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佳唯问:“你怎么知道?”
陈彻下意识说:“她空间——”
说一半就立刻止住话。
但为时已晚,周楚以的目光意味深长,拖腔带调地“哦”了声:“偷偷看人家空间啊。”
简阳光表情暧昧,语气揶揄:“这就是你充黄钻的动机吗,我的彻。”
祝佳唯冷漠嫌弃:“变态偷窥狂。”
陈彻:“……”
你们最好是别有喜欢的人。
“不过,取名还有这讲究?”简阳光彻底忘记初衷,为自己的名字鸣不平,“我家简老板取名怎么就这么随意,我出生那天出了个太阳就叫阳光。”
就这么随意的名字,简老板还好意思说他纠结了很久,在“简阳光”、“简太阳”、“简日”里纠结。
祝佳唯随口吐槽一句:“怎么没叫你简天晴?”
简阳光:“因为我堂姐就叫简天晴。”
祝佳唯:“……”
话题被扯远时,陈彻忽然想起一个漏洞:“不对。”
简阳光以为名字这个话题还在继续,莫名道:“我堂姐是叫简天晴啊,怎么不对?”
陈彻没理会他,靠在椅子上的身体稍往前倾,目光在几人之间扫了一圈,说:“还有个学校,我们没找。”
其他几人都看向他,表情愕然。
简阳光不解:“哪个学——”
包括他在内,其他两人也都反应过来,异口同声:“明礼!”
这次期中考,明礼和智明联考,两校的成绩在一块统计,大家默认已经看过明礼的成绩排名,所以唯独把它给遗漏。
果不其然,他们要找的名字,就在明礼的成绩排名表上。
明礼高二10班,曲幼怡。
涂然一直想找到的朋友。
**
“曲、曲幼怡,找到她了吗……”
当陈彻拿着曲幼怡的学校班级给涂然时,涂然惊愕地睁圆了眼睛,“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简阳光迫不及待要邀功:“那可真是——”
话还没说完,陈彻拿书拍了下他的头,及时打住他的话。
涂然是个怕麻烦别人的人,现在还没决定要不要去找人,如果告诉她费了多大劲才找到人,只会让她有心理负担,觉得不去就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是为了帮她解决问题,而不是架着她去解决问题。
陈彻轻描淡写对涂然道:“我们四个托人试着问了问,刚好就找到,没费多大功夫。”
涂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旁边的简阳光一眼,喃喃:“是这样啊,谢谢你们……”
她整个人还有点懵,像是毫无征兆中了头奖,分不清是惊喜多点,还是不真实的飘浮感更多些。
“你想托人把她约出来,还是直接去找她?”陈彻目光落在她有些迷茫的脸上,顿了顿,又补充,“还是……不去见她?”
涂然没回答,只低着眼睛看着那张纸条上的名字和班级。
找到故友的下落,并非不觉欣喜,但除了欣喜,还有更为复杂的情绪。
她和曲幼怡的最后一面,大吵了一架,她至今都不知道真实的争吵原因。
短发女孩那双通红的充满愤恨的眼睛,还时不时会出现在她梦里,成为一根埋在她心里的刺,不管过了多久,一旦触碰到,就难以忍受的疼。
她来到青安市,一半的原因,也是想拔出这根刺。
尽管知道,在人口过千万的青安市,和毫无联系的故友重逢,是大海捞针的概率,但她还是来了。
而现在,曲幼怡真的被找到。
她却开始踟躇。
“我……我直接去找她,会不会不太好?”
她的犹豫写在脸上。
陈彻没搭腔,只是静静看着她。
即使他一句话也没说,涂然也感觉被他看穿了心思,到底装不下去,向他坦白:“好吧,我承认,我现在不敢跟她见面。”
两年多了,曲幼怡肯定已经交到了新朋友,有了新生活,甚至可能已经把她给忘了。
就像是近乡情怯,发现曲幼怡就在不远的明礼后,她忽然就不敢再进一步。
“如果她把我忘了怎么办?”
“如果她不想见我怎么办?”
“见到面之后我又该跟她说什么呢?”
一个又一个疑问,像藤蔓,绑住了涂然想要继续往前的脚步。
陈彻看着她自言自语一般的提问,没做回答,而是问:“你想不想去?”
涂然怔了怔,抬眼对上他视线,又飞快移开,“我……我不知道。”
“和我比一场,石头剪刀布,你赢就去,输了就不去,”陈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样?”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
涂然面露纠结:“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陈彻勾了勾唇,意有所指地说:“那看你想赢还是想输了。”
想赢还是想输,想去还是不想去,涂然自己都不知道,犹豫了几秒,咬牙答应:“石头剪刀布吧。”
她和曲幼怡的缘分,让老天决定。
涂然把手藏在身后,将拳头攥得紧紧的,不受控制地开始紧张。
陈彻视线掠过她紧蹙的眉心,将她紧张的神情收入眼底。
“一局定胜负,你来喊。”
猜拳之前,他定下规则。
然而,就在涂然喊“石头剪刀布”时,他又冷不丁出声:“我出布。”
似曾相识的场景,涂然再一次条件反射,伸出的是对抗布的剪刀手,赢下他预告的布。
她整个人愣住。
人的潜意识不会骗人。
就像她潜意识里相信陈彻真的会出布,她在潜意识里也是真的想赢下他。
她明白这点,故意输的人也知道这点。
涂然抬眼,怔怔对上少年含笑的视线。
他轻易地引导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最后又将选择权再交给她。
“所以,要不要去?”
第50章 撒谎精
涂然决定去明礼, 和曲幼怡见上一面。
他们这群人和曲幼怡的交际圈没有交集,托人带话约她出来,并不现实, 涂然也觉得这样并不妥,于是决定任性一次, 翘课去明礼, 和她短暂地见一面。
明礼管理比智明严格很多,需要穿校服和学生证才能进去校门。祝佳唯托她妈妈把以前的明礼校服寄过来,让涂然在进学校前提前换上。
至于学生证,祝佳唯在退学的时候就把学生证给赌气撕了,于是周楚以从周楚沫那借来了她的学生证。
让涂然一个人混进明礼, 祝佳唯其实有些不放心, 但她本人在学校太出名, 还是臭名远扬的那种,没办法陪她一起去。
陈彻没有明礼的校服,也进不去, 再者,陈融还在明礼, 他更不方便去。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通常都是自由活动的体育课,且不受限制出入的校门, 方便涂然趁着这节课赶去明礼,直接去高三十班教室门口找人。
跑完八百米,整队站好,体育老师一喊完“解散”, 涂然拎起装着明礼校服和学生证的纸袋,就要往校门口的方向跑, 却被陈彻叫住。
她回头。
陈彻欲言又止,“如果看见……”
某个名字在唇齿间打了个转,最终还是被咽回去。
他委婉地叮嘱:“别和不熟的人讲话,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涂然点头应好,心里却疑惑,不熟的人?
时间紧迫,她没心思多想,匆匆跑出运动场,为节约时间,在校门口匆匆拦了辆出租车。
近三十分钟的车程,出租车在马路上行驶平稳,她的心情却持续地不安。
在学校周边的k记前下了车,涂然提着袋子跑去公共洗手间,换上明礼的校服,又套上周楚沫的学生证。
即使换上校服戴上学生证,她也不能轻易进去,因为上学日,学生不允许随意出学校。
好在祝佳唯曾经在明礼上过学,清楚明礼各种严格的规定,提前用ps给她搞了张假请假条。
周楚沫得知这事后,也自告奋勇地要来在校门口接应她。
恰是晚餐时间,学校下课铃响,周楚沫一下课就匆匆忙忙赶过来。
涂然提心吊胆地目睹周楚沫如何把保安忽悠瘸,带着她混进校门。
跟着周楚沫往学校里走,她终于松一口气,把学生证物归原主,难为情地感谢她:“真是麻烦你了。”
周楚沫接过学生证,随手揣进兜里,不甚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呀,姐姐上次不也帮了我吗?”