得凶,但眼神挺和蔼的,楚濑想到了在他小时候去世的爷爷。
对方也是这样头发花白,一脸凶相,但小孩们根本不怕他,因为老头兜里总是装着糖。
楚濑看向岑蔚,把问题抛给了对方,“你说吧。”
然后低着头凑到岑蔚耳边:“我要整合一下素材,你先应付一下。”
岑蔚都没想到楚濑还挺上道的,他还不忘给楚濑满上饮料,一边说:“我和宝宝在一起……”
岑建荪:“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