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两个同学的家长都来到学校,男生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他爸是个急躁性子,对老黄说:“黄老师,我们孩子不听话,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也答应会改,您就再给孩子一个机会吧。”
老黄铁面无私,家长无法,只能拉着自家的孩子走了。
女生是她的母亲过来的,听到老黄不肯答应,扑腾一声,跪在老黄面前,咚咚咚磕头起来。
老黄连忙把人架起来,叹息,“您这样做也没用啊。”
女生的母亲哭着说:“黄老师,求求您再给孩子一次机会。您不能因为孩子犯一次错,毁了她的前途啊”
老黄正色道:“您言重了,我班里有我定的规矩,不可能破例,我得为其他同学负责。王兰同学不适应我班里的教学环境,转去六班,对她也有好处,六班的班主任苏老师是个非常负责任的好老师。”
任凭王兰母女苦苦哀求,老黄最终也没有松口。
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说起班里的这件事,程珍秀唏嘘道:“你们班主任也太不近人情了!”
程楠道:“对啊,大家都这么说,他太冷血了。小菱子,你说对不对?”
程宝菱道:“冷血是真的,但想一想,老黄也是为其他同学好,他要是留下王兰他们,班里的其他同学说不定就会心怀侥幸,起了别的小心思。大家都知道他说话不管用,班里的同学就不好管了。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考大学,其他的事情等读大学再说嘛,实在不用这么急。”
程楠反驳:“你说这话可真是老古板,谈恋爱也不一定会影响学习啊也有两个人一起进步的。”
“有,当然有,但绝对少之又少,至少我们见到的大多都会影响学习,现在学习还不紧张啊,谈恋爱肯定会占用学习时间。我们身边,朱涵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初中的时候,学习不太紧张,学霸小竹马江晨很有信心拉着小青梅朱涵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一进高中,不到半年的时间,人家就提了“暂时分开”,要把有限的时间用在读书上面。
程楠叹气,“我就是觉得王兰好可怜啊,这个时候从五班转出去,大家肯定会议论纷纷,还怎么参加考试啊。”
程宝菱说:“最重要的是看她自己怎么想,这一年来从五班出去的同学就有好几个,王兰不是唯一的一个,她自己调整好心态就没事。”
班主任严格,至少对做为家长的何佩瑜来说,还是很欣慰女儿有这么一个班主任,小女儿她不担心,最担心楠楠再出幺蛾子,现在看来,她是不必担心女儿早恋了。
经过了王兰同学的早恋风波,五班的学习氛围越发严肃起来,课外时间大家几乎都在搞学习,几乎没有再玩闹的情况。
进了七月,全市的高中一连举行了四次模拟考试,程宝菱的成绩有上下浮动,但基本上都在全市文科生前二十名以内,考上她的目标大学不是问题。程楠的成绩有点危险,如果发挥稳定,看能不能拼个大专。
实在是这年头大学太难考了,能考上大学的就是精英。
她们早生了几年,要知道从九九年开始,大学扩招47.4%,彻底变成大大众教育。
不过优缺点并存,这会儿的大学生至少在就业这一块是有保障的,不愁找不到工作,两千年后,随着大学生人数增多,找工作难上加难。
在这种浓重的考试氛围下,连七月一日的大盛典也只能在电视中感受。街上有很多的庆祝活动,大姐的小学也举办了相应的庆祝活动,然而这一切的热闹活动,马上就要参加高考的高三生们无暇参与,只能在心里为日渐繁荣昌盛的祖国感到自豪。 高考安排七月七、八、九日。五日,学校放假一天,让考生回家修整,六号返校。
考场在京市另外一个区的中学,爸爸特意请了三天假,想送两个女儿去学校参加考试。
程宝菱嫌麻烦,拒绝了,“我们学校有安排大巴车接
送考生,我就坐学校的大巴车,早中饭也在学校吃。”
程楠说:“我跟宝菱一样。”
程安国想了想,说:“也行,那你们考完了,我去学校接你们,怎么样?”
“好。”
十二年磨一剑,高考见真章。
七号早上,爸妈开车送程宝菱姐妹去学校。
妈妈问:“文具带全了吗,准考证还在不在?”
程楠笑道:“妈妈,从刚起床到现在,你至少已经问过五遍了。”
何佩瑜:“我不是担心你们!”
做生意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经历过不少,但没有哪次有这一次这么紧张。
程楠打趣道:“一回生,二回熟,妈妈你这都是第三次送高考生了,早就该熟悉了,就别紧张啦。”
何佩瑜想起珍秀、珍雪参加高考的那两次,珍秀是参加函授考试,她做好了女儿考不上再复读的准备;珍雪那时候住校,而且她的成绩一向都好,不需要人担心。这两个小女儿则不同,高中三年,住在家里,是实打实在学习上吃足了苦头,尤其是高三这年,她们就从来没有早于晚上十一点钟睡觉过,何佩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更心疼些,希望她们能够收获好的成绩。
程宝菱认真地给妈妈说:“文具都带齐了,准考证也都在,妈妈不用担心,每个考场都有我们学校的负责老师在,我们有问题也会即使跟老师报告。”
程安国是老师,从另一个角度叮嘱两个女儿,“答题时最重要的是认真,考试题目不会出的特别难,大部分题都是你们学过的,或者做过的,能保证这部分不失分,你的成绩就能不错。还是就是遇到难题不要慌张,先捡自己会做的做。”
程宝菱、程楠虚心受教,“知道了,爸爸。”
程安国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很感慨,一转眼就都长大了,都要参加高考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最后又道:“高考固然很重要,但人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尽人事,看天命,就是考的不好也没关系,你们别有太大的压力。”
何佩瑜跟说:“你爸说得对,尽力就好,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她笑了笑,“读大学出来也是找工作,读完高中也可以工作,妈妈雇佣你们工作,怎么样?”
程宝菱、程楠的鼻子酸酸的,点点头,跟他们再见,走进校门。
程楠嘟嚷道:“以前妈妈老是逼着我读书,非要我能弄到大学文凭,怎么到这会儿都变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知道爸妈都是为她好。
今天考试的科目是语数,两人考场不同,但回来时坐同一辆大巴车。
上车后,领车老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同学们,不要对答案,考完了那门,就将这门忘记,等全部考完有的是时间对答案估分。”
程宝菱觉得自己考得平稳,应该跟以前的模拟考试差不多,不敢说会不会发挥超常,但失常肯定不会。
程楠很乐观,她说:“反正试卷我的写满了!”
三天的考试结束,这一次爸妈、大姐一起来接她们,说是要去烤鸭坊吃饭,庆祝她们考完试。
程宝菱只觉得累,她想回家。程楠跟她一样,“不去烤鸭坊,我现在只想回家,躺在沙发上吃冰淇淋看电视。”
为了防止考试这几天跟女孩子的例假期冲突,程楠从今年开始就没再吃过冰淇淋,她现在就想一口气吃五根雪糕!
第124章
大家一合计, 得了,也不用去烤鸭坊了,直奔菜场, 干脆买菜回家吃火锅!
京市没有综合性的大商场, 这一点很不方便,毕竟菜场杂乱,气味也不好闻,逛起来体验不太好。
程宝菱就笑眯眯地问妈妈:“我们京市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家真正的综合性的大商场啊,最好里面干净整洁, 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 地下一楼是大型生活超市, 二楼卖珠宝首饰,三楼四楼卖衣服, 五楼六楼吃饭看电影。”
她把手搂成一个圆圈,“从二楼起中间环形围栏,围栏一侧则是各种店铺,另一侧是空的, 这样视野也舒服。”
何佩瑜笑道:“嗯, 想得挺美。”
女儿说的这种楼内设计,从二楼往上,中间就是一个环形空间,这种设计对顾客友好,但浪费了大量的实用空间, 这种商场, 上次去海市,她逛遍了海市的几个大型商场, 没有哪家是像这样的,都是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间。
程宝菱自己一想也就明白妈妈的意思了,她说:“确实浪费空间,但是顾客体验好啊,就算现在不成,等十年二十年后,新商场肯定要采用我说的这种方式。”
何佩瑜拍拍女儿的肩膀,“你也说是十年二十年后,但从我们京市现状来说,至少十年是没问题的。”
好吧,商人肯定是以目前最大的利益来考量。
“所以,妈妈你是要准备盖大楼了吗?”
何佩瑜看了她一眼,笑道:“谁告诉你的?”
“我乱猜的。”
从海市回来,妈妈就有投资综合性大商场的想法,但因为那时候资金缺乏,再有一个原因,两个女儿还有一年就要参加高考,需要人费心照顾。现在高考结束了,自然要干起大事业来。
至于资金缺乏这个问题,运行良好的企业就没有资金充沛的时候,再说还有银行嘛。
何佩瑜摸摸小女儿的头,无奈地笑道:“你这个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啊!”
这一年来,程宝菱的个子长了不少,已经超出了何佩瑜的肩膀,她猛然发现,连最小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时不我待啊。
有些事情确实要办起来了。
不过,何佩瑜说:“我不打算建综合性商场,建一个综合性的大超市倒可以,三层楼,主要卖生鲜、水果、日用百货。不过我一个人的资金也不够,还得找人投资,一起弄。”
原来妈妈想做的是大型综合超市,而不是商场啊,那其实也挺好。
上辈子,黎建军发了一笔横财后,就是来京市做生意,从小商店开始,后来开了连锁大超市,最终成为本地,乃至本省的超市大王。
妈妈做生意踏实,且讲诚信,没道理做不出来。
程宝菱举双手赞同。
过几天程珍雪会回家,她也正好要跟二姐商量一些事情。
爸爸与大姐拎着几大袋菜走出来,程楠跟在他们身后,嘴里念念叨叨:“别忘了冰淇淋啊。”
程珍秀回头笑道:“忘不了,冰箱冷冻库的一个大抽屉都塞满了,还有汽水、可乐、雪碧,各买了一箱,都在家里,是我跟爸爸特意去买的。”
程楠还嫌不够,“有没有啤酒?啤酒也要一箱啊,夏天的冰啤酒最好喝了!”
程安国的脸色严肃起来,“楠楠,你什么时候喝过啤酒?”
程楠连忙摇头,“我学习这么忙,连睡觉都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喝啤酒,我是从电视机上看到的。爸爸,我今年满十八周岁了,可以喝啤酒了吧,人家说喝啤酒跟喝水一样的,不醉人。”
程珍秀不爱喝酒,但是跟同事聚餐时,曾经喝过啤酒,味道很奇怪,苦得很,初入口难喝,等到喝多了,就尝不出那股苦涩味儿,至于说不醉人,那肯定是骗人的,一个从来没有喝酒的人,突然喝了啤酒,多喝几杯,一定会醉。
程安国虽然不赞同孩子喝酒,但就像程楠说的,她十八周岁了,高考完即将升大学,是个大人了,此时要求喝啤酒,也不算过分。
他犹豫着,何佩瑜走过来,笑道:“行,今晚上让你喝个够。”
程楠欢呼:“妈妈万岁!”
然后得意地看向小妹,“小菱子,我们家现在就你一个人还不能喝啤酒,哈哈!”
程宝菱道:“啤酒有啥好喝的,我不爱喝,我喝雪碧就行。”
程楠笑嘻嘻,“你这就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
何佩瑜道:“喝可以,但是不能喝一口就不喝了。你可以今天试一试,你最多能喝几瓶。”
程楠瞪大眼睛,“妈妈,你这也太开明了吧。”
何佩瑜笑道:“等你喝了再说吧。”
一家人开车回云飞苑。
路上,程安国有些不满地对妻子说:“刚才你怎么能让楠楠多喝呢,让她喝个半杯,尝个味道就行了。”
何佩瑜解释道:“我就是故意的。当着我们的面,让她喝,晓得自己的酒量有多少,这样以后去读大学了,心里就有数,跟同学朋友喝酒,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高中以前,包括高中,都在父母的掌控下,可是孩子去读大学,那是一个小社会,喝酒、谈朋友都是她们的自由,这个时候父母就是想管也鞭长莫及。
与其等到她们去读大学后,跟别人不知深浅的喝酒,还不如现在当着父母的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