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分钟,余光里男人脸色一直暗沉,闻依撞撞他胳膊,“你觉得帅不帅?”
秦南山懒懒望来,眼神无语,“看人不能只看容貌。”
“不看容貌看什么?看身材啊?唔,这小明星身材也不错,估计经常健身。”
秦南山一本正经:“这些都是外在。”
闻依笑不行,明明心里脸上醋意都大发,嘴上还能维持镇定,真牛,她贴近过去,甜甜笑:“对,这些都是外在,我们爸爸可是天才呢,当年的高考状元,最厉害的数学教授,是智慧的代表,对不对?”
秦南山垂眼看她晶亮双眸,眼尾勾出笑,把人揽进怀里,嗓音清隽:“这些也都不重要。”
“那什么最重要?”
男人低头,浅浅亲了下她唇角,“他们都没有我爱你。”
“......”
像一滴雨滴落在心底平静湖面,一圈圈涟漪向外漾去,而后铺天盖地的大雨倾盆而下,把她的世界淋湿。
怔愣间秦南山又要亲下来,闻依回过神,赶紧拦住,咽咽口水后说:“等会,我有事跟你说。”
虽然这狗男人时不时撩得她心猿意马,但她现在没心情,推开些距离,“你知道我今天去找谁吗?”
“谁?”
闻依手动按下脑子里的暂停键,睁大眼看他,“你都不知道我见谁,不知道是男是女你就放我一个人单独去别人家里?”
“这有什么问题吗,你难道会主动进入危险的环境?”秦南山不解。
闻依咬牙,捏拳,“会。”
“???”
她接下来进的确实是个危险环境,闻依静了静,继续说:“我见的李总,纽安申城负责人。”
“说什么了?”
“她给了我个机会。”闻依没有隐瞒,“机会的代价是我无法付出更多时间照顾孩子。”
秦南山没有过多思考,“好。”
这是一个意料中的答案,但事情远没有那样简单,她与他商量:“我如果要做,那么从明天开始到生产,也许一刻不能停下,坐完月子后不能给宝宝提供充足的母乳与关爱,不能再像这几个月按时上下班周末休息。”
“秦南山,这比我预想的要提前了几个月,”闻依抿起唇,不敢与他对视,“我怕缺席宝宝的成长,但是我......”
秦南山听明白,再次把人抱进怀里,温柔摸着她头发,“但是你想做,是不是?”
是,即便曾经如何安慰自己,她心底还是有遗憾,即便人事工作轻松简单,她也没想过真正放松,即便当了几个月的好妈妈好老婆,日子越过越轻松不再差钱,她依然想抓住每一次机会。
但她做不到李薇那样,现在的她多了些难以割舍的牵绊。
“闻依,你想想你妈妈,她是怎么过来的?你刚出生的时候她只有一个人,照顾你的同时还要工作,她有缺席你的成长吗?有让你吃不饱吗?”
秦南山耐心说,“闻依,不用自责,你先是你自己,才是宝宝的妈妈,也不要预支未来的焦虑,宝宝有爸爸,有爷爷奶奶有外婆,也一直有你。”
闻依吸吸鼻子,不知该说什么,“噢......那......”
“我还是只有一个要求,按时吃饭按时作息,回家加班。”
“我不能保证......”
秦南山语气强硬了些,“那不行,我不同意。”
闻依一笑,“怎么还带反悔的啊?”
“做不到就不同意。”秦南山手摸向她脸,捏了捏,“行不行?”
闻依拉开作恶的手,露出笑容,“行行行,还会威胁人了。”
......
心底巨石放下,闻依轻松不少,下午睡了个好觉。
三四点醒来,卧室外有狗狗和人活动的动静,她拿过床头柜保温杯喝了两口水,继续躺下。
昨天低烧,今天早上起来其实有点感冒症状,但没受凉,又喝了很多热水,再加上休息充分,这会已经没什么症状。
李薇让她竞聘这事估计还没人知道,闻依也没打算广而告之,先跟田佳聊了会天,问问她那边情况,又找齐笙,这一聊聊到秦南山进来喊人吃饭。
吃完饭夫妻俩牵着夏天下楼溜,这些天天气都不错,六点多天还亮,小区里活动的人也越来越多。
夏天被绳子牵着,一会嗅嗅这个一会闻闻那个,遇上邻居们的大狗小狗还能一起玩一会,自由自在。
闻依感慨道:“真羡慕夏天,我没多少自由日子了。”
秦南山笑:“那看你想要哪种自由,我觉得每天都是自由日子。”
“为什么?”
“因为有你和宝宝。”
闻依停下脚步,眯起双眼看他,“秦南山,你是不是去进修了什么情话,不对,油腻补习班啊?怎么这些话张口即来?”
秦南山不太理解:“这些话怎么了?说实话也要学吗?”
“......”闻依无语笑:“那你可真棒,天赋异禀噢~”
女人尾音婉转悠长,荡漾在落日余晖中,秦南山淡淡笑起,收回目光,牵过她手继续往前。
又出一身汗,闻依一到家就去洗澡,秦南山照例去书房忙活,他曾经吐槽她洗个澡他能看三篇外文论文,闻依觉得那是贬义,但没有证据。
洗好,闻依敷着面膜躺上床,顺手去调明天的闹钟,八点。
又看一眼现在时间,九点一刻。
脑子里突然蹦出“没多少自由日子”这句话。
她坐了十分钟,撕下面膜,去冲掉,再换了件清凉睡衣,出去。
敲响书房门,推开,站在门口,无辜又委屈地说:“秦南山,我没多少自由日子了。”
秦南山微怔,视线下移。
他们重逢是初冬,申城气温不到二十度,这几天虽是初夏,不过晚上还是有些凉,她一直穿的长袖睡衣。
从没穿过吊带睡裙。
没有胸垫的丝绸面料,轻软贴身。
秦南山摘下细框眼镜,清澈眼底渐渐涌起暗潮,晦暗幽深。
毫无遮掩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缠,掀起一层层热浪,席卷彼此。
许久,男人站起,走向她,慢条斯理,却又呼吸沉重。
第39章
秦南山走到门口, 把人困在门板间,手撑在她后背,不让她碰到冰凉木板,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笑意, “穿这么少, 等会又感冒发烧。”
闻依双手环上他劲瘦的腰,仰起头, 轻轻撒着娇, “行不行嘛。”
秦南山低首看,良久, 黑眸溢出笑,“那试试?”
“嗯, 抱我回去。”
秦南山把人打横抱起, 闻依现在一百多斤,但他抱得轻松。
闻依抱住他脖子, 心思一起,亲了亲他下巴。
秦南山作息运动饮食规律健康,皮肤比女孩还好,是令人羡慕的冷白皮,干净清爽, 而即使再忙闻依也没在他脸上看见过胡茬。
她喜欢这种,喜欢明净美好的开朗男孩,但也不排斥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糙汉, 她无法将“糙汉”两个字与他联系上,但有反差才显得神秘, 让人想一探究竟,她想要了解他每一面。
闻依伸手去摸, 问他:“秦南山,你为什么不留胡子?”
“不习惯。”
“下次留给我看看。”
“好。”
书房离主卧不远,进屋,秦南山把人轻柔放上床,一点不着急,温声说:“我先去洗澡。”
“好吧。”先前散步俩人都出汗,确实得先洗个澡,闻依恋恋不舍拉他手,“快点噢。”
“嗯。”他亲亲她额头,转身去卫生间。
很快,浴室水声淅沥,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勾得人心也起伏不停,闻依收回眼,上网学习知识,她还没有七个月,但月份总归偏大些,要注意安全。
其实现在孕激素平缓,那方面欲望没了前段时间那么强烈,可就像一块放到嘴边却怎么吃也吃不到的肉,让人心心念念惦记着,非要吃到才能满足。
秦南山没洗多久,也没洗头,围着浴巾就出来,带子松松垮垮系着,上半身水珠还未擦干,沿着肌理分明的腹部滑落,没入松软浴巾。
只一眼,闻依体内本来平缓的激素水平猛涨。
他目光探来,眸色暗浓,闻依瞬间怔神,她从那眼里看清一闪而过的野性与欲望,压制不住,叫嚣着,试图穿透她的灵魂。
闻依想起仅有的一晚,克制与放纵同时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覆在身上的沉重呼吸一点一点将她瓦解,她因此而沉沦,不可自拔,即便过去好几个月,此刻一想起,身体还是会不自觉蜷缩,为之颤动。
秦南山走近,坐到床边,嘴角抿出淡淡笑意:“怎么这么看我?”
闻依咬紧下唇,“你说呢?”
“关灯吗?”
“留一点,我想看清你的脸。”
秦南山伸手关掉主灯,只留四盏壁灯,与窗外无尽月光,他的脸在昏暗下棱角越加分明,眼神染上幽暗,像深海深不可测,又像冬日里一团燃烧的篝火,让人忍不住靠近,又热又烫。
有准备更令人紧张,闻依心跳到嗓子眼。
男人覆身过来,侧着,小心不碰到她肚子。
寻常的沐浴露清香夹杂着莫名气息,弥漫,缠绕四周。
他垂下眼睫,看一眼她双唇,再掀眸,不疾不徐叫她名字:“闻依。”
“嗯。”
她有点着急,和他在一起她永远是着急的那一个,出门、回家、吃饭、工作,而他总沉稳,做事有条不紊,恰如此刻,磨得她心里小鹿乱窜。
你倒是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