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面板的数字稳定下来。
玩家姓名:姜曜
mvp数量:8
积分:22010
属性面板:
力量值:16(当前10)
体力值:8(当前1)
速度值:14(当前7)
精神力值:19(当前15)
生命力值:11(当前10)
结算声在脑海里滚了一长串才结束,众人收起面板,正要恭维姜曜两句,就见人气冲冲地走了,竟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拿了mvp还不高兴啊?”有人迷糊地挠了挠头。
有人道:“家常便饭,不稀罕了吧, 可能是觉得赢得不够漂亮?”
广场上的人把出来的玩家挨个儿看仔细了都没发现田昌进成员、再看看姜曜那些数量没怎么见少的小弟, 嘴角抽了抽。
田昌进一队都团灭了, 这还叫赢得不够漂亮?!
半晌,排行榜名次刷新, 广场上响起高高低低的吸气声。
这他妈, 就两个小时不但全歼敌手, 还拿了个mvp?!
里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
众人的目光落在特意进本吃瓜的北区高玩身上,双眼放光扑了过去。
“哥,里头到底啥情况啊?!”
“姐, 你给咱们讲讲呗!”
走得不够快被人团团围住的北区高玩直道晦气,这破副本简直进了个寂寞, 瓜没吃到, 汗出了一身, 还稀里糊涂就出副本了, 至于积分更是只有区区一百,半分奖励都没有。
他们说不上来,只能恨恨赶人。
“你们会不会用脑子想,两个小时就结束的快节奏副本能吃到什么瓜,忙着打本都来不及。走开走开,挡着路了!”
“有空不如去找王函西兑奖——”
等这帮人杀出重围,群众们又把目标对准还没挤出去的梅佩佩一行,眼中燃起新的希望。
“佩佩姐说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推我搡,把人挤得七荤八素,颇有原世界粉丝追星的狂热样子。
回到家关上门,姜曜就平复下来了。
脱了鞋赤脚走进卫生间,她打开莲蓬头,任原本就在管子里的那点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过了一会儿,温度适宜的热水在将身上的冷意覆盖过去。
湿哒哒的衣服被投进淋浴间外的水桶里,一双雪白的脚踩着花哨的瓷砖地板,无数水珠顺着柔和的小腿弧度下滑,最终从下水管道里冲冲出。
水声淅淅沥沥响了很久,热气浅浅地氤氲了一层,模糊玻璃后的身影一直没动。
等到自然浇下的热水把发根都打湿了,人才转了两下,拿起洗发水糊在长长了少许的头发上。
白色泡泡打在黑色发间,越搓越多,眉毛上方都沾满了泡沫,片刻后逐渐化水要跑进眼睛里。
姜曜冲了冲手,拿手背撇开泡沫。
眼睛的安全得以保障,她却没有立刻放下擦眼睛的那双手。
她把手举了起来,冲着淋浴的莲蓬头,也冲着头顶的灯光。
她肤色白,细细瘦瘦的手指从背面看很是柔嫩,甚至看不出任何一丝让人懊恼的汗毛,指关节的纹路也不深,一看就养尊处优,没少被呵护。
可翻过面来,光景却不同了。
不事生产的人手掌也是嫩的,捏哪儿都是软的,姜曜的手却不是。她的手上有茧,十指指腹有,掌中有,虎口也有,摸上去不至于粗糙,也称不上多柔软。
从手掌看,她的双手劲瘦有力,充满威胁感,又分明是吃过苦的人才会有的样子。
姜曜没有吃过很多苦,但她付出过相比平常人数以十倍的努力。
泡沫都被冲掉了,整双手的样子都露出来,她仔仔细细地端详一阵,然后放下手低下头,轻轻搓了搓掌心,又将手指相互交叠进指缝里搓了搓,做了一套非常标准的洗手动作。
洗了一遍觉得不太干净,她在头发上搓出更多泡沫来,厚重绵密的泡泡合在掌心里,雪一样白。
她又洗了一遍手,才开始洗头发。
泡沫也顺着皮肤蜿蜒而下,最终被水冲掉。
两个小时的游戏时间听起来极其短暂,对无论是大脑还是□□全过程高强度运转的姜曜来说,体力值跌到谷底再正常不过了。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蓝色床单上卡通猫和柔软的棉被一起紧紧拥抱着她。
缠缠绵绵睡到半下午,她迷迷糊糊爬起来给自己冲了包麦片喝了,就又回到被窝里继续修生养息,直到黄昏将至,才换了衣服出门。
傍晚的平安小镇微凉,今天没有霞光,换了一阵赛过一阵舒爽的清风。
睡了一个白天的身体相当疲懒,沿着小河慢慢走到广场,王函西还没出摊,摊前的空地上围了一小拨人,人群里传来低柔婉转的歌唱声。
是唐甜在自弹自唱,唱的是痴男怨女最爱的分手情歌。
姜曜没有去看热闹的打算,她四下一扫,找到自己常坐的长椅,正好是空的。
刚要走过去,尾随了她有百来米的三四个人终于鼓足勇气凑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一幕和她刚出名在杂货店发生的事情很像,这会儿贴上来的,未必都是一类人,但总归是一个目的。
“阳阳姑奶奶嘿嘿嘿……”
上来就是干笑,姜曜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几人一鼓作气,“我们想要加入您的队伍可以吗?我们保证绝不会有二心,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原本觉得姜曜这样疯疯癫癫的,跟她当小弟在资源本是可以作威作福,一进挑战本得是死路一条,没成想人家手底下的队员伤亡率这么低,听说待遇还很好,这不比加入其他队伍香?
坏人就是这样一种势力的生物,在人低谷时远离,在人强大时攀附,还能美其名曰“良禽择木而栖。”
姜曜还没从长睡眠状态中缓过来,视线轻飘地从他们身上扫过,浅浅地笑了一声。
好的皮相总能迷惑人心,几人被这笑容晃了下眼,里头有个年轻的男孩脸都红了。
新的认知在脑海中强化,姜曜非但是排行榜第三,是疯子,还是个相当漂亮的姑娘。
十七八岁本是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蜕变羽化的年纪,被原生家庭保护太好无忧无虑的女孩初入异次元时身上所带的稚气和纯真被消磨地差不多了,理想的骨架外套上当下现实新长的皮囊,不能完全匹配的扭曲感浓烈明艳,倒是成就了一种相当迷人的特质。
她还是个妹妹,但凭谁来,也不能把她当小孩儿了。
“是嘛。”姜曜抬起眼眸,漂亮的黑眼睛蒙了一层灰,“那让你们去死呢?”
几人当场愣住,过了好几秒才有人反应过来。
“若是您需要,我们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姜曜摇摇头,“不及格。”
几人又傻了,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
“阳阳姑奶奶,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姜曜清明了些的眼睛更黑了几分,径自盯着他们中间的缝隙看。
几人下意识往边上退开,她就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我让你们去死,没让你们赴汤蹈火。”
避重就轻,白费心机。
风在广场上徐徐穿梭,姜曜终于坐在惯坐的长椅上,脊背往后靠,短暂地阖了会眼皮。
无影神像伫立在她身前,身披飞纱,姿态优雅。
唐甜有一把好嗓子,歌唱得很好,和她的名字不大一致的是,她唱歌的声音偏低偏哑,有股子沧桑的意味。
唱了数首情歌后,拨弦声停下,等了好一会儿她才选好今日的收尾曲目。
“最后一首很久很久之前的老歌送给大家。”
长长的手指拨弄琴弦,奏乐声很小,时常断续,嗓音分外凸显。
她很轻很慢地唱道:
“也许争不过天与地
也许低下头会哭泣
也许六月雪要飞进心里……”
姜曜睁开眼睛,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唐甜的脸在围观群众的缝隙里若隐若现,依稀可以看见她闭上了眼睛,唱得忘我。
拨弦的手一重,声音随之拔高。
“在人间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
我不哭我已经没有尊严能放弃
当某天那些梦啊
溺死在人海里别难过让他去
这首歌就当是葬礼……”
没有晚霞的天边微黄,深蓝的夜幕赶来与之交接,晕出一片还算赏心悦目的渐变。
姜曜端正的坐着,脖颈微扬,眼睛里全是将收未收的天光。
一个人在身边坐下,随即便是惯来的哼哼唧唧。
“阳阳,什么时候加入我的乐队,给个准话吧……”
姜曜给她的回复也没变过,相当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